男孩儿瞅了眼小正太:“你以为你哭就可以改变?你长姐嫁人了,她肯定不会回家了!你再哭也没用!”

男孩儿捏着香酥的鸡腿,一针见血道:“我娘就在我四岁的时候走了,她那个时候说再也不会回来,就真的不回来了!”

小正太显然被男孩儿的话吓到了,他睁着大眼:“长姐,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陶陶连忙发誓:“小然相信长姐,长姐虽然不会常和你见面,但是长姐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石星沉包子脸一鼓:“别信她,女人最善变了!我娘走的时侯也说过这样的话,结果我一封信都没收到过!”

她,她听到什么?陶陶瞪大眼睛!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为什么这小朋友吃了她的炸鸡,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陶陶正绞尽脑汁想如何止住小萌娃即将到来的大哭,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小萌娃突然用脑瓜将男孩儿顶了半米远。

陶陶张大嘴,而石星沉也一脸错愕地看着小陶然,“好心没好报,以后你收不到信,你就一个人哭吧!”

小羊羔炸毛:“这是我长姐,不是你娘,长姐答应我的都做到了!长姐从来没有骗过我!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把打你哭!”

话刚说完,小娃娃看也没看石星沉,扑进陶陶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小奶音小声道:“长姐,你真的要和姐夫走了,不要小然了?”

“小然乖,长姐不是永远不和你见面了,只是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一直陪着你的不是家人,而是——你自己。”陶陶擦干净小陶然的手爪子,“小然,你知道这个时候你该做什么吗?”

小萌娃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长姐和你告别,你也应该好好和长姐告别!你现在哭,可是你想过长姐以后每次想到你最后的样子都是大花脸吗?”

“可是长姐,小然不想你走!”小陶然抱紧陶陶的脖子,埋在陶陶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长姐,小然会想你的,你要经常给小然写信!小然长大了带着信去找你!”

陶陶摸摸小萌娃的乖毛:“嗯!长姐说话算话,谢谢小然能够相信长姐。”

石星沉看着抱成一团的姐弟俩,越看越讨厌,他扔掉手里的鸡腿,瞪了陶陶和陶然一眼:“一个撒谎精,一个鼻涕精,真没意思!”

陶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小男孩儿气遁走了~

她被骂了还没生气,这小男孩儿倒是生气了……

马上便要开宴,陶陶见小萌娃小心收好吃了一半的鸡腿,不由大笑:“盘子里还有,小狗儿剩就不要了呗!”

小正太乖乖地拍拍食盒,“这是长姐给小然做的,小然要好好带回家里慢慢吃!”

这么珍视?直惹得陶陶好气又好笑!

宴席既开,陶陶带着小陶然去找魏晚照,这时,竟然与一个熟人狭路相逢。

谢紫琪今日盛装打扮,华服美饰,头上金灿灿的,很有点家底的样子!

谢紫琪见了陶陶,差点没认出来,陶陶发饰素净,但是妆容十分妍丽,单单站在角落,衣角未露都能看到别样的风华!

可是一露出纱裙,她眼里都被那迤逦流云般的纱裙吸引了所有目光,那么新颖别致的纱裙也不知怎么做的!

谢紫琪心里暗暗想着也要让府里的丫鬟做一条出来,不过又看到这个拦路精,不由翻翻白眼:“我说怎么有一股药味儿,原来御王妃来了!”

这都能扯上辞琰的病?陶陶正要怼回去,这时,魏晚照与卫文候秦夫人走来,谢紫琪带着少女的天真笑意迎了上去,鼻尖一嗅:“秦伯母,您身上的花汁水真好闻,是——百合混着晚香。”

卫文候夫人眉目淡雅,无名指上,是长握笔而生出的茧子,侯府家风甚好,育有两子,从小在墨水里长大,才识过人,长子和次子今年都准备下场应试。

谢紫琪的心思昭然若揭。

陶陶朝两位夫人颔首,见此,悠悠取下|身上的香囊:“谢小姐惯爱开玩笑,闻出晚香花汁,却又闻出本王妃身上是难闻的药味儿,谢小姐,我不耐蚊虫叮咬,这香囊里放的薄荷七里香等几味药草,驱蚊所用。”

秦夫人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陶夫人,永嘉念叨着要我去给她盯着点儿今日的宴,那姐姐先且歇息着,妹妹我先行走一步了。”

见卫忠候夫人带着花香离开。

谢紫琪又气又臊!

陶陶见谢紫琪哑口无言,小得意地眯眯眼睛,余光就看到魏晚照复杂的眼神!

气而不敢言,陶陶笑笑不去理会。

如今她还带了一个王妃头衔,哪里会和魏晚照她们坐在一块儿,她被宫人请入内殿。

陶陶跨过月亮门,进了内殿,绕过用双面绣做成的两米长的罗玉花屏风,里面已经坐上了人,她坐上漆木圆凳,这是一个能容纳十人的雕花圆桌,她身边,是几位钟鸣鼎食的侯府夫人,对她态度也还不错,问起了她在看什么戏、打什么马吊……

她尬了尬,好像都没有,这么看来,她日子过得好单调!只有吃和睡……

这样想着,屏风那侧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她抬头,一位众星拱月的端丽女子来到内殿,她头戴凤钗,小腹微鼓,却很瘦。

而与那位女子同时入内的还有一位熟人,她身穿浅粉宽袖广纱裙,戴着通透几欲滴出水的扳指,额间贴着幽兰花钿,面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而陶陶身后的听茗显然也认出了曾经朝夕相处过一段时日的姐妹。

“王,王妃……”

听茗恍然:小姐在陶府时说过的“晓书已有新际遇……”

她原以为,晓书是被哪位大人带回家中。

可是她实在没想到,晓书竟然成为……

自家王妃神色如常,听茗也赶忙沉下了气来。

卫英候常夫人见了,不由吃了一惊,侧身与身边的好姐妹议论:“秦夫人你看,这可是……雪蚕丝制成的衣裙?”

秦夫人眼睛颇有些移不开,艳羡地点头:“看质地,料想是了!”

便是得宠的永嘉,也不过几方巾帕!她难得也得了一块,可是不敢用!

听身边的常夫人说,这位舒氏女自从入宫,颇得皇上隆宠,不过两个月,就破格升为与皇后比肩的贵妃,坐雍和宫。

小说曾提过,男主体恤,让洛如言摇身一变成为舒太傅之女舒晓。

而舒贵妃身穿的是千金难觅的雪蚕丝制成的成衣,软缎如云,入骨生凉。

这么精细的丝质,惹得一众见过世面的侯夫人眼热不已,她们虽然得了些许雪蚕软缎,但是料子太少,也只够做出一方帕巾!

能做出一件成衣,她们是不敢想象的!

舒贵妃红唇微扬,染着丹蔻的纤纤细指缓缓拿过筷著,“哦,这是皇上前儿个赏的,本宫倒不知这么贵重。”

这位舒贵妃不过入宫几月,皇上就将如此贵重的雪蚕丝赏给贵妃,可见那圣眷是比传闻中还只多不少!

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几个侯夫人都是人精儿,纷纷夸赞这雪蚕丝真是如传说中那般上色灿烂,冰凉喜人!极配舒贵妃,浑然忘了皇后还在身边。

陶陶见陈皇后面色微微落寞,同为人|妻,她心里也有点同情,而让她更感慨的是:这位皇后在不久之后会急病离世。

宫宴吃到一半,陶陶就放下筷子,只是就在这时,皇后娘娘突然捂着小腹面色发白。

她身后的宫女见此,惊慌道:“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握紧身后贴身大丫鬟的手,“阾儿,本宫腹痛,你快去宣太医。”

那唤作阾儿的宫女赶忙低头查看,瞬间看到主子身下的异状,她一脸急迫道,“娘娘!没事吧?这……”

殿内用屏风分隔了两桌,端坐着的十几人全都因为这突然的动静齐齐起身。

宫女四散开来,“娘娘,奴婢这就去让人寻太医,您忍耐着点儿,太医一会儿就到……”

于是刚才还热闹的宴席,因此兵荒马乱!

大力婆子将皇后抱起上了銮驾回宫……

靠近皇后的夫人探眼一看,就看到那软凳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她们这些生产过的夫人都知道,这突然出血,可是小产的征兆啊!

听茗见此不由有些害怕,“王妃……”

陶陶摇头,身处其中,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她看过宫斗剧,多少有点闻小产色变,现在,她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意外!

可是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宫里的太监过来问人,“谁是九月廿十三子时生人?”

陶陶疑惑,为什么突然问起生辰,她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时,她身后的听茗却低声急道:“小姐,这是您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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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内侍出了蔚和殿,又进入一处雅致行宫,陶陶瞥了眼身后的几个太监:

听茗的话让她生了警惕,可是,这在存心想要陷害她的人面前,没有任何用处。

她的生辰,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问询了就能很快得知。

跨过长廊,她余光看向身后的宫女,这些人要带她去哪里?

不知走了多久,她被到一间烟雾缭绕的佛堂,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女主,洛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