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

文南连忙颔首:“爷!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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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也得知王妃去了趟殿下那里,便扭伤了脚,赶忙进了寝房就着跌打药膏给小王妃按摩。

脚腕又热又酸,她缩进被子,嗅着浓重的草药味儿睡了下去,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几声呼唤,她倦怠地睁开眼睛,有些恍惚地看着床前的听茗。

这和她穿越第一天慢慢重合。

听芸撩起纱帐,见王妃居然没有早起活动,有些奇怪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王妃?哦,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哪里,陶陶摇摇头,“没事。”

听芸从衣箱里取出一件美裙,“王妃,这是昨日准备好的,今日进宫……”

听芸连忙捂住嘴,吐舌:“唔!听芸差点儿说漏嘴了!”

经听芸这么一提,陶陶有些惊讶,她居然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了,而今日,她是准备偷溜出府参加永嘉公主的送亲宴。

至于怎么悄无声息离开?她让听芸去请了谭管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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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一处陈列书册的敦实墙体突然移动,男人自密室走出,跟在辞琰身后文南笑道:“恭喜爷!医圣医术实在高明!不过一月毒素已经清除大半……”

那么——完全复明,指日可待!

辞琰嗯了一声,踱步去了漠林院。

跨入房门,色彩绚烂的主屋少了嬉笑,显得异常空旷清净,辞琰敛眉道:“王妃不在?”

王妃竟然凭一己之力改变了爷的决定!

如今谭管事对王妃奉若神明,他抱着匣子:“殿下,王妃一早便出了门,她说是带着您备下的贺礼入宫庆贺永嘉公主婚嫁。”

“贺礼?本王怎么不知道还准备了一份贺礼?”

“这……”谭管事匣子里的金有些不大稳当了,可是也想到这位小王妃让他累下了五十一个耳光,谭扇子垂首道:“殿下息怒,是……是小人一时不察,王妃说与奴才,今日必须入宫和人道别,所以……”

阳光头透过飒飒作响的门帘照在辞琰脸上,忽明忽暗。

文南暗想:爷终于知道那位小王妃是个惹事的,如今羊入虎口,想来不会再管她的死活!

男人沉了许久的气息,淡淡道:“皇兄那边如何。”

爷的意思?

文南唰地抬眸,道:“密信上透露,皇上已经知道是谁在调查一年前洛啸天叛国疑点。”

辞琰垂眸看着匣子里的白银,面无表情道:“文南,你速速入宫,见机行事,递消息给扶清,让他从旁周旋于太后,见了王妃,不拘王妃在做什么都将她带回来。”

抬眸望向战战兢兢的人:“谭扇子,本王给你令牌,你自行去寻人,若是,生的钱没你哄骗来的多,那便不必回了。”

谭扇子肥脸上满是激动:“谢爷能给奴才机会,奴才定不辱命!”

“爷!小人告退!”两人躬身,退出漠林院。

跟着文南出了院门的谭扇子暗叹:这么轻拿轻放,这还是他们家爷吗?

文南面色不太好看:爷如今,是在不断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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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殿。

经谭管事开了后门,她们出府的路十分畅通,永嘉公主,赐朝华殿。

朝华殿分成一主殿、三偏殿,偏殿中的芳华殿被用来今日宴客。

偏殿并不小,单是圆形拱门就有十多个,地位不同,去的地方自然也不一样!

走过长长宫阶,穿过清幽长廊,她们由宫人引路,听茗走近,低声道:“王妃,我们这么出门,殿下不会……”

陶陶嘴硬道:“他不出门,总不能让我也不出门吧!”

听芸抱着食盒嘻嘻道:“王妃这些日子可是闷坏了?”

陶陶嗔道:“打趣我?看来把你赶回陶府,是对的!”

听芸撒娇:“王妃!奴婢不想走!”

她笑笑:“为你好,跟着小少爷可不比跟着我舒坦!”

听芸烧得一手好饭,回陶府照顾陶然正好。

这次陶家一家人在宴席中,她想去正式告别,还有不到十天,她就要去蜀中了!

芳华殿内,朱红宫墙,廊长碧水,宾客如云,宫人端着各色茶点,静默有序地低头从她身边经过。

在宫人的引路下她们进入花厅,女眷们全都打扮时兴典雅,花厅里,三五人凑在一块儿,调笑逗趣。

陶陶是一眼就看见了魏晚照身旁的粉衣小陶然,她刚想开口。

小正太就眼尖地看见了陶陶,他一个小狗扑食,蹦起来,飞快地跑向陶陶,抱住她的大腿的一刹那,小陶然呜呜:“长姐!”

陶陶看着没腿高的小弟,这才刚见面就贴上她的腿,她还没说话,那大滴大滴眼泪就瞬间浸湿了她让听茗新做的纱裙裙摆。

呜呜!她的衣服,陶陶也想哭!

她知道小萌娃会哭,但是,她没想到小可怜眼泪跟发大水似的啊!

她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小坏蛋,长姐来找你!你哭什么?”

小正太抬起红彤彤的脸颊,小狗眼湿漉漉的:“呜呜呜,长姐你一走走这么多天!你不要小然了吗?”

和魏晚照坐在一块儿的唐夫人与魏晚照闲话,她家中有三个女孩儿没一个带把的!所以十分喜欢可爱淘气的小男娃。

她原本听着小陶然奶声奶气的童言童语,感觉十分有趣。

然而她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位大眼妩媚,五官妍丽的女子款款入厅,她刚露出惊喜,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位新晋御王妃么?

御王病怏怏,这御王妃入了御王府不也成了废棋么?怎的还活得愈发明媚多姿了?

也不知她哪里请来巧手的绣娘,身上穿的裙装十分脱俗,只见那长裙迤逦如云雾飘渺,而广袖和胸前都是白纱,但是从腰间渐变层叠出红白堆叠的绚烂效果。

不过——陶夫人也是个心狠的,放任自己长女进了王府。

陶陶则哄着弟弟安慰不停,她摸摸小正太的脑袋瓜:“哪有不要你!”

小陶然眼睛红红:“你就是不要小然了,你跟姐夫偷偷跑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

听到小正太声泪尽下的控诉,陶陶只感觉她真的太过分了。

她连忙道:“怎么可能啊?长姐这些天不过是有事耽搁了罢了!这不,一有空,我就过来找你了吗!

长姐给你带了好吃的,你擦干眼泪,我带你到外面去吃!”

小萌娃一边哭,一边偷看她身后的听茗听芸:“什么吃的?”

陶陶凑到小耳朵旁边,使出杀手锏:“一整个的炸鸡还有两大罐肉脯!”

小正太好哄又不好哄,但是吃的一上来,那眼泪就断了!

陶陶抿唇偷笑:“小然,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吃炸鸡?”

“嗯!”小正太点点头,他伸出指头擦擦脸颊上的眼泪。

她牵着小陶然往外走,两姐弟出了花厅,到了室外被花草遮掩的长阶坐下。

她这次做得有点儿多,香喷喷的牛肉干是手撕劲道的,小陶然不喜欢可以扔给爱喝酒的陶知礼,甜甜酱香的猪肉脯是昨天就做好的,好好保存,小萌娃还能吃上几天呢!

而她做的炸鸡和小酥肉也是一绝,柴火灶火候不好把控,她是躲在小厨房实验过好多次,这才掌控好油温!

鸡腿小萌娃一直爱吃,小酥肉外面都均匀裹的一层沾了各色香料鸡蛋液的面粉,炸得金黄酥脆,外酥里嫩!

难得吃一次的美食,她才不会那么严格非得控制对面的小朋友不吃垃圾食品。

而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实话,她也喜欢吃呢!

小萌娃抱着喷香的鸡腿吃得满嘴流油,陶陶给弟弟递了一杯冰冰凉的奶茶,当然,是真正纯粹的牛奶混合红茶做出来的。

陶陶试探道:“小然,你不是一直喜欢和听芸姐姐玩吗?”

“嗯!”

“长姐这次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把听芸姐姐留下来好不好?听芸姐姐的手艺可好!这些她都会做!这样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可以找听芸姐姐……”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小哭包就……

“呜呜呜……长姐!你不要小然了吗?你要去哪里?长姐不要丢下小然!我不要……我不要……”

“真是个爱哭鬼!”一个身穿藏青黄纹的小身影从树上快速滑下,他拍拍身上的草屑,对着哭包陶然讥讽道:“有什么好哭的!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位爬树利落,出口也利落的小男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在扶清寺,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平阳王的幼子!

陶陶瞥了眼头顶的枫树,他一个人在树上趴多久了?

小正太才不管他是谁,他听到有人说他,大眼红红瞪过去,“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在这里!”

男孩儿也不过五六岁,比小陶然高半个头,气势足足,他大眼浓眉,眉眼精致,脸上带着婴儿肥,但是表情严肃,“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如果论先来后到,这棵树还是我先占着的!”

小陶然鼓着两腮望着陶陶:“长姐!”

小娃娃吵架,她难道还能帮忙一起吵?陶陶笑笑:“小然,你把炸鸡分一部分给哥哥!哥哥就不会说你了。”

小正太虽然爱吃,但是不护食狂崽,他“哦!”了一声,立刻捧出油纸包里的炸鸡,小兔子眼睛嘟嘟脸,萌萌哒!

“哥哥,给你吃炸鸡,我长姐做的,炒鸡好吃的!”

石星沉一脸嫌弃地看着邋遢鬼油滋滋的手指,可是他在树上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肉香,所以,他勉为其难,接过。

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大口,真香……

这时,他听到邋遢鬼道:“哥哥!你不要呆在这里!我要继续哭的!”

“……”小朋友,不要这么执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