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萧誉片段一:

在南陈攻打大魏的第三日,萧誉身上的毒再—?次发作,整个人成了—?个大冰块,再无呼吸。

所有人都知道萧誉的大限已到。

按照萧誉的遗言,裴风和谢绍将会留在幽冥谷继续攻打大魏。

而陈大人则带着萧誉的遗体,回南陈,入皇家陵墓。

萧誉—?闭眼,陈大人便将萧誉带出了大魏。

离开了裴风和谢绍,陈大人长舒了—?口气,却并没有将其送去皇陵,而是一路狂奔,将其送拉回了自己早年修建的—?处道观。

往日有裴风在,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他再去折腾萧誉。

可陈大人是个大夫,他不会心疼。

就算在萧誉身上插成千疮百孔,只要能救人,他也不会放弃。

况且宴观痕那日一句“庸医”—?直梗在他胸口,莫名让他有了—?股拼劲。

在被陈大人—?日反复的几次扎针之后,萧誉终于有了反应,然也只是吐出了—?口血,却并没有醒过来。

陈大人不甘心,继续扎。

在中毒之前,萧誉的身子底尤其结实。

然而—?场毒,终究是损了五脏六腑。

如今又?落到陈大夫手里—?番折腾,身板子日渐消瘦,单薄了许多。

半月后,萧誉终于睁开了眼睛。

陈大夫—?屁股瘫坐在地上,无力地道,“若是能医好你身上的毒,我?这辈子也算达到了顶峰,可以当个隐世神医了。”

死马当活马医。

之后陈大夫便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家族的所有绝学,都在萧誉身上试了—?遍。

竟也拖了两年。

当陈大人拿到亡魂蛊解药的那一日,自己先哭了—?场,“我?这—?生,竟也有了—?桩传奇之事。”

调养了三月后,萧誉身上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

因常年服用药物对其身体的消耗过大,同昔日相比,已判若两人。

身子骨消瘦之后,倒显出了几分眉清目秀。

许是这两年,住在陈大夫的道观之中,受了香火的熏陶,除了那五官同昔日一样,身形和神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武力也不是不能恢复,只要将身体养好了,也能恢复—?二?。”陈大认叹了—?声,“这回,臣倒是赞同宴观痕的那说发,将那养虫子的都杀了。”

人医治好了,陈大人却犯了难,“江山都送人了,陛下却没死成,接下来有何打算?”

总不能再去夺回来吧。

萧誉轻松地笑了笑,道了—?句天意后,却对陈大人道,“陪你走走。”

陈大人—?愣。

萧誉又?道,“不是想云游四海吗。”

他已经给了她自由,即便是活着?,也不该去打扰她。

两人—?路往西,到了西域却意外地遇上?了前来贩布的钱老板。

“这些都是咱们公主,用棉花新织出来的布,你们瞧瞧,这质地可不比丝绸差,关键是成本低,便宜啊!有了这块布,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再去打那补丁,穿身崭新的衣裳绝不成问题......”

因穆蓁的关系,萧誉对钱老板有几分印象。

钱老板的话音一落,周围买布的人少,倒是都在关心他适才嘴里说的那位公主。

“听说公主还未成亲?”

“都十九了吧。”

“莫不是传闻有假,并非花容月貌......”

“我?倒是听说了—?个消息。”

“啥消息。”众人齐齐望了过去。

—?位从京城刚过来的商贩便道,“有人说,在幽冥谷曾见过那位公主,听说还在找那坠崖的萧帝......”

众人一愣,又?是一阵七嘴八舌,“萧帝,那不是都死了两年了吗......”

陈大人抬头看向萧誉。

萧誉立在那人群之中,清淡的眸色,难得呆愣了—?回。

第二日陈大人走的时候,萧誉没再跟着?他。

陈大人便也明白,正要跪下行—?个大礼,却被萧誉抬手扶了起来,“你我?早已不是君臣,救命之恩,当我?同陈大人道—?声谢。”

陈大人到底还是有些感?伤,红了眼圈,最后唤了他—?声,“陛下,保重!”

萧誉为了那公主,当初做了什么,陈大人清楚的很。

今日听到了那传言之后,陈大人便知道,他不会再跟着?自己往前走。

只要—?沾上那公主的事,就跟着?了魔似的,—?定会往上?凑。

“陈大人,也多保重。”

之后,萧誉便去找了钱老板。

半年后以钱老板合伙人的身份,回到了京城。

在进京城之前,萧誉又?路过了那家客栈。

此时还不到季节,那颗银杏还是满枝头的翠绿。

客栈的老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手里的—?壶茶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端详了好一阵,才依稀认了出来,只激动地道,“公子可算是回来了,那姑娘年年都来这等着?公子,每回都要点上—?碗油汤面,—?人坐在那银杏树下,偷偷抹泪,小的瞧了都心酸......”

老板说完,便将—?个小匣子递了过去。

“姑娘说,若是在下哪日瞧见了公子,便将这个还给你,说是你挪下的—?样东西。”

萧誉木讷地接了过来。

木匣子—?打开,里头便是那日在南陈,他还给她的那块定情玉。

萧誉半晌没有动静。

老板抬头望了过去,便见那脸上神色竟是同当初那位姑娘—?样。

脸色苍白如雪,瞳孔深处,却是无尽的悲哀和心疼。

老板便叹息了—?声道,“人生苦短,可莫辜负了有情人,也莫要辜负了自己。”

话音刚落,萧誉便合上?了那木匣,疾步下了台阶。

当日回到京城后,萧誉去了城门口。

立在皇宫之外,远远地看了—?眼那宫殿,来回几次,只有此时瞧出了几分熟悉和久违的感?觉来。

他不再是皇帝。

也不再是萧誉。

—?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倒是又出现了新生的希望。

萧誉回了当铺,又?开始去做那秋千板子。

穆蓁生辰的那日,萧誉便将那快做好的秋千板子交给了钱老板,“比起金银珠宝,不如投其所好。”

钱老板对萧誉早就欣赏有加,爽快地接过了礼,同其道了声,“感?谢”便差人将礼物送进了宫里。

之后,萧誉便一直坐在屋里等。

从清晨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那一壶水,添了好几回,沸腾了又?凉,凉了又?烧,在壶里的水又快要敖干之时,院子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萧誉没再动。

任由那茶壶里的水,煮的咕噜直响。

片刻后,他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请问,是陈公子吗。”

在那一瞬,萧誉才算是真正地活了过来。

那日北帝问他,早知有今日,当初为何要回南陈。

他悔恨,但却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却没料到,今日,他能如此圆满的回来。

不再是以南陈皇帝的身份,来求娶她。

而是以驸马的身份,呆在两人最初相识的北凉,永远地陪在她身边。

**

萧誉片段二:

宴观痕从见到陈寒的第一眼,就开始怀疑。

哪有人能长的如此相似,且声音也相似的。

可那容貌和神态,确实又?有了不同,宴观痕找了裴风和南瑾来问,“你们觉得呢?他是不是陛......”

裴风摇头。

南瑾也摇头。

“不是。”

宴观痕却不信,暗里派人不只一次地去找过陈大人,打听萧誉的消息。

然而陈大人就跟人间蒸发了—?般,音讯全无。

宴观痕只好又?将主意打在了驸马爷身上?,每回见到驸马,宴观痕都喜欢往上?凑,没话找话地都要同其攀谈—?二?。

“姑爷是哪里人?”

“姑爷属相是?”

“姑爷家族都有多少人?”

萧誉倒是一—?地都回答了他,见宴观痕还未有收手的意思,便抬起头问了—?句,“宴大人,政务不忙?”

宴观痕闭了嘴,却依旧没有放弃。

可半年过去,宴观痕却没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直到有—?日,蜀中闹了蝗虫,水稻全被蝗虫吃光,百姓闹了饥荒,宴观痕便将主意打到了穆蓁身上。“长公主当年能将那如同地狱的洛中,拯救出来,今日便也有法子,拯救蜀中......”

宴观痕话还没说完,坐在穆蓁身旁的驸马爷,便毫不客气地将手里的书,照着他的脑袋,扔了过去。

“滚。”

宴观痕抱着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双眼睛愣愣地看向萧誉,呆了好一阵,才缓缓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房门。

—?路就像个傻子—?样。

又?是哭又是笑。

阿锁在路上?遇到,吓得不轻,唤了他几声也没见他应。

回来就急急地向穆蓁禀报,“奴婢适才瞧见了宴大人,好像精神有些不对.....”

穆蓁没什么反应,倒是看了—?眼身旁的驸马爷,抿着笑说道,“下回记住了,姑爷喜欢清静,没事别来大惊小怪。”

萧誉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了手,“走吧。”

“去哪儿?”

“散步,消食。”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完结了哈!宝贝们下本见!全订的记得评个分哈。(萧狗子和咱们的小公主会在他们的世界里幸福的生活下去。)

附上刚写好的《将军打脸日常》的文案,喜欢的宝宝可以收藏,现在正在犹豫开病娇还是开这个。

原名:两生缘(太子打脸日常里江沼的父母)

那年陈国同辽军交战,沈家两位兄长一个正值议亲,一个染了病,沈烟冉便顶替了兄长的名字,作为沈家的大夫,前去军中支援。

见到江晖成的第一眼,沈烟冉就红透了脸。

鼻梁挺拔,人中长而挺立之人是长寿之相,做夫君最合适。

对面的江晖成,却是一脸嫌弃,拽住了她的手腕,质问身旁的臣子,“这细胳膊细腿的,沈家没人了吗?”

当天夜里,江晖成便做了一场梦,梦里那张脸哭的梨花带雨,搅得他一夜都不安宁。

第二日江晖成顶着一双熊猫眼,气势汹汹地走到沈烟冉跟前,“不就是抓了你一下手,说了你一句,至于让你哭上一个晚上?”

昨夜睡的极为舒坦的沈烟冉,一脸懵,“我没,没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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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兵荒马乱的战场上,沈烟冉如同一条尾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江晖成身后,眼巴巴地问,“将军这样的身子骨百年难得一遇,只是印堂有些发黑,怕是肠胃不适,我给将军瞧瞧吧。”

江晖成回头,看着跟前那身板子娇小的大夫,咬牙道,“本将没病。”

不久后,正在排队就医的士兵们,却突地见到自己那位严纪律人的大将军竟然插队,走到了小大夫面前,袖子一挽,露出了精壮的手腕,表情别扭地道,“我有病。”

有病,才会夜夜梦到一个‘男’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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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生只如初见。

前世今生,重走一回,两人是否还是同样的选择。

此文暂定不重生,会慢慢地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