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考核结束,许暮月和江明曦依旧留在B班。

如往常,江明曦先许暮月一步离开练习室。

许暮月跳完最后一次舞蹈,躺在地上不想动弹。

她望着头顶白炽灯,闭眼想起南杏。

因为被踢出出道组进入A班,A班里的人都默契疏离南杏,让南杏本就沉默的性格变得更沉默,甚至开始独来独往。

即使她们同处一个寝室,南杏对她和江明曦态度也是冷淡。

耳畔忽然响起少年低沉的嗓音:

“在想什么?”

许暮月睁眼见何朝站在自己面前,她伸了个懒腰朝何朝伸出手撒娇:“拉我起来。”

何朝无奈把人拉起来,许暮月立刻化身成树懒挂在他身上,闷闷出声问:“朝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道?”

何朝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拉着许暮月盘腿坐下,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件事?”

许暮月头枕在他肩上,手指玩着何朝羽绒服帽子上的毛:“何朝,我觉得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然她想什么,他怎么都知道。

何朝被她逗笑,再次问:“发生了什么?”

许暮月把南杏的事全部告诉他,末了,有些惆怅的叹息:“朝朝,如果我面临出道时被人算计了怎么办?”

何朝眼神变得严肃:“不会。”

许暮月心情低落的问他:“为什么?”

何朝握紧她手未语,他怎么舍得她被人算计。

良久,许暮月听见他道:“我不舍得。”

霎时间,许暮月满心的郁闷被拨开,只剩下一腔欢喜和感动。

许暮月伸手抱住何朝的脖颈,埋首在他肩窝:“朝朝,你真好。”

何朝轻笑,揉乱她被汗浸湿的长发:“多好?”

许暮月晃着他衣袖,软糯出声:“特别特别好~”

明亮灯光下,女孩的月牙眼眸盛满亮晶晶的光,璀璨耀眼,叫他甘心为她付出一切。

聊了一会天,许暮月嚷着要何朝看自己最近排练的舞蹈。

何朝应下,看着随音乐节奏跳舞的女孩。

她神情专注,每一个表情动作,踩点节拍都做到最完美。

音乐结束,许暮月的舞蹈也结束。

她跑近何朝面前,抬头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等待家长夸奖的孩子:“怎么样?”

“很棒。”

何朝毫不吝啬夸赞。

得到男友夸奖,许暮月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我们一定可以出道的!”

何朝嗯了声,看着拉着他衣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孩,眼神放柔。

她每天从上午练习到凌晨,严格控制饮食,对自己高要求严标准。

那么努力的她,未来一定能站在舞台上,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在练习室又待了十来分钟,许暮月穿上羽绒服外套,戴上围巾,等何朝关掉电闸,两人携手离开练习室。

路过某练习室门口,许暮月听见里面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她们说的韩语,许暮月韩语学得勉强,只能听懂“南杏”“出道”的字眼。

许暮月立刻停下脚步,藏在厚厚围巾下的唇微启,小声问身边的何朝:“朝朝,你听见了吗?”

何朝点头。

“我去看看。”

许暮月松开何朝的手靠近练习室,小心翼翼推开门,她看见两个女生正吵得面红耳赤。

其中面对许暮月的女生叫易新曼,是和南杏同期的练习生,亦是因她在老师面前撒谎,南杏才被踢出出道组。

许暮月见两人争吵声渐大,易新曼已经动手推面前的女生,女生不妨被推在地,许暮月吓得倒吸一口气——

“嘶!”

也是如此,易新曼发现有人偷听,愤怒目光看向门外:“谁?”

许暮月先是一愣,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身子不受控制跟着何朝跑离。

易新曼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等她跑出练习室,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走廊上空无一人。

易新曼在门口带了好一会,发现没人,咬紧牙低骂一句,转头瞪了眼坐在地上的女生,拿起自己背包离开。

隔壁练习室里,许暮月打开门看见易新曼远去的背影,捂住胸口深呼吸,幸好没被发现。

身后何朝看着她脸上庆幸的表情,揉她脸,调侃:“还好奇吗?”

“……”

许暮月哼哼两声不说话。

等易新曼所在的练习室灯光熄灭后,许暮月才和何朝乘坐电梯离开。

朦胧的月光穿过斑驳的树影和路边的橘色灯光交汇,在漆黑的地面倒射出阴影。

一阵寒风袭来,许暮月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她想起今天听见易新曼和另一女生争吵的事,似乎关乎南杏能否重回出道组,可她只顾着看两人吵架,忘了录音。

想到这,许暮月狠狠叹息声。

何朝看她一脸后悔的表情,嘴角上弯,拿出手机递给许暮月。

许暮月疑惑望着他,何朝揉她头发:“听录音。”

许暮月看着手里的手机,眼中光芒亮起,望着何朝:“你录音了?”

“嗯。”何朝点头。

“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总是知道她想的什么。

何朝被她逗笑,无奈:“快听。”

“好。”

许暮月连连点头,输入自己生日密码解锁何朝的手机,点开录音听。

录音时长约有五分钟,清晰记录下来易新曼和那个女生的全部争吵对话。

许暮月听完,玩着手机,雀跃开口:“这下南杏就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定能回出道组了。”

何朝只笑不语,温柔的黑眸紧盯她满是笑意的脸庞。

许暮月把何朝手机里的录音文件通过企鹅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下来,弄完一切,两人已经走到女生公寓楼下。

许暮月把手机还给何朝,踮脚亲他侧脸,挥手告别:“朝朝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何朝看着她像只企鹅的背影一蹦一跳消失在视线,才踩着路灯的光转身离开。

.

许暮月一连几天都没有在宿舍看见南杏,想把手里的录音给她都没有办法。

直到又一个周末,好不容易放半天假,许暮月本想着和何朝去逛吃首尔,奈何大雪落下,她只能和江明曦一起在宿舍练习韩语。

江明曦练到一半,嫌弃许暮月都把自己带偏,丢下她去了隔壁寝室蹭好吃的。

寝室只剩许暮月一人,她抱着一本厚厚的韩语口语书,半坐在被窝里专心练习。

忽然,宿舍的门被人推开。

许暮月摘下耳机抬头,撞上南杏冰冷的眼睛,下意识吞咽口水,避开视线。

南杏在衣柜里拿了衣服进洗手间换了出来,穿上外套又要出去。

许暮月想起录音的事,叫住她:“……南杏”

南杏转头看她,淡淡道:“有事?”

“你先别走,听听这个。”

许暮月飞快从被窝里起来,把耳机递给南杏。

南杏一脸狐疑戴上耳机,直到听见录音内容,脸色惊变。

南杏听完摘下耳机,抿紧唇角看着许暮月。

过了小半分钟,南杏哑着声音问她:“你从哪录下来的?”

许暮月把那晚在练习室听见易新曼和其他女生吵架的事告诉南杏。

南杏看她半晌,眼里的警觉减退,问许暮月:“录音文件可以给我吗?”

“可以。”

许暮月点头,和南杏互相加了好友,把录音文件发给她。

南杏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沉默几秒,对许暮月道谢:“谢谢。”

“不用,我……”许暮月的话还没说完,南杏打断她:

“少对别人用真心。”

许暮月来不及消化南杏话里意思,她已经离开。

过了一会,许暮月看见有新消息提醒,是南杏发来的——

“以后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

许暮月嘴角微弯,删掉录音,插上耳机听歌,继续和韩语作斗争。

后面依旧是繁忙的练习和学习,偶然间,许暮月路过出道组的练习室,遇见从练习室里出来的南杏。

破天荒的,南杏和她打了招呼。

许暮月微笑回应,和南杏擦肩而过,她听见南杏说:“我要出道了。”

来年三月,盛宴公司旗下的女子组合Miiky.正式出道。

南杏作为组合中的主Vocal,凭借完美音色,出色颜值,圈粉无数,成为组合内的人气TOP。

后来Miiky.拿下第一个奖项时,有记者采访南杏练习生时期最难忘的事情。

南杏回答:“练习生里最难忘的事是识人不清被算计,差点无法出道。后面有个毫无交情的小师妹帮我找到证据以证清白,我才能作为Miiky.组合一员出道。也是因为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更多。”

采访视频传上网络后,南杏粉丝疯狂挖掘她口中的“小师妹”是谁。

众人挖出是许暮月曾帮助南杏,一时间,许暮月的名字还未出道,就已被人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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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圣诞,首尔大街小巷都充斥着过节气氛。

许暮月手里提着给江明曦买的夜宵往宿舍走。

进了宿舍,她脱下身上的驼色呢大衣,把手里给江明曦买的夜宵递给她,拉开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点开《星之声》的投票通道给何朝投票。

江明曦吃着水果沙拉,凑到许暮月身边:“又在给你家何朝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