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月跟着江明曦来到公司新练习生报道地点,她看见走廊里站满了和她年龄相仿,甚至比她年龄更小的女孩。

江明曦看见许暮月眼露惊讶,与她道:“这一期的练习生不算多,我来的那一期都有公司现在练习生的2/3。”

许暮月内心惊讶,想后也明白,舞台上的明星光鲜亮丽,拥有无数粉丝的热爱,这样吸引人的职业,有谁能不动心。

江明曦拉着她拿了测评表,告诉许暮月测评流程后离开。

许暮月和江明曦挥手告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消失,按照江明曦说的流程,走进测量身高体重三围的场地。

测完身高体重出来,许暮月看见测评表上的数字愁眉不展,她的身高和体重是160CM和47KG。

这个数值对于普通女生是标准量值,可是对于练习生而言,许暮月的体重严重超标。

为她测量体重的老师告诉她,标准体重是43KG-45KG,要求许暮月在半个月内瘦到标准体重,否则将面临解约回国的可能。

许暮月忆起老师说话时的严厉表情,在排队等待测评声乐时,拿出手机和何朝抱怨:“朝朝,我要减肥了。”

何朝回她:“以后给你买低卡路里好吃的,不许节食减肥。”

许暮月嘴角上弯,笑容甜蜜,回了何朝一个好字,看见他发过来的“乖”,她脸颊发烫。

直到声乐测评到她时,脸上滚烫的红晕才褪去。

许暮月走进测评室,和老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清唱了一首最近常听的英文歌,得到老师评价音色不错。

许暮月腼腆应下:“谢谢老师。”

接着是音域测试,老师在电子钢琴上弹奏,从低中高音三个音域测试许暮月声音适合哪个音域。

测评结束,得出结论是许暮月音色不错,但技巧性需要加强练习,适合演唱歌曲中的中高音部分。

测试完声乐最后一个测试舞蹈测试,这次测评的老师先让许暮月跳了自己最擅长的舞种,最后又放了一段音乐,让她跟着节奏随即跳了段舞。

许暮月听见熟悉的音乐节奏,跳了一段自己和街舞老师编的舞蹈。

她的舞蹈动作干练,踩点精准完美,让老师眼前一亮。

综合测评结束,公司给她安排的路线是组合里的主Dancer和副Vocal,初始班级是C班,算是不错的起点。

忙碌完一上午的测评,许暮月收到何朝微信他与室友去吃饭了,问她要吃什么给她带回来。

许暮月回他:“不用,我吃沙拉。”

何朝:“好。”

许暮月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电梯,倏地被人狠拍肩,吓得她手机差点掉地上。

许暮月捂住胸口回头,看着一脸嬉笑的江明曦,打她一下:“吓死我了!”

江明曦笑着躲开,两人又闹了一会。

江明曦问她:“月月,你去的哪个班?”

“C。”许暮月回答。

江明曦拍她肩安慰:“加油,我在B班等你,我们一起出道。”

许暮月:“好,我们要一起出道。”

江明曦握紧她手,重重点头:“一言为定。”

许暮月:“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眸底盛满对未来的憧憬。

她们一定能一起出道的!

.

“月月,还不回寝室吗?”

和许暮月一起练习的江明曦见她还在练舞,忍不住出声询问。

许暮月停下动作:“我一会回去,你先回去吧。”

“好吧。”

江明曦闻言无奈,认识许暮月两个月来,她清楚知道许暮月性格执拗,认准一件事就会付出无数倍的努力。

这也是区区两个月,许暮月就从C班进入B班的原因。

江明曦看着一遍又一遍重复舞蹈动作的许暮月,朝她挥手:“我走了,你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好。”

许暮月动作不停。

江明曦临走回头看了眼因为一个动作错后,反复跳无数次的许暮月。

心中感叹,老天是公平的,那些被人说天赋棒的人,实则上比常人付出的汗水和努力更多。

许暮月跳完最后一个动作,累趴在地上,她感觉到自己全身肌肉和骨头都在喊疼。

许暮月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这两个月来她严格控制饮食,加上何朝从网上搜刮来的低卡零食,她嘴没闲着,体重却直线下降,从47KG变成43KG,并且身高也长高一厘米。

镜子里的她脸上婴儿肥已经完全褪去,身体也变得玲珑苗条,只是眼下是难掩疲倦的青乌。

许暮月捂嘴打哈欠,从地上坐起来,拿起椅子上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穿上放在一旁的羽绒服,关掉练习室的电闸往外走。

此时走廊静悄悄一片,只有她的脚步声,许暮月有点害怕加快脚步,等她看见电梯门前等她的少年,迅速小跑上前抱住他:

“朝朝,你怎么又来接我?”

这两个月无论风雨,只要她深夜从练习室出来,就可以看见何朝站在电梯门口等她。

何朝低头看着怀里被汗水浸湿头发的女孩,伸手揉她的头发,轻笑道:“不想我来?”

“想~”

许暮月埋首在他怀里撒娇。

何朝嘴角隐隐上扬,拉着许暮月的手走出公司。

首尔的冬夜很冷,许暮月起先在练习室里出汗打湿衣服,现在被寒风一吹,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冷?”

许暮月点头。

何朝把许暮月羽绒服帽子给她戴上,拉筋拉链,又给她围上自己的围巾遮住口鼻,把许暮月变成一只圆乎乎的小企鹅,只留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在外面。

许暮月闷闷出声:“朝朝?”

何朝哑笑一声,与她指间交缠,把她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牵着人向前走,问:“还冷吗?”

小企鹅月摇头:“不冷了?”

哪里冷,他兜里可太暖和了。

何朝望见她月牙弯眸里的甜蜜笑意,唇角也忍不住上弯。

这个首尔的冬季依旧很冷,可许暮月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大抵是因为她的少年衣兜里藏着的温暖,可以让她一生不惧冬季严寒。

.

许暮月告别何朝,轻手轻脚回到宿舍。

寝室内一片黑暗,许暮月怕打扰室友休息,就没有开灯,准备推开卫生间的门洗漱。

却发现门后像是有人,隐隐还能听到压低的啜泣声。

许暮月想了下不可能是盛瑶,因为她一个月前就搬去五楼寝室。

也不可能是南杏,她和南杏见面次数很少,清楚知道这个时间,南杏应该在练习室。

思来想后,只能是江明曦。

许暮月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压低声音,轻柔道:“明曦,你……”

看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人,许暮月声音戛然而止。

——居然是南杏!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许暮月看见南杏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庞,眼眶微红,脸颊还有未干的泪痕。

许暮月惊讶:“南杏,你怎么了?”

南杏用袖子擦了下脸颊,看许暮月一眼,哑着嗓子道:“不管你的事。”

许暮月抿唇,她看见南杏直接脱了鞋子上床,拉过被子睡觉。

她心里疑惑,想到明天的练习,匆匆洗漱上床休息。

翌日,许暮月和江明曦所在的小组正在排练月末考核的节目,练了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坐下来休息,顺便聊起最近练习生的八卦。

有人开口道:“你们知道吗,咱们公司本来预备明年出道的女团Miiky.主Vocal南杏前辈好像因为昨天缺席排练,被林总亲自发话踢出出道组。”

许暮月闻言,喝水动作一顿。

南杏缺席排练,被踢出出道组?

她回忆起昨晚南杏哭得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忽然明白南杏为什么那么伤心。

练习快三年,好不容易争取到出道资格,却因为一次缺席,就被踢出出道组。

换做是她,她也无法接受。

可南杏向来练习刻苦,为什么会突然缺席排练?

许暮月握着水瓶走神,同组的练习生拍她肩问:“月月,听说你和南杏前辈是同寝室的,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缺席排练吗?”

许暮月摇头。

女练习生见她不知,转问江明曦。

江明曦摊手,一脸“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然后催促众人:“休息够了就赶紧练习,周末可就是月末考核。”

大家虽然八卦,但是想到周末就是月末考核,都不敢懈怠,放下手中水瓶又开始无休止的练习。

一天练习完后,许暮月和江明曦一起回寝室。

路上,江明曦和她道:“南杏之所以缺席排练,是因为腰伤太严重,她叫同组的练习生帮自己和老师请假去医院看病,那人当面同意,转身又和老师说南杏故意缺席,真是不要脸。”

许暮月听后,略微愣住:“南杏没有和老师解释吗?”

“解释了,又有什么用?”江明曦语气无奈,“本来出道名额就难得,老师认为南杏撒谎,和林总商量后,直接把她踢出出道组,可怜南杏这半年都一直在练习Miiky.的出道舞台,最后还是被人算计代替。”

许暮月听着,头看着头顶的蓝天出神,她本来以为进入出道组就可以稳稳出道。

哪知道,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算计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