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月抬头看着何朝,小声问他:“那…还要等多久?”

“等——”

何朝的声音忽然停顿,让许暮月疑惑望着他。

何朝看着女孩眼底的疑问,说:“等你长大的那一天。”

等他有能力给她未来的那一天。

许暮月闻言,语气失落:“还有两年呢…”

何朝语气不安:“觉得久了吗?”

许暮月感知到少年语气的不安,想到何朝的成长环境,他一定觉得她会离开,没有安全感。

她可真笨!

许暮月连忙抱紧了何朝的手臂,使劲摇头:“只是两年,不久不久。时间过的那么快,一晃就过去了!”

“那愿意等吗?”何朝伸手抚摸她的脸,眼底闪烁愧疚的光。

“必须等我的朝朝啊!”

眼前小姑娘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却让何朝心底的愧疚越发浓烈。

对不起小月亮,我又利用了你的善良。

因为,我不想你离开…

隔日清晨,许暮月在表单上郑重的填上文科二字,把表单交了上去。

等回到位置上,前桌的叶听寒和一旁的陆庭野都凑了过来:“你选的是文还是理?”

许暮月回答:“文科…”

她的回答让两人表情错愕,特别是陆庭野,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惊讶,我信你个鬼…各种表情来回变幻。

许暮月看着他们惊讶目光,眨了眨眼:“怎么了?”

不就选文科,没选理,犯得着那么奇怪吗。

陆庭野说:“你居然不选理科?”

叶听寒也是一脸“你居然不选理科”难以置信的表情。

许暮月一边收拾自己的书在书包里,一边和表情变化都快赶上川剧变脸二人组道:“我选文科怎么了?为什么非就得选理科?”

陆庭野脱口而出:“你不想和何朝那…”到嘴边的“野种”两字,在许暮月冷眼下硬转了个弯:“你不想和何朝在一块吗?”

许暮月回答:“他尊重我的选择!”

陆庭野闻言,表情不爽到了极点,转头问叶听寒:“我现在改文科,还来得及吗?”

叶听寒见好友这样,憋笑:“你问老师…”

陆庭野转头看了眼盯着他目光凉凉的溪媛,背脊一寒,他还真不敢上去找溪媛拿表单改回来。

许暮月收拾好自己的书,看着陆庭野脸上写着“我不爽”三字的表情,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陆庭野语气恹恹,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家里的老头子让自己选理,好创造机会撬墙角。

却没想到何朝剑走偏锋,让许暮月选了文科。

真是哗了狗!

许暮月哦了声,看着陆庭野还站在自己桌前,疑惑:“你还在站在这里干嘛?”

陆庭野表情更不爽,使劲踢了下许暮月桌子,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

许暮月不解的眨了眨眼,她今天没有惹陆庭野吧,这人怎么回事。

看着许暮月疑惑的目光,叶听寒憋笑都憋不住,捂嘴笑:“可能大姨夫来了?他每个月总有那几天的。”

许暮月看了眼陆庭野,嘴角一抽,真…男生每个月也有哪几天?

叶听寒看着许暮月变来变去的小表情,笑得乐不可支:“体谅下他,特殊情况。”

话还没说完,陆庭野的书就砸了过来:“特殊你妹,给老子闭嘴!”

“哈哈哈哈……”

叶听寒笑得趴在了桌上,看着陆庭野想尽办法都追不到许暮月,除了有点同病相怜的同情外,他真觉得好笑。

许暮月看了眼笑得颠覆形象的叶听寒,又看了眼一脸老子不爽的陆庭野,抿了抿嘴。

远离脑残,珍爱生命。

表单已经交得差不多,溪媛看着底下吵闹的学生,出声:“表单已经交上来了,我待会会做统计,等下午学校电脑录入后,明天新的分班就会出来,选择理科的同学就带上你们的书搬去对面的教学楼,选择文科的同学去依旧留在本教学楼。”

全班同学:“是。”

“今天剩下的时间,大家自习。然后…”溪媛停顿了几秒,深呼吸开口:“做个道别吧!”

班上同学听见这句话,大多数都红了眼,纷纷出声舍不得溪媛,舍不得在一起一年的同学。

讲台上的溪媛也红了眼,嗓音微哑:“以后不管分去哪个班上,都别忘了你们都是高一四班走出去的人!”

“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诸如此类的话在高一四班回响,四方的空间里充斥着离别的忧伤。

离别总是来得很快,分班信息下来,陆庭野和叶听寒去了理科四班,也就是留在原来的高一四班。

许暮月和仅有几个选择文科的同学去了文科三班。

搬书走进陌生的教室里时,许暮月等人感受到来自文科一班里学生的陌生打量眼神。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没人来问他们需要帮忙吗。

那一瞬很是尴尬,进也不是,出也不对。

许暮月正要开口说话,身边响起清亮的女声:“请问我们的座位在哪?”

许暮月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是方余。

方余看见许暮月的目光,挑了挑眉。

许暮月回之微笑。

因为方余的话,有人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位置:“这位置是暂时的,等下学期的开学考后,会按照成绩重新排位置。”

许暮月几人道了谢,开始各自整理东西。

许暮月用纸巾擦桌子,身边空着的位置有人坐下:“我俩同桌下,行不?”

许暮月回头,看是方余,她弯了弯眼睛,颔首:“好。”

方余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到擦桌子时没找到纸巾,问许暮月:“小月亮,你有纸巾吗?”

听见别人叫自己小月亮,许暮月心里觉得怪怪的,她愣了几秒。

在方余再重复问:“你有纸巾吗?”

许暮月神思拉回,掏出纸巾给方余:“给你,以后不要叫我小月亮。”

方余拿了纸巾擦完桌子,把一堆五三扔在桌上,转头笑着问许暮月:“那叫你什么?”

许暮月想了会:“不叫小月亮,都可以。”

方余看她一眼,笑:“叫你小月。”

许暮月想起童年的动画片《巴啦啦小魔仙》里的黑魔仙小月,那一头紫色杀马特发型,嘴角一抽:“能再换一个吗?”

方余眼珠一转,促狭道:“暮月,月月?小月月?”

许暮月看着眼前短发女孩雌雄莫辩的脸庞戏谑表情,知道自己被逗了。朝方余做了个鬼脸:“随你呢。”

方余看着小姑娘娇俏的笑容,抱肩笑道:“那以后叫你月月了!”

许暮月傲娇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换到新的环境开始上课,许暮月起初还有点不适应,但是身边有方余这个活宝在,很快就适应下来。

自习课,方余总会拿着五三在那感慨人生。一到正课,又开始打扰认真听课的许暮月。

等把许暮月逗得炸毛,又嬉笑着和她道歉。

每每这样,许暮月总是无奈得很。

可是…知更离开后,她似乎又多了一个好姐妹,嗯,或者可以说是好兄弟?

放暑假第一天,许暮月就上企鹅给贺知更留言。

朝朝暮暮:知更,文理分科我选择了文科,身边有了一个好兄弟,就是方余啦,她好烦的,每次上课都捉弄我。还非要叫我小月亮,可是小月亮是朝朝的专属,我才不让她叫呢。知更,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回国啊?

朝朝暮暮:知更,你看见消息一定要回我哦,我真的好想你。

朝朝暮暮:今天的我,也是想念知更的月月

暑假因为天气太热,许暮月硬生生在家里宅了一周没出门,连许相思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要拉着她出门,许暮月死不愿意出去。

在家宅的第二周,许暮月终于愿意出门,出门原因是何朝的十八岁生日。

一大早,许暮月就从床上爬起来跑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吹头发擦脸,还偷偷溜进许相思的房间,偷用姐姐的化妆品化妆。

许暮月正拿着眉笔画眉,身后传来姐姐的轻笑声:“都成蜡笔小新了!”

许暮月像是被抓包的小偷,立马丢下了手里的眉笔,小手背在身后:“姐,我什么都没做。”

许相思看着妹妹小脸上醒目的蜡笔小新眉毛,捂嘴笑:“姐姐帮你化妆…”

闻言,许暮月眼底的光瞬间点亮。

“真的?”

许相思点头嗯了一声,上前帮许暮月化妆。

许相思先帮许暮月用卸妆水擦掉蜡笔小新眉,又帮她用修眉刀修整适合许暮月脸型的眉形。再按照化妆顺序帮着许暮月简单上妆,最后挑了一支某品牌没有开封过豆沙色唇釉给许暮月:“送给你…”

许暮月接过,看着手里的唇釉,和许相思道谢:“谢谢姐姐!”

许相思笑着摸她头:“看看,还喜欢这个妆吗?”

许暮月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逐渐褪去婴儿肥的脸庞,轮廓线条分明,是标准的鹅蛋脸。淡淡的橘粉色眼影衬得左边脸颊上的泪痣越发好看。

许暮月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我还能这么好看?”

“我家月月本来就好看…”许相思毫不吝啬夸自己妹妹,看着许暮月笑弯眸子的脸,捏捏她脸:“姐姐的化妆品,你不适合用,用一次还行,不能长久用。等你今年生日,姐姐让人送一套适合你年龄的化妆品回来。”

许暮月听了,抱住许相思使劲蹭:“姐姐真好!”

许相思笑容无奈推开她:“赶紧去换衣服出门,别让你的小男友等久了。”

听到“小男友”三字,许暮月脸红朝外跑去,等到门口,回头对许相思做鬼脸:“臭姐姐,快去找姐夫吧。”

像是怕许相思追上来,许暮月一溜烟跑了。

身后,许相思看着小姑娘跑开的背影,笑容纵容。

姐姐的月月,一定要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