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许暮月拉开房间的门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在院子帮着许奶奶喂鸡鸭的何朝。

小姑娘脸上带着笑跑过去:“新年快乐,朝朝。”

“新年快乐。”何朝看着眼前的笑弯了眼睛的女孩,唇角也忍不住上翘。

“朝朝,我来帮你。”

“好。”

许暮月帮着何朝喂完鸡鸭,两人洗完手走进厨房,许奶奶正在煮饺子。

许暮月这一下就闻到饺子的香味,凑过去:“奶奶,还有多久能吃?”

许奶奶笑她:“马上就能吃了,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

许暮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光看着身边的何朝,小声解释:“我不是那么馋嘴的…”

何朝看她:“是吗?”

事关在何朝面前的面子,小姑娘表情严肃:“当然!”

“你不馋…”

本来一听这话,许暮月脸上的表情像是像松了口气,却听见何朝接着说——

“是爱吃,还有点胖。”

“……何朝!”

许暮月瞪他一眼,跑出厨房,远远的还传来声音:“不理你了!”

何朝见状,弯了弯唇角。一抬头,对上许奶奶一脸我懂的表情,脸薄的少年瞬间脸红,不敢多说一句话。

主动上前帮许奶奶盛饺子:“奶奶,我帮你。”

许奶奶笑:“好,别烫着了。”

门外,许暮月猫着腰偷偷看着帮许奶奶盛饺子的何朝,臭何朝,居然说她胖。

她哪里胖了!

打定主意的许暮月在吃饺子的时候也没有理何朝,气鼓鼓的捧着碗一口一个饺子,大有跟碗里饺子过不去的趋势。

许奶奶见状,笑她:“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得是。”

“……”

她吃得很少的!

许暮月偷瞄了一眼何朝,发现少年端着碗慢条斯理的吃碗里的饺子,还笑看了她一眼。

许暮月狠狠咬了一口饺子,看什么看!

吃完饺子,按照安镇的习俗,大年初一必定要去当地最灵验的寺庙“宁苏寺”,烧香拜佛逛庙会。

因为是一年一度的庙会,所以很热闹,人山人海,来求签拜佛的人挤满了整个寺庙。

许爷爷两人买了香蜡要去前面给佛祖烧香,许暮月嫌无聊,又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不理何朝,不知该怎么办。

何朝看穿她心中所想,和许爷爷两人道:“爷爷奶奶,我想去其他地方逛逛,待会过来找你们。”

许奶奶担忧何朝找不到地方,对许暮月说:“月月,你带何朝去逛逛。”

被点名的许暮月,看了眼何朝,像不情愿道:“好吧。”

何朝眼底笑意浮现,和许爷爷两人道别:“我们走了…”

“你们小心点!”

老人不放心嘱咐,少年和少女一前一后离开。

人群拥挤,许暮月跟在何朝身后有些跌跌撞撞的,心不在焉,差点被撞倒。

“小心——”

手被握住。

许暮月抬头看着身边的何朝,这是第一次何朝主动牵她。

小姑娘刚才满心的不欢喜,瞬间被开心代替,偷偷握紧了何朝的手,十指相扣。

“不是不理我吗?”

头顶传来少年含笑的声音。

许暮月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这半年又比她高出不少的何朝,委委屈屈:“我没有不理你,我是真的没有吃很多,我不胖的。”

“嗯。不胖。”何朝轻轻捏了捏捏了捏她略带婴儿肥的脸庞,许暮月是真的不胖,甚至比同龄女孩还要瘦。

许暮月被何朝捏脸,眼珠一转,露出笑伸出手抱住何朝的手,像只树袋熊一样:“不不不…其实我胖的。”

这又是哪一出?

许暮月望着他,笑道:“因为我胖,朝朝瘦,胖瘦天生一对,我们刚好就是天生一对。”

“……”

何朝被她的歪理逗笑,看着抱着他手臂的许暮月,他真不知道她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天天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早上的小矛盾过去,许暮月拉着何朝一上午在庙会上逛个不停,买了不少的小玩意。

宁苏寺的许愿池很灵验,许暮月找寺里的僧人换了铜币,拉着何朝往许愿池去。

许愿池旁围满了人,许暮月拉着何朝往里挤。何朝见人多,用手抱住了许暮月的肩,把小姑娘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带着人往许愿池边靠近。

等到了许愿池边上,许暮月呼出一口气:“总算挤进来了!”

何朝看着有人往这边来,手里的皮包就要撞到身边的许暮月。

他直接把许暮月往身前带了下,路过的人手里拿着的皮包因为人群拥挤,不小心撞到何朝的背。

“嗯……”背上传来的微疼,让少年闷哼一声。

许暮月满心都想着许愿的事,没注意身边的何朝的异常。

她转头,何朝因为疼痛皱起眉头舒展,含笑看着许暮月:“不是要许愿吗?”

“我们一起——”许暮月把一枚铜币塞进何朝的手里,月牙弯眸期盼的看着他。

何朝点头:“好。”

“那我先!”许暮月把手里的铜币丢进许愿池里,双手合十,小声许愿:“我希望明年过年,爸爸妈妈,姐姐姐夫,爷爷奶奶,还有朝朝都会陪着我一起过。”

然后,她偷偷睁眼看了眼身边的何朝,在心里道:“我希望朝朝不再孤独,要天天开心,还有以后每一个年,我都想和他一起。”

许暮月许完愿,睁开眼,语气兴奋:“朝朝,你快点许愿。”

“好。”

何朝学着刚才许暮月的动作将手里的铜币丢进许愿池,双手合十闭眼在心里许愿。

——希望小月亮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何朝睁开眼,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孩。

许暮月问他:“朝朝,你许的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暮月轻哼一声:“不说就算了,我也不告诉你。”

何朝低头,看着眼前表情傲娇的小姑娘,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

他的愿望很多,每一个都是关于她的。

庙会结束,何朝陪着许暮月在安镇又待了两天,因为许暮月寒假作业还没有做完,两人就在大年初五的时候,在许爷爷许奶奶家吃完午饭离开。

离开时,许爷爷和许奶奶来送两人。

许奶奶一直红着眼握着许暮月的手,连许爷爷也是沉吟不语,眼眸里满是忧伤。

许奶奶揉了揉许暮月的头:“明年还回来吗?”

“回来…”小姑娘重重点头,眼圈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许奶奶闻言,这才露出笑:“回来就好。”

“你就少说两句,让月月和阿朝快去车站,别耽误了时间。”

许爷爷嚷嚷着,却像是受不了离别,将脸别了过去。

许奶奶不舍的放开许暮月的手:“月月,明年过年记得回来看爷爷和奶奶。”

“好。”

许暮月使劲点头,眼看着出租车已经来了,许奶奶才不得不让许暮月离开。

何朝搬了行李箱上车,来和两位老人道别:“爷爷奶奶,再见。”

“阿朝,以后好好照顾月月。”许爷爷嘱咐他。

何朝颔首:“我会的…”

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女孩,何朝伸手牵她上车:“月月,该上车了。”

许暮月不舍的和爷爷奶奶挥手告别:“爷爷奶奶,再见!”

小姑娘鼻音重重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

“再见——”

坐上出租车,许暮月看着互相搀扶的两位老人,抱住何朝的手臂低声抽噎:“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年不乱跑,出了那件事……爸爸妈妈和姐姐也不会不回来看爷爷奶奶的……”

想到分别时,爷爷奶奶脸上的不舍,许暮月哭得更加厉害。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何朝心里一阵心疼,从包里拿出纸巾帮许暮月擦眼泪,柔声哄她:“等以后有空,我就陪你回来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许暮月红着眼抬头:“真的?”

“真的…”

“朝朝,你真好。”许暮月吸了吸微酸的鼻尖,不再哭泣。

何朝揉了揉她头发:“傻瓜…”

从安镇回到家,接下来的几天,许暮月陷入疯狂赶作业中,终于在开学前一天通宵把作业给做完了。

只是第二天上学,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了教室。

寒假里,因为许暮月去了南州市的原因,四人小组基本上没见面,都是线上聊天。

开学第一天,居然看见许暮月顶着个黑眼圈进来,陆庭野“啧啧”两声,戏谑道:“许暮月,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许暮月放了书包在椅子上,趴在桌上,眼皮一张一合,下秒就要睡过去了。

听见陆庭野的话,她强打着精神:“赶作业…”

然后又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陆庭野还要说话,叶听寒摇头,陆庭野耸耸肩,拿出手机开始玩,寒假时,他爹陆思榆在国外给他带回来国外最新生产的手机,陆庭野正感兴趣着,也没想再找许暮月。

许暮月趴在桌上睡了一会,迷糊睁开眼,看见在讲台上说话的溪媛,打了个哈欠:“知更,你怎么不叫我?”

“……”

贺知更没有理她,而是低头在玩手机,像是在和谁聊天一样。

许暮月揉了揉眼睛,她是没睡醒出幻觉了,三好学生贺知更居然上课偷玩手机?

她看了眼往这边看的溪媛,连忙拉了拉小姐妹的衣袖:“知更,别玩了。”

贺知更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只是不时的偷看手机的消息。

讲台上的溪媛看着底下的学生,敲了敲讲台:“一转眼就高一下了,马上就是高二文理分班。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到底是选文科还是理科,那是决定你们一辈子的事,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时间你们自习,然后准备后面的课。”

溪媛说完就离开,教室里的同学因为一个寒假没见分外亲切,哪怕是有过节的都能因为寒假里看了同一部电视剧聊到一起去。

许暮月趴在桌上打盹,看着还在玩手机的贺知更,好奇的探头:“知更,你在干嘛?”

“没事…”贺知更一下就把手机盖合上,不让许暮月看。

许暮月看着贺知更异样表情,眼珠一转,知更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