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芷晴弯腰站在喷泉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喷泉的池底似乎被一层硬币铺满了。

金色的五毛钱硬币、银色的一毛钱硬币……竟然还有人扔进去了游戏币!

啊,欺骗神明可不好。扔进去游戏币会被当做爱情游戏吧,那爱情大概会很塑料……?

喷泉里的水突然喷了起来,旁边的情侣有女声尖叫着抱着男朋友跑开,何芷晴也没反应过来,苏源湛已经单手搂起她的腰,将她往后带远离了几步。

“诶?教授。”何芷晴站定后,抬头看着神情淡定的男人,纤细白嫩的手指捏着那枚一元硬币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苏源湛握住她的手,眼里瞬时被温柔与爱意填满,“晴晴。”

“别人都扔的一毛和五毛的,不如我们也扔一毛和五毛的硬币吧?”总感觉扔一块的有点亏啊,毕竟灵不灵还不一定呢。

苏源湛的钱包里没有那么多硬币,一毛的硬币他随手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若是他连一毛一毛的都塞进钱包里,不知道钱包要被塞得鼓成什么样子。

“一元的硬币或许更有诚意。”苏源湛给了她这样的答案。

还有这种说法……不过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哦。

“水降下来了,我们准备扔吧。”何芷晴看见喷泉旁边的水流小了下来,现在不抓紧时间扔,过了一会儿又要被水流溅到了。

刚才退散的情侣又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把硬币合在掌心,双手合十许个和爱情相关的愿望,然后把硬币抛进喷泉池雕像脚下的那个圆形圈中。

其实在丘比特雕像的喷泉池里抛硬币许愿完全是市民的自发行为,也没有要求一定要到中间才会愿望成真,甚至有些大爷大妈没有带零钱,从池子里捡几个硬币出来,继续往池子中间的圆圈里试探地扔。

“帮儿女求个圆满。”旁边一个大妈伸手捞了一把硬币,要许愿的事情不是放在心里默念,而是光明正大说了出来,直接把硬币抛回了喷泉池里。

何芷晴双手合十默念心中的愿望,用力一抛,将硬币抛向面前的喷泉池。

不巧的是,硬币在空中以一个抛物线飞过去的时候,喷泉里的水又腾然窜了起来,从空中落下的水花扰乱了她追随硬币的视线,她也不知道那枚硬币落到哪里去了。

总不能是被水给冲到喷泉池外面去了吧。

苏源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就当它已经进入中间的圆形里了。”

原来他也在一直看着。那就当做是扔进去了吧。

“你也扔吧,”何芷晴看着那喷泉水又迅速小了回去,“一会儿又该起来了。”

苏源湛双手合十许了愿望,站在喷泉池边上身微微倾斜,把手中的硬币轻轻抛了出去。

硬币像是被他操控了一样,稳稳地落在了喷泉池中的圆圈形状上面。

“中了!”何芷晴叫了一声,兴奋地抓了一下苏源湛的衣袖,欣喜之余抱着他的脖颈,樱唇在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

旁边的情侣看见别人扔进去了,也赶紧从衣兜里找硬币扔进去许愿。

苏源湛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在旁边大爷大妈羡慕的视线中,带着她离开了喷泉池。

“教授也太棒了!”何芷晴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心想他怎么抛硬币都能抛得真准,上天也太眷顾他了!

苏源湛把她按进怀里,良久在她额头上落在一个吻,“晴晴也很棒。”

“嘿嘿。”她的硬币的确扔进去了,但实际上到底中没中,大家都没看见。姑且当做也扔进那个圆圈里了吧。

两个人围着广场绕圈走,何芷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五千步刚过,还有近一半的距离呢。

果然白天不出门,晚上走一万步都觉得累。或许她应该考虑白天去健身馆安排个私教了,再或者像桃吱一样学点瑜伽之类的健美操,总不能是靠着晚上出来这散步当做强身健体了。

想起苏母白天说的备孕一事,以她的体格肯定是要做很多准备,临时抱佛脚可来不及,不如就找时间恢复去健身馆的计划吧。

“教授,我们回家吧……”又走了一圈,拿出手机一看还不到六千步,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累,再走下去腿都要断了。

这次苏源湛没有说再走几圈的要求。晚间的温度到零点见会越来越低,何芷晴出来时候穿的少,他担心何芷晴会冻感冒。

何芷晴在两人往回走之前,站在离喷泉池不远的地方自拍了一张,在发朋友圈之前,顺便发个广场定位。

第二张图是她和苏源湛牵着的手,第三张图是今天走了六千多步的数据截图。

婚后就是要每天都要黏在一起才甜蜜啊。

回到家九点多了,何芷晴换了衣服就懒懒地趴在沙发上玩手机。从广场到家里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蔺樰迎已经在她的那条朋友圈下面连续发了三条评论。

“大晚上的出门干啥啊?”

“外面冷,多穿点。”

“我看那广场挺大啊,我以后去那跳广场舞咋样?”

何芷晴回复蔺樰迎的评论:“您要是不嫌远,开车来这跳广场舞也没人管。”

没想到她刚回复完评论,蔺樰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晴晴,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啊?”距离上次何芷晴回何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蔺樰迎每天在家闲得没事做。除了盯着何芷晴的朋友圈看,就是盯着何芷晴的QQ空间看,只要何芷晴一发新动态或者朋友圈,她就第一时间评论点赞。

何芷晴歪头想了一会儿,下周末要和苏母一起看婚纱,周一到周五要安排一下健身的事情,还和桃吱约了逛街买买买。

“我周三上午回家可以吗?”何芷晴说“可以吗”的意思是她没带钥匙,问有没有人在家。

“可以啊,你家怎么还不能回了啊?”蔺樰迎放慢语速,“回来给我带点花胶礼盒,空手就别回来了。”

何芷晴“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说道:“这个月没画画,现在还没钱,那我暂时不回去了。”

蔺樰迎一听急了,她随口一说买花胶的事情,何芷晴怎么还当真了呢?但是听到何芷晴说现在没钱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有些担心。

“晴晴,妈不用你往家里买什么,那个你银/行/卡是不是之前那个啊?妈明天给你转两万过去,你先花着啊,不够跟妈说,别着急画画啊,千万注意身体。”

蔺樰迎一连串地说下来,总觉得自己对何芷晴关心不够。这孩子,没钱花怎么不早说呢。

“哎不用了,我开玩笑的。我周三上午回去,因为想和朋友出去逛街什么的……”不在何家生活的这段时间,看来母亲大人是真的对她很关心啊。

跟蔺樰迎煲了一阵子电话粥,苏源湛沐浴后换上家居服从卧室出来了,何芷晴看见他出来了,就急忙要脱衣服进浴室洗澡。

“生理期不是还在?”苏源湛拦住何芷晴正要脱衣服的动作,“我给你用盆接点水吧。”

“第六天了,一般这时候都走了,没事的。”其实昨天苏源湛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洗了个澡,只不过是苏源湛没看见而已。

两个人十点钟准备上床睡觉,何芷晴已经在床上躺好等苏源湛进屋关灯了。久久不见苏源湛进屋,听见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她好奇地跑到浴室看了一眼。

苏源湛晚上换的家居服是白色的,这套家居服何芷晴好像没见他穿过,应该是第一次穿。

苏源湛站在洗手池前认认真真地洗了几次手,然后用毛巾仔细地擦了每一根手指。

何芷晴从来没见过苏源湛洗手洗这么久,感觉就像是要上手术台了一样,就连毛巾好像也是新的一条,生怕染上什么细菌。

“回去躺好。”

苏源湛说着,把刚才用过的那条毛巾扔进了洗衣篮里。

之后的一个小时,何芷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在梦境里。眼睛被他的一条领带遮挡住,手也被他绑在了床头。

那斯文又让人迷醉的声音告诉她,这是惩罚。可她看不见,耳边只有轻微的水声,和身体的异/样感。

何芷晴想起对于男人的好看的手的记忆,最初的印象是在大二的图书馆。

她记得那时候是她的水杯掉在了地上,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明净好看的小哥哥俯身将她的水杯捡起来递给了她,她犹记得那只好看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有力,握着她那只浅蓝色的水杯上,像是一个手模拿着待出售的商品一样。

后来她看见苏源湛的手,完全符合她对好看与完美的定义,有时候她看见那双手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在红木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放着,她都在想这是他拿过解剖刀、拿过论文的手。

就像是一只躺在解剖台的兔子,在冰冷的解剖刀下,充满着不解与怒意同时在艰难地喘活。

“晴晴。”他的声线低哑深沉,像是许久没有弹奏的大提琴,忽然让黯淡光彩的舞台上充满了优美音色穿梭时的流光溢彩。

“我妈上午问我,为什么我的某个脉冲比之前强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自言自语地在那说原来是因为晴晴生理期了。”

苏源湛对苏母见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把脉这点不难理解,因为母亲是中医的缘故,他从小就经常被苏母把脉,美其名曰是让他注意身体,但苏源湛也没做过几次让苏母提醒的事情。

倒是结婚后,苏母将把脉的热情分毫不差地传到了何芷晴的身上,而且与之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说等着抱孙子孙女,明天又让何芷晴好好养身体不着急。

“教授,”想起苏母说的婚礼和备孕的事情难免有些头痛,可目前觉得身体的水分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根本无心去仔细考虑:“其实我今天真的可以……”

苏源湛默不作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深情的爱意与灼/热的情愫。

自此以后的日子,何芷晴再也不敢在不能撩的那七天去撩苏源湛了。

每次要到那个点却又达不到,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从一点星火上升到黑暗的夜空中照亮了半边的天空,绚烂夺目却根本抓不到。

能看到,但是抓不到。完全按照她的“行事风格”,给她惩罚让她长点记性。

过了不知多久,苏源湛带着倦意进入浴室,重复之前的洗手动作。

她听见了浴室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