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巨鹰沿着埊水河道低空搜寻,龙竹焺退去了半虎之形,由鹰爪攥着,暂时不能动弹。

助他之人或早已逃之夭夭。

众人同坐于巨鹰之上,上官伊吹的眼睛伸了线,紧紧地拴在戚九的脸上,暗昧之情于二人眉目处来回流转。

轲摩鳩专心致志地鄙视道,“有些人不应该啊,怎能为了一时之欢,放弃了长久之安啊。”说得是两人在埊水里浪费了的一刻时辰。

如今再追,难觅其踪。

又对戚九格外挑剔道,“矮子,难道我说你不服气?撅什么嘴”

戚九抿了抿被吸红的肿嘴,抬手摇出一把羽扇,遮挡了去。

谢墩云立刻不服气道,“小九现在算是咱这一伙儿人的大救星,于情于理也该语带尊重些才是。”

抬臂一把搂住戚九的肩膀。“兄弟……老哥这几天饭不能吃,夜不能寐,满脑子只担惧着你一人了,你能健健康康回来,老哥铭感五内,愿食素五日,聊表感恩。”

低声求道,“白疯子没跟着来,万一他寻不到回鲤锦门的路,咱怕连头都要秃了,你跟花鲤鱼撒撒娇,咱们好等他……”

瞧戚九睇来的眼神不太和谐,强作补充道,“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咱绝对一视同仁,你和白疯子哪个遇事,咱都茶饭不思。”

戚九大约明白其间的区别,微蹙长眉。

谢墩云旋即道,“花鲤鱼,小九看起来不太舒服啊。”

一句正中了上官伊吹的下怀似的,不由严肃地清清嗓子,“暂不寻了,既然捉了龙竹焺,想要逼出他的同伙简直易如反掌。”

“阿鸠刚死里逃生,况且大家近几日都没休息好,又泡了许久的冰水,身乏精疲,遂招了鲤锦卫,咱们就近处安营扎寨吧。”暗自伸手摸到了戚九的手指,以小指头勾了勾他的。

戚九只好随着两人制造的话源,随波逐流。

避免龙竹焺的帮凶再来截人,轲摩鳩画地为彧,幻了一轮巨大的空中峡谷,鲤锦门的门徒收到领首讯示,皆乘着自己的鸟兽陆续赶来。

轲摩鳩毕竟是气宗大禅的嫡系弟子,幻化出的幻彧内山树皆春,枝繁叶茂,包罗万象,胜一方仙境。

谢墩云寻了个理由,特意守到了幻彧外界,去等白式浅了。

轲摩鳩抓走了东佛,该有的默契还是应该有的。

戚九二人另寻了块空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上官伊吹的视线开始肆无忌惮地盘剥着戚九的衣服,简直快要四处点火。

戚九试图挪了两步。

上官伊吹一步就跟了上来,连他身上散淡的橘香也魔性起来,张牙舞爪地撩拨着戚九柔软的心弦。

难道还没亲够吗?

就是咬,也咬了好几口了吧!

戚九暗自抚了抚唇瓣,肿痛里隐含的次次愉悦,既是蚀骨的缠.绵,又是淋漓的释放。

包括某人无休无止,没脸没臊的交缠,都叫他的腿禁不住轻颤。

山雨欲来风满楼。

怕上官伊吹嘴上未问,心里深处积的火可分了许多种,有爱有怨,有愁有喜,一并宣泄在这尊肤娇汁嫩的身体上,自己怕是几天都起不来床了。

随换了一张乖巧的笑脸,讨巧道,“大人,我遇到此番诡谲的怪事,又深陷囹圄与青衣人缠斗了数日,现下实在有些兴奋睡不着,不若给你讲讲可好”

银碎一扬,就地拔起一座八角赏景木亭,枣红熏瓦赤红柱,随指再画,一道曲折水渠碧玉幽深,点几片睡莲,登时雅香四溢,引人拂醉,仿若典雅清淡的水墨画几笔挥就。

上官伊吹的眸子骤而缩放,忖着阿鸠的幻术如何突飞猛进,与日千里

不过他的重点可不在此,移着璀璨夺目的眸子去了木亭下的石桌。

桌面宽敞,高度适宜,若是把阿鸠放在上面……

可行。

二话不说,捉了戚九的手就往亭下去了,抬着他的腰把人供在石桌之上,而自己落座在低一层的石凳上,举首而望。

“你讲,我听。”上官伊吹以双肘撑开他的腿,有意无意地坐在腿间,借手托着自己的脸,十分认真。

戚九脸瞬时红透半边,上官伊吹绝世的容颜便在垂眸之下,迎着自己的眸子,溢满飞星。

他只好把青衣人的阴谋算计与自己的斗智斗勇讲个清清楚楚,索性轲摩鳩的煞魂钉刚好刺中了青衣人,否则自己未必能及时逃出。

上官伊吹依自己承诺,果然听得仔细,尤其听到戚九冥冥中感知自己遇险,拼死一搏时,满满的感动让他猛地埋首在戚九腹处。

可把戚九激了一跳,从石桌间连忙爬下来,点指在水上幻了一条小舟,跳上船道,“那日我险些被水人带走,丢入小铜夜香壶里,事后又发生什么,大人给我讲讲。”

上官伊吹瞧他慌错的眼神与水面的小舟一齐摇荡,愈发可爱得紧。

想着,若是让阿鸠平躺在舟里,随着潋滟腰肢款摆,水声浃弄……

亦可行。

不由跳上船去,搂着戚九坐在怀里,慢慢把几日里的事情说了清楚。

戚九也听得认真,尤其上官伊吹说道怕他的尸体再腐,失了丰神秀逸的原貌,故而割了双腕,取出血做了血琥珀来。

戚九情不自禁抬起他的双腕,隔着绷带缓缓轻吻着伤口。

再一瞧,上官伊吹悄然动情,开始把他直立的身姿压倒了一半。

不不不!

戚九再合指一弹,水流的尽头旋即飞石堆叠,衍化出一处温泉来。

道,“大人近日为我操心太多,今日又浸泡了冷水,莫要伤寒袭体,还是入温泉拔除寒气吧!”借着邀请的姿势,从上官伊吹的身下钻了出来。

上官伊吹眯眯眼睛,打量着温泉里的袅袅白烟,甚是满意。

若是把阿鸠剥了,一同在温泉里颠.鸾倒凤……

还可行。

不容分说,一把解了戚九的腰间蹀躞,打横一抱,就双双步入了白烟弥漫的深处。

戚九想自己应该是愁眉不展的表情,结果反而咯咯咯笑个不停,双手勾着对方的脖子,贴耳道,“我知道了,我这辈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上官伊吹笑而不语,快走几步,把戚九摆在了温泉的石阶上,叫他半身倚着石阶,半身沉浸在弥热的温泉水中。

难道这里也可行

戚九摇手笑道,“这里不行,大人,硌得腰疼,明儿若再拖延了行程,轲大人绝不饶我了。”

讨饶的红口儿开开阖阖,自上官伊吹看来真如花朵一般多姿,忍不住亲了亲。

“放心,只要你说不愿意,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上官伊吹并未说出,他会直接强迫他。

上官伊吹的官服未落,红艳艳的锦缎被水色润湿,倾然娇艳欲滴,官服上的锦鲤在渺然烟气里浮出水面,栩栩如生。

戚九不觉被他的一切迷恋。想着腰疼也是无所谓的了,不如一图快活,抬起双手夹住了对方的腰。

上官伊吹轻笑着,“如何决定”

戚九想着,反正也不要脸了,干脆连身子也不要了算了。

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写意了顽皮二字,缠缚道“大人,你可想疗伤吗?”

……

戚九醒来时,上官伊吹竟不在身边,身上的东西被仔细清理干净,宽大的床上依旧残存着耳鬓厮磨的气味,久久不能散却。

被衾微凉,戚九只得蜷起身子自寻温暖,本想继续赖床,反瞥见枕头边摆一卷锦书。绣红的底子配一对儿交颈鸳鸯,几分悱恻缱绻。

戚九好奇上官伊吹是否偷藏了什么宫春画轴,非然,他的花样儿不会那么多,连夜轮着使。

忐忑一番,展开锦书一瞧。

里面竟是一封情信。

上面简简单单写着:

一二三四,找到白头;

五六八十,独受相思。

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