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买噶?!”卿念故意发出吃惊的声音,她夺过手机,索性摊开了将照片往前翻,缩略图弹出来被放大,虽然事先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想,但是当那几张照片放大填充满整个屏幕的时候,舒琅脸上的神色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地,和卿念的手机内存一样精彩纷呈。

“这个小程,又偷拿我手机去玩!”卿念宛如刚刚没收完《故事会》,站在走廊一脸严肃地对学生进行批评教育的教导主任,她眉头紧锁,语气沉痛,“她小小年纪竟然搞黄.色!”

“……”舒琅的表情神秘莫测,目光在卿念和图片上来回扫荡。

卿念脸上一阵发烧,刚想摁掉屏幕,被舒琅眼疾手快地挡住。

舒琅:“发给我。”

“……啊?”

“就这一张吗?”舒琅的双眼微微发亮,“还有没有别的,都发给我。”

卿念震惊地看着她。

“画得很好诶,背景好看,衣服好看,人体比例也很棒,连脸都画得这么像,唯一就是……”

“好了好了我已经删了!”卿念手指在屏幕上瞎点一通,摆摆手表示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唯一就是画手大概对size的估计有些误差,”她眼皮撩起来,又落下去,唇角隐隐可见勾了勾,“你有那么大么?”

“你再胡言乱语我要打人了。”卿念狠狠瞪她,眼睛瞪成了两颗葡萄,乌溜溜地泛着水光,表情很虎,看起来却很可口得想让人嘬上一嘴。

“哦,是谁胡言乱语呢?”舒琅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喝茶,看她一眼,说话意有所指,“空口说瞎话,还想推锅?”

卿念沉默,舒琅继续哄,“发给我嘛。”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卿念头上的发圈掉在地上,悄无声息地,她也没去捡,头发落下来披散在肩头,跟着她摇头的频率甩来甩去,像湍急水流中翻涌摇摆的藻荇,迷乱而语无伦次地,“不懂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

企图用装死的办法逃过一劫在舒琅这里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你删掉了,那我去找小程要好了。”

?!“你干嘛,你找她干嘛?”卿念吓得快要飞起来,扑过去拦住她,结果被一把压在沙发上,紧紧地圈着,一下也动弹不得。

“唔……别亲我,你喝的什么茶这么苦,一点都不好喝……”卿念渐渐没了声音,被亲晕了。

舒琅把人亲得五迷三道,自己倒是头脑清晰得很,又强行把卿念摇醒,话题依然围绕着刚才的小图图,“给不给我?”

卿念的指尖搭在领口,转头看了一眼拉到一半的窗帘,回过头来,脸色绯红,“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你是这么想的?也好,其实我也觉得,别人隔着屏幕画得画哪有咱们真刀真枪来的直接刺激……”舒琅当即坐起来开始扎头发,长腿屈起压在卿念的腿上,防止她开溜。

卿念苦不堪言,四肢腾空挥舞着,像一枚案板上的鱼,垂死挣扎着,终于在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牙关一松,认怂了,“是我的图,是我的图,你别去找她,我错了行了吧!”

她背过身去,面朝沙发里,衣服的下摆都被摩擦得皱起来,巴巴的堆在腰际,露出下面半截腰,光滑白皙,纤瘦得不真实。细密浓黑的长发拨开一小块莹白的脖颈,血管和绒毛在泛粉的皮肤下随着肩膀微微发抖,她羞耻而难堪地哭出了声。

眼前的景象刺激着眼球,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爽从无名处而来,漫过心头直冲大脑,舒琅自己都愣了愣。她甚至忘记了眨眼,心里不停地重复地想,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可爱。

卿念哭得那样隐忍可怜,她却从中获得一种暴虐的快乐。舒琅心想,她大概是一只禽兽。

做禽兽真快乐。

她趴下去,双手几乎是箍在卿念的腰上,把人紧紧圈在怀里,卿念一窒,感觉到呼吸困难,委屈憋在心里散不开,又听见舒琅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好可爱,你哭的样子好可爱,让人好想欺负。”

“???”卿念顿时止住了眼泪,大气不敢出地侧头,在泪眼朦胧之中看见舒琅放大了无数倍的脸。然后她被压在沙发上,从头到脚无法动弹,迎接一波铺天盖地的吻。

“头发,头发扎到我了啊……”卿念涨红着脸,拼命去拍舒琅的背,憋得几乎想要翻白眼,她的嘴都快失去知觉,连眼泪都要不受控制地又流下来。

“不准哭。”舒琅第一次以这种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发出的却是这样的指令。“再哭把你亲得更惨。”

卿念脖子依旧拧着,半天转不过来,估计是僵掉了。她索性保持着当下乱七八糟的姿势,斜了舒琅一眼,“我说,”

“嗯?”

卿念喘了口气,“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快了。”

“肯定是来了。”卿念满肚子的委屈都憋成了火气,忍不住酸她,“疯子。”

“哧……”舒琅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脑袋埋在她的肩颈,闷闷地笑出声。

卿念的脖颈如有电麻,在狭窄的空间里挤出一身汗,整个人软成一根过了水的面条,绵软而无力地,“赶紧给我爬开,死小孩。”

卿念很久都没有这样叫过舒琅,那已经是很多年前,卿念趁家里没人,偷偷带舒琅去她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完,她买了好多,肚皮塞得鼓鼓的,可嘴巴眼睛还是馋,于是打包了一大袋回去,两个人躲在房间里分着吃。吃完以后卿念把窗户空调换气全部打开,梳妆台上的香水对着人对着地板全喷了一道,左稳稳右嗅嗅,房间那叫一个香喷喷,终于浑身一松,捧着肚子安心等家长回来。

然而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卿念坐在医院里一脸懵逼地陪着舒琅打点滴,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一根冰淇淋就能让舒琅上吐下泻。“孩子从小食量少,摄入营养结构单一,突然这么多重油重盐冷热交替地下去,搁谁受得了。单子开了,打两瓶点滴,回去好好调理半个月再吃辛辣的。”卿念满脑子想的都是医生说的话,对上病床上舒琅苍白的脸,卿念难掩震惊,她是怎么吃下那么多的?三盒小龙虾,两盒最辣的都进了舒琅的肚子。

“因为是念念分享给我的啊,”舒琅摇着她的手指,“你给我的都要吃完,不可以浪费。”

说着,难过地低下头,“可是我却吃吐了,我身体好差,一根冰淇淋都受不了。”

过分懂事,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舒琅让卿念愧意更甚,舒琅住院那两天,她也住在了医院。这似乎无形之中给了舒琅某种契约性的暗示,她开始越发依赖卿念,连吃饭都要你一口我一口。毕竟是孩子,生性爱玩,当卿念想出去约同学玩一下午,却被舒琅幽幽的眼神和苍白的唇色逼得待在了家里的时候,她感到有些头痛。中午午休,她被沉闷的压迫感逼醒,看见又招呼不打就趴在自己胸口,睡得香甜的舒琅,卿念终于欲哭无泪地呜咽一声,“死小孩。”她从没察觉生病中的舒琅变得这样黏人。

“起开,别黏着我。”卿念锲而不舍地去推舒琅,同时在心里发牢骚这么瘦的人怎么这么有劲,推都推不动,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六年时间让小豆芽变成了小钢筋,不仅如此,泛起浑来也更加不管不顾了,大白天的搞事情,瞧瞧给她嚣张成什么样儿了都。真是要命。

舒琅笑着起身去洗手间,卿念听见里面棉纸撕拉和水龙头放水的声音,紧接着对上从洗手间出来的舒琅的目光,恶声恶气道,“我就说吧!怪不得发疯。”

舒琅在旁边坐下,歪着头看她,“我发疯你不喜欢吗?”

卿念答不上来,索性不说话。

“好了好了,图片发过来没有,不发我接着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