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被当场抓获。

面对抓包现场,她表现得倒是尤为坦然,并把锅全部推到了舒琅身上,说得好像是舒琅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吃的一样。

“搞笑了,我一个减肥的人怎么能碰这些呢?但是你是没看见舒琅那个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人家了,”卿念把珍珠嚼碎了咽下去,叹气道,“我哪敢说话!”

舒琅没说话。

饶是见惯了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小程也很是表情纠结了一番,最终她败下阵来,摆摆手:“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又不会向海哥打小报告。”

卿念眉开眼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小程颤抖着躲过她的飞吻,放下粥转身就跑了。

“浑身是戏啊卿老师,”舒琅疲惫地往床上一倒,冲卿念竖了个大拇指“你可以继续吃了。”

“突然没胃口了。”卿念看着前方,目光呆滞。

“怎么?”

“已经被发现了呀。”卿念转过身,嘴角还挂着一道浅浅的乳白奶渍,“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特别享受这种偷吃的快乐,被发现了,这种快乐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是什么爱好?”舒琅无语了

“打发无聊的爱好。”卿念拨弄着桌布,笑嘻嘻道,“你觉不觉得刚才小程那个一愣一愣的表情特别好玩?还有周若海,他更搞笑,你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板着脸么?哈哈哈他吹胡子瞪眼的时候真的是脸红脖子粗,连眉毛都在抖的那种,就跟小猪佩奇家的电水壶烧开了似的,把我给乐的呀。”

卿念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跨坐在椅子上前仰后合,最后打了个饱嗝,差点没把奶茶给笑吐出来。“后来他估计自己也发现了,就连生气都故意板着脸,跟个小老头儿似的……真没劲。我爸也是,越活越像个小老头了,竟然还给我包里塞报纸。”

卿念从桌底下扒拉出昨天她用来当围脖的报纸,抖开摊平了给舒琅看,一惊一乍道:“报纸,养生报!我的天哪这都什么年代了。”

舒琅眯着眼睛勉强将报纸上的标题看明白了:“冬季新生道,八大补品御寒强身,温润茶饮科学防癌——”

“养生泡茶戴佛珠,中年男人的生活真是没劲。”卿念掀起一边袖子,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圈佛珠,“看,我爸自己戴也就算了,还非得给我也求一个,本来爷爷奶奶辈干的活儿都让他给揽了。”

舒琅凑过去摸了摸:“挺好看的。”舒琅对佛珠上刻着的繁复经文没什么研究,但从这古朴温润的质地也能看出其不俗。

“让我没事儿就戴着,万一遇到了危险它能保护我,”卿念转动着手腕,声音变小了几分,嘀嘀咕咕着,“听起来就特别不科学。”

舒琅说:“有个心理作用也挺好的,再说你还不是一直戴着么。”

“我爸送的呀,他给我买个橡皮筋我也乐意戴着,嘻嘻。”

卿念想起舒琅的情况,心里一咯噔,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凝固,舒琅却轻松一笑,跟着回忆起来,“我爸送过我吃的,那时候流行高乐高,到处都是广告,今天喝了一晚上就能蹿十厘米那么夸张,他买了一大箱回来给我,喝了快两个月了才突然曝光说有激素,很多小孩儿喝了长胡子,他马上就把剩下的全扔了。”

“靠,这么坏,小孩子都要害。”卿念愤愤不平的握紧拳头,然后赶紧凑过去往舒琅脸上看,“我瞧瞧长没长胡子啊……噫,没长,你真幸运,还是说你每天偷偷剃胡子捏?”

“没长,”舒琅把卿念的手从脸上扒下来,放在手里握紧了,“我没怎么舍得喝,扔掉那会儿还有大半箱呢。其实味道不错,当饮料喝喝也还行。”舒琅舔舔嘴角,似乎还在怀念。

“知道有害添加你还舍不得呢,什么毛病啊?”

舒琅说:“那你知道这佛珠不靠谱还没事儿就戴,你什么想法啊?”

卿念:“我有病。”

舒琅:“我有病。”

卿念乐了:“所以咱俩这是有病组合看对眼了呗?”

“你说是就是吧。”

“哎,吃撑了。”卿念揉着肚子起身,其实也有点腻味上头了。她看着桌上剩下还有一大半,“吃不下了,要不你吃了?”

舒琅艰难的打了个嗝,齿间的甜腻让她有点犯堵,摆手拒绝:“我更吃不下这些。”

“那就太浪费啦,你怎么买这么多,一点都不环保。”卿念叉腰抚肚,宛如一个嫌弃老公办事不利索的泼辣小孕妇。

“不是你说要的么,自己数数,一样儿都不少。”舒琅伸了个懒腰,无奈一笑,“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哎,记得记得。”卿念笑笑嘻嘻地蹭过去,“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舒琅坐在床上一件一件脱衣服,脱到裤子的时候,卿念终于忍不住出声,她冲舒琅干瞪眼,“你干嘛呢?”

看到舒琅把内衣也解了扔在床头,卿念捂着脸叫了一声,立刻转过身去。只听背后舒琅淡淡的声音响起,“睡觉。”

卿念咬牙切齿:“大早上的你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舒琅缩进被子里,有点奇怪道:“睡觉要怎么收敛?”

“……”哦原来舒琅真是只是要睡觉而不是先睡她后睡觉……行吧,卿念摇摇头,若无其事的摆手,“没事了,你睡吧。”

舒琅坐起身来,笑得意味不明:“怎么,你以为我是要干点什么?”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你睡你的觉!”卿念一抬头,猛地一息气,顿觉浑身血液倒流,“你你你……裸.睡啊?”

“我没带睡衣啊,”舒琅理所当然道,她摸了摸身下的床单被套都是家里带来的,“床又不脏。”

“穿上!”卿念扔给她一件睡袍,气鼓鼓的刷牙洗脸去了。

睡袍上混合着洗衣液和沐浴乳的淡淡奶香,卿念经常换香水,但舒琅闻得最多,印象也最深刻的还是她刚出浴后的味道,身上香得仿佛在淌奶,说话也像在撒娇,好像干什么都奶力奶气,根本就是个被哄着长也长不大的奶娃娃。

卿念刷完牙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确定了一遍上下两排牙齿都健康洁白,舒了一口气,最近吃太多甜的,她都有点担心会不会长蛀牙,这么大人了要是因为蛀牙去看医生,说出来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卿念从卫生间出来,舒琅躺在她的枕头上,闭着眼睛,连叫几声也没反应,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真困了呀。”卿念走到床边蹲下|身,调皮地伸手去拨弄舒琅的睫毛。舒琅睡着的时候没有平常那种冷冽强势的气势,看起来要柔和许多,皮肤白皙睫毛纤长,菱唇微翘,和芭比娃娃似的,总归有个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可爱气息。

虽说天天同床共寝,但卿念惯是晚睡晚起的,难得见一次舒琅的睡颜,此等机会不容错过,她当即掏出手机来偷拍了一张。然而貌似忘了关闭声音,在快门的“咔嚓”声响起的同时,舒琅倏地睁开了眼睛,方才的温和瞬间被眼中的锐利光芒所取代。

“哎呀!”卿念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你不是睡着了吗?”

舒琅看见眼前的是卿念,收起方才浑身的刺,神色转为淡淡,“给你折腾醒了。”

“我连碰都没碰你。”

“你要是碰上来了,”舒琅顿了顿,有些闷热的将睡袍领口拉开了些,勾起嘴角挑眼看她,“现在就该被我压在下面了。”

卿念憋了得有足足十秒钟:“流氓!”

“实话,不信你就来试试。”

卿念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余光瞥见舒琅眉宇间充溢着的倦色,“刚才你怎么就睡着了啊,这么困的吗?”

“嗯,还行。”

卿念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那堆吃的,分别装在不同的袋子里,也就意味着舒琅跑了好几家店,也不知道这几家店离得远不远……“你早上几点起床的?”

“五点半。”其实还行,也就比平时早起一个钟。

卿念一时无语,“哎你真是,这么聪明的脑瓜怎么办起事来这么轴呢,我说干嘛你就干嘛?那我要是说想吃粉条儿了你是不是连夜又飞回桐市给我买去啊?”

舒琅没说话,握着卿念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卿念另一只手揉着自己莫名其妙开始发烫的眼睛,“你就知道让我感动个没完没了让我死心塌地,太心机了你这人。”

嘴上嫌弃得不行,可身子却是十分诚实的向下一软,歪靠在舒琅旁边。

舒琅隔着被子拱了拱她,“快八点了,你还不出门么?”

“我今天夜戏呢。”卿念说着倦意也来了,“本来应该睡到中午的,谁知道你一大早就来了。”

“现在继续。”舒琅掀开被子把人抱了进去,卿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舒琅圈在了怀里。她的脸贴着舒琅光滑的肩颈,两人以一种极度亲密的姿势躺在被窝里。

卿念:“说实话,你这样我睡不着。”

舒琅伸手去解她的腰带:“那先干点别的再睡。”

“啊唔……”卿念握住她的手,“你这么饥渴的嘛,见缝插针?”

“这个成语用得很精辟,但我认为不太妥当。”舒琅把一条腰带从被子里拽了出来,脸上笑容清浅,“不如用欲拒还迎来形容你现在的状态比较确切。”

卿念:“……”

“你姨妈走了。”舒琅对她说。

“是,是啊。”卿念被她看得心神一颤,往后缩了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就可以做到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