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啊。

硬核啊。

这年头00后不好惹啊。

江斯年心里一咯噔,问卿念:“她就是你……”

卿念:“我小姨。”

舒琅:“她发小。”

两人同时开口,大家同时沉默。酒吧里跳舞的唱歌的打牌的,一听这话,纷纷向这边看过来,眼神儿堆起来能把睡烧开。

这是什么我把你当小姨你却想做我发小的哲♀学戏码?

卿念:“……”

舒琅:“……”

江斯年:“……”

舒琅似笑非笑的看了卿念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自己承认的可不是我说的哦”。

卧槽,江斯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卿念还真把她家那头狼给带来了。他作恍然大悟状,热情道:“哦哦原来是你啊,卿念回回就聊你呢。”

“是么。”舒琅看了卿念一眼。

卿念轻咳一声,转头对吧台里的调酒师说:“肖哥,一杯长岛冰茶。”

“我要杯热茶。”江斯年说。

“哟。”肖成看了他一眼。

“明天一天通告呢。”江斯年叹口气,“加俩枸杞,有红枣也成。”

“有有有,还有一包干花瓣,要不再给你端个脚盆儿你干脆在酒吧泡一晚上花瓣脚呗?”

肖成嘲讽一笑,手上动作倒是干脆利落,不一会儿两杯东西就好了。

“你有吗?你有我就泡。”

“我生日趴你敢泡脚试试,立刻给你发微博上去。”卿念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什么?”

“长岛冰红茶,”肖成一脸真诚,“简称长岛冰茶。”

卿念眼一瞪:“耍我?”

肖成冷笑:“你可饶了我吧,长岛冰茶那度数,回头喝嗨了季婉不得追杀我。”

“……”卿念一脸郁郁的没说话了,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场子热起来了浑水摸鱼,趁机捞上一杯。

“长岛冰茶。”舒琅也靠了过来。

哟,小屁孩也想混酒喝。

卿念勾起一边嘴角没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谢谢。”舒琅从肖成手里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微笑道,“嗯,味道很正。”

“……怎么说?”卿念眨巴眨巴眼,“你喝的也是冰红茶吧?”

舒琅微笑:“长岛冰茶和长岛冰红茶可是完全不同啊。”

“……是么。”卿念端着她的长岛冰红茶,陷入了迷思。

舒琅又抿了一口,开始和肖成讨论起鸡尾酒的口味喜好来。卿念在一边儿听得很不是滋味。

“不是,”卿念凑过去强行中断了他们的讨论,她对肖成真诚发问,“凭什么我一寿星得喝冰红茶,她二十不到一小孩儿就能喝酒?”

肖成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愉悦到惊恐再到难以置信,“你是未,未成年?!”

这罪过有点儿大了啊!

“十九,”舒琅叹口气,“成年了。”

“啊,”肖成呐呐点头,“也是,现在小孩儿发育都挺猛,一年比一年能蹿个儿。”

说完他把刚调好的那杯玛格丽特换成果汁端到舒琅面前:“这杯长岛度数挺猛的,先喝点儿别的吧,串了容易晕。”

行吧。舒琅点点头,无所谓,“谢谢。”

卿念趁着肖成转身忙活去了,把那杯玛格丽特捞了过来,端起来酒喝了一口,然后挑衅的对舒琅道:“我已经喝了,这杯是我的了。”

“哦。”

“你也喝了酒,咱俩扯平了,谁也别告状。”

“我说过我从不告状。”

“好样的。”卿念拍了拍她胳膊。

“味道如何,”舒琅看着卿念,“好喝吗?”

卿念一口下去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微皱着眉头,“挺一般。”

“酒本来就没什么……”

“你的长岛冰茶借我喝一口。”卿念凑了过来。

舒琅看着她:“借?借了你怎么还?”

“给我喝一口。”卿念冲她一笑。

笑笑笑,就知道卖萌。舒琅叹了口气,“喝吧。”

“不怕我全喝了?”

舒琅乐了:“你可以这么试试。”

卿念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舒琅那杯长岛冰茶仰脖儿一灌。

“咳咳咳……”卿念眼泪都快呛出来了,“这也太难喝了吧!”

“伏特加,朗姆酒,金酒,龙舌兰,全是烈酒,你当然受不了。”

“那你刚才还说味道好?”

“我像你这么牛饮了吗?”

卿念一时语塞,无奈喝回了自己的冰红茶。

舒琅说:“玛格丽特加了水果,度数低一些,你可以尝一尝。”

卿念却摇头道:“算了,以前没喝过才想喝,现在喝过了,不好喝,酒都一个味道。”

舒琅笑笑:“也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

卿念看着她,嘴唇微动,大概刚那一口烈酒上了头,这会儿身体里有一阵儿冲动,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

“来了来了,”江斯年端着一盘象棋过来,“开工开工,第一个节目开始了。”

卿念看了他手里的象棋一眼,“生日,酒吧里,下象棋?”

“啊,”江斯年应道,“多正能量多有情怀多别出心裁啊。”

“我多想揍你啊。”卿念盯着那盘象棋。

“别啊说好了带人家飞呢。”江斯年激动的摆开棋盘,朝周围喊,“第一届大腿杯象棋比赛开始,江哥和寿星两位选手,大家可以下注了!”

周豪说:“我无脑押念哥。”

“我也是,虽然觉得你们俩都不咋地,但还是给寿星一个面子。”

卿念不满的看了那人一眼:“怎么说话呢,我脸上写了不咋地么?”

“没写,但我懂一点面相,你们俩都是臭棋篓子相。”

大家笑得不行,肖成从花瓶里抽出一束百合花:“别这么说,你们没看卿念她今天微博发的?那盘棋我看着还行,我押寿星选手,赌注一杯花瓣果酒。”

“可别,”卿念说,“别做酒了,你直接给我带回去泡脚吧。”

“这个梗能不能过去了,”江斯年气笑了,“开始开始,你先选。”

卿念执红,江斯年执黑,对局开始。

卿念回想一下在家书房里的时候,她按照舒琅的下法下了第一步,回头看了舒琅一眼,问她:“你押谁?”

刚才那个面相大师说话地时候,舒琅差点儿一个激动就点头了,卿念的水平她是有切身体会的,而能对卿念说出“带我飞”这种话,想来江斯年也是不遑多让。

舒琅对卿念温柔一笑:“当然是你啊。”

“行,”江斯年说,“你们都选寿星,那我就给自己押上一票了。”

周遇拿出手机:“那你们下着,我拉个群,局完了群收款。”

“大伙儿不都在群里么,还用得着拉。”

“也对,那每个人昵称前面标个记号,让人知道押的谁就成。”周遇说着,走到舒琅面前,“扫个码?”

“好。”舒琅点点头,掏出手机往二维码上一扫,就进了群。

群聊名字叫“大龄儿童收容所”,从名字就能看出来里面这些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群里人不多,加上今天刚加入的舒琅也就二十九个人。

舒琅刚才一进酒吧就环顾一周粗略估计了一下,到场的有二十个人左右。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毕业留学工作,是最忙最不稳定的时候,这出勤率是相当可以了。

舒琅的微信名就叫舒琅,她直接在自己昵称前面加上了卿念的名字和一个用以分隔的符号。

【卿念[红心]舒琅】

周遇神色复杂:“这名儿……这心……”

舒琅说:“红的,喜庆。”

面相大师一拍掌:“没错,我正想说这名字这符号看着就很讨彩很喜庆!”

周遇说:“可这爱心……”

舒琅回了面向大师一个默契的微笑:“我们00后都比较喜欢用爱心。”

周遇啧了一声,没说话了。

肖成拿着那束百合花摘了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干脆新找了个瓶子放进去,擦了手从吧台出来,找了个位置坐着,刚好和舒琅的高脚椅比较近,能说上话。

刚才卿念和舒琅两人进酒吧的时候他就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现在忍不住好奇的问舒琅:“你真是她小姨?”

这话,怎么回呢?舒琅看着正一脸高深莫测大师风范的下着臭棋的卿念,叹了口气,“也不算吧。”

也不算吧是算个什么嘞?这里头故事很多的样子啊!大家眼中的求知欲简直呼之欲出,还有好几个人端着高冷的表情,实则暗戳戳的不停往这边靠,耳朵都快竖到天花板了。

不论男女老幼,不论贫贱富贵,八卦始终长存于每个人的心中,阿门。

舒琅想了想,又不是什么豪门隐秘,她自己也不介意,便道:“卿念的小外公是我妈现在的丈夫。”

听上去有点儿绕。

卿念她小外公二婚了有好几年了吧,原来女方也是二婚来着,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也不知道是卿念白捡了个小姨呢,还是白给人当了个便宜侄女儿。

总之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个话题很快便揭了过去,大家都在讨论下多少注合适。

江斯年下着棋还不忘听墙脚,“你们至于这么虚伪么,连我都知道除了我押了自己,你们全押的念哥。我看你们也别讨论了,我要赢了都是我的,输了今晚我包场。”

哟,念哥。卿念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给我降的辈份?”

“你抛弃峡谷的时候。”江斯年语气有些幽怨。

卿念还没说话,便由听他声调一转,颇为得意道:“然后我在朋友圈重金求爹,比你还厉害。”

江斯年朝吧台那边甩了个飞吻:“肖爸爸等会儿带飞!”

肖成被他隔空飞吻得一个恶寒,差点把百合花给掐了,他抖了抖,憋足了气吼道:“你大爷!”

“……”江斯年顿了顿,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