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你可以留的住自己,你却留不住你身边的东西。看着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只剩下自己,那种无法承受的沉重是时间,没有人能承受那种重量。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先一步舍弃他们,这样就不必承受被抛弃的痛苦。

“陈嘉央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白浅酌平复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拳砸在陈嘉央脸上,那是实打实的一拳,却被陈嘉央轻轻松松的躲开,拳头顺势落在他肩胛骨上,把白浅酌硌的生疼。

陈嘉央怕白浅酌还要挣扎,用放在桌角的皮带把白浅酌的双手双脚都裹住了。白浅酌看的眼皮发跳,那种将要作呕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冷笑“陈嘉央,你很好,很有意思啊。这样上完我打完毒品就把我捆起来,你怎么这么狠呢。”

“我怕你会把自己弄伤。”陈嘉央的眉眼依旧很好看,他正在吃那块已经冷掉的蛋蒸虾仁,白浅酌衣服解开了大半尽是斑驳的吻痕,他蜷缩在沙发上,陈嘉央单手抱着他,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今天的菜做的很好吃。”

“就tmd该吃死你。”白浅酌低咒了一声。

他想杀了他。

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白浅酌没有发现他的戾气越来越重,好像有什么东西放出来一样。每过一个世界,他的戾气就重一分,可惜他自己从来没有发觉过。那种暴躁易怒的感觉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警告:世界支柱的死亡将直接导致宿主的死亡。】

反正老子也不想过了,这样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死,那个世界莫名其妙的被虐,这样的轮回不如乘早解脱多好呀!现在像个春卷一样裹吧裹吧的塞茶几底下是几个意思?

白浅酌咬牙切齿的想到。

“吃蛋糕吗?”

“……吃。”

“……”

“待会别给我瞎扭了啊。”陈嘉央一如既往的表示出听老子的话老子是大爷跟着老子才有东西吃的狂霸酷炫渣攻蛇精病范,好像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一直是白浅酌一样。

“……”在如愿以偿的把皮带解开后白浅酌觉得陈嘉央绝逼是在逗他……绝逼是。他觉得自己真没节操,说好的宁死不屈伤心欲绝最后黑化给他来一刀呢,就这样因为一个蛋糕屈服……

突然觉得自己好贱。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啃蛋糕,突然觉得就这样吃蛋糕不拉肚子感觉好幸福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白浅酌手上勒的痕迹分明,陈嘉央手也很欠,白浅酌有种不等老三出现就提前做了他的冲动。白浅酌表情抑郁,看上去就像熬夜杀了人把尸体分成八块浇到水泥里一样,加上平时在学校拜陈嘉央所赐的臭名远扬,现在经过他位子的简直是鸦雀无声,个个都敛声屏气的。

“白,白浅酌,门外有人找你。”

旁边那个最喜欢聊八卦的妹子有点底气不足的对着白浅酌那张脸。

“谁啊,”

“好像是高一的。”

窗外正好应景的露出一个翠绿翠绿的脑袋,让白浅酌一下子就想起来是那个挑衅他的中二少年中为首的那个,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哥们儿的发型,由于高中不允许学生染头发,这个货的发型特别投机取巧,他把里面的头发染成了绿色。他的头发乍一看是黑色的,一旦风一吹头发就变成绿色了,简直风骚无比。

“有事么。”寻仇打架都不奉陪,今天心情很不美好。

那个少年看了他一会,扬起声音来壮底气“昨天的事你他妈牛逼啊,以为自己很叼么!”

就在白浅酌以为他要找他打架的那一刻,中二少年居然给他单膝下跪了

“壮士!学长!我想过了,你打架的确比我牛逼,学长我们做好朋友吧!”

“同学,同学你冷静点,没必要单膝下跪搞得跟求婚一样!”白浅酌简直被他吓了一跳,他把中二少年扶起来的时候中二少年突然往后吼了一嗓子

“谁他妈的没公德心扔香蕉皮!滑到哥有你好看!”

“……”

“粗外详谈,学长。”

中二少年一脸垦切真诚。白浅酌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被中二少年拉出去的时候几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翠绿的少年一脸猥琐的跟他打哈哈,以掏av一样荡漾的表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盒子“学长,这是二兵哥托我给你带的东西。”

“二,兵?”

“那只是个小货色,学长不必在意,二兵是我头儿,在三爷底下混事,现在有幸得到三爷看中。”

淮海的确只是个中等城市,可惜让它不同于内地城市的是,它的经济势力足以与一线城市相媲美。而这样强大的经济实力来源于黑帮的经济投入。它的黑帮势力盘纠错结,灰色地带从四百年前就存在,像一棵树一样茁壮生长,到今天已经发展成为让政府都忌惮几分的地步,淮海,是黑帮的合法化城市。这里的政治因素和历史因素构成了这里谁也不敢触摸的灰色地带,在不那么大动鼓张的情况下,这些黑帮大佬足以翻云覆雨。

三爷就是个中翘楚。三年前钱老爷子挑手不干,将势力转到国外发展,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三爷就回来掌管了淮海的生意,淮海的水很深,可三爷也不是好惹得,做事果断干脆,行事狠绝,三爷名号从此在道上远扬。

“三爷托二兵哥告诉您,他回来了。”

白浅酌沉思了半晌,接过了金属盒。“行,你先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中二少年连声应诺的带着后面行影不离的二人组离开了高二楼。其中有一个人忍不住问他“袁成,你不是说如果看见他一定要托人叫二兵哥弄死他么?”

“弄弄弄你个头啊,”叫做袁成的少年给了后面一个板栗“他是三爷的人,谁敢碰啊!”

况且根据二兵哥的语气,这个叫白浅酌的人相当有分量,没想到个死基佬还真被三爷看上了,要不是二兵哥突然有事,这种活还会让他专门开车过来送……

真他娘的……让他也想变基佬啊!

白浅酌回到座位把那个盒子装在书包里,这才发现教室已经空了。只有陈嘉央还在教室里,他转过头来对他说“今天晚上我有事,不回家了。饭我中午就准备好了,你一个人吃吧。”

“哦。”

白浅酌回答的很平淡。一个人吃,或是两个人吃,与他来说不过一样。陈嘉央人缘一向来非常好,他只是和白浅酌说了两句话外面就有小伙伴在喊他“陈嘉央!快点!有什么好说的!”

陈嘉央应了声脱了外套离开了。

到了放学白浅酌还是一个人打算乘三号公交车回家。他这个人天生方向感不好,今天因为想老三的事一时走了神居然搭错了车做了八号公交车,过了五站才反应过来,下来发现这里荒无人烟,基本上看不到人,偏偏还没带手机。他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想找个人问路,很远都只是建筑物,没看见一个人。

就这样走着走着,白浅酌看见前面有个人影。他有点小激动的走上前去,发现是一个长头发蓝裙子的女人蹲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脸,只露出光裸苍白的小腿,她没穿鞋子,脚冻的苍白没有血色,而且凑进了才发现她的脚底板已经血肉模糊,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皮肉外翻,像是光着脚走了很久的路,嘴里还在不断嘀咕着什么

白浅酌有点发毛。但还是走近了打算问路“小姐,知道去市中心的车在那搭吗,小姐……?”

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依旧不断嘀咕着什么,直到听到白浅酌的问话,她的突然停止了咕哝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剧烈的颤抖起来,她像疯子一样把手胡乱舞着,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你别找我!是那个恶魔害你的!你别找我!”

她猛的站起身来,却又倒了下去,白浅酌这才看清她那张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那张脸一半刀疤密补,长出的粉红的新肉和旧痕纵横交错,显然是有些年岁了,令半面脸虽然很苍白憔悴,但却让人明明白白的认识到这是一个妙龄少女,有着姣好的的面容,却不知被谁残忍的毁去,她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一般恐怖。

“你把我害成这样,你把我害成这样……”那个疯子少女死死拽住白浅酌的裤脚,白浅酌死活甩不开“姑凉你呢冷静点啊,发疯表找我发啊!”白浅酌简直被这妹子那种还我命来的恶鬼表情吓尿了“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我认得你,”那个苍白诡异的少女平静的笑了起来,一半地狱一半美人“他把我们都害惨啦,嘘,你看,就在那,就在那里,我就被他找人轮了!!”

白浅酌顺着少女青白瘦弱的手指看过去,那不过是一片平地,杂草不生,白浅酌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块坟地,不由得冷汗直冒一股阴气涌上心头。

“我已经在地狱里了,你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