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第二天起床后先是把还在宿舍里洗漱的李馨和楚茜窈吓了一跳,到了教室又把汤元元吓了一大跳。

汤元元给江眠递过去一小块饼干,这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汤妈妈自己做的。江眠挺喜欢吃的,陈依云也会做,但是陈依云很少自己做蛋糕做饼干。江眠知道,她和爸爸都比较忙,所以并不在意,只是有些小小的遗憾。

汤元元看着江眠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关心地问道:“眠眠,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江眠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她现在已经快要困得睡过去了,能按时来教室全都是手机闹钟的功劳。辰安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但还是有像江眠这样胆大包天的崽偷偷带手机。不过江眠一般都是关机,只有下课了才打开看看。

“你认床吗?”汤元元记得好像有些人一到陌生环境就睡不着。

江眠在这点上倒还好。她摇摇头,把面前的书堆的高一点,然后把脑袋枕在上面:“我昨天晚上的经历你绝对想象不到,可怕极了!”

昨天晚上三人夜谈结束后,便都互道晚安睡觉了。

江眠睡觉总喜欢抱着什么东西一起睡,这回来S市在飞机场托运的时候不小心把带来的小兔子玩偶弄丢了,正巧顾盛浔送了只一人高的哆啦A梦,江眠就把它放在床上挨着自己一起睡。

谁知道睡到半夜的时候江眠怕开空调容易着凉,结果被子不小心给盖的太严实,有些热,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忽然,她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睡觉。

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一睁开眼,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与她对视,和她的脸极近,近乎是贴在一块儿了。

吓得她魂儿都快掉了。

她当时还想:是什么东西趁着她睡着后爬上了她的床?

最后硬着胆子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顾大佬送的那个哆啦A梦!

虚惊一场的江眠气得都想骂人了:一个好好的玩偶,为什么要把它的眼睛弄成荧光的???!

汤元元安抚地摸了摸江眠的脑袋,安慰道:“那你要不干脆就不要那个挨着你睡了吧?”

闻言,江眠倒又有些犹豫了。她是害怕半夜睡觉倏地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但是她同时又特别喜欢哆啦A梦,这可是她童年的偶像呀!再说了,没有玩偶陪着总归是睡的不太踏实。

总之,这件事情困扰了江眠一上午,直到在走廊上碰见朱正茂被他派遣去年级主任那拿成绩单。

“……不要……说了……”

江眠站在门外就听见年级主任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明明已经年过五旬,却依然铿锵有力。

“咚咚咚”江眠敲了敲门

“进来。”江眠一推开门就碰见了一个老熟人。

“顾盛浔,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以后不要再翘课了?”年级主任瞪着顾盛浔:“你说说你,昨天上午你为什么不来上课?”

昨天上午……?

嗯?那不是她在抓娃娃的时候嘛?她就说嘛,那明明是上课时间。

她看向顾盛浔,谁知顾盛浔也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什么鬼?干什么莫名其妙冲她笑?又不是她要拉着他去翘课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笑笑得她,莫名有点心虚。

“行了行了,又要写检讨是吧?写就是了!”顾盛浔将江眠的反应收入眼底,笑了笑。

年级主任据说是个很刚正不阿的人,不管学生们家里如何有钱有势,该教训的依旧教训,毫不手软。江眠打心底是挺欣赏这样的老师。

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终于在年级主任批评顾盛浔说累了的时候才想起她:“哎?这个同学,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江眠知道顾盛浔在看她,依旧保持着微笑道:“主任好,我们朱老师让我来拿高二八班的成绩表。”

“噢,成绩表啊,我找找啊!”年级主任边翻着办公桌,瞥到江眠眼底的黑眼圈,又停下手中寻找的动作,教育道:“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偷偷躲着玩手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不听话偷偷藏着手机!”

江眠一怔,“我没……”

“我平常时每个星期一开会时怎么说的?我说了,不管是玩手机还是学习,都不能太晚!什么最重要?!身体!你看看你们这一个个年轻人,看着比我们都高,实际上虚的很!”

嗯?!

江眠瞪大了眼睛,她特别想问一句:主任,您这句话有歧义吗?

顾盛浔看着江眠那一副想歪了、神游天外的表情,不由得低低地轻哼了一声,再次把“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顾盛浔!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

“咚咚咚——”

“进!”

“刘主任,”江眠顺着声音看去,一位戴着眼睛的男老师走了进来,她看了眼很快垂眸礼貌等待。“奥赛组的孩子们都回来了。”

刘主任一听,脸上浮现出满意骄傲的神情,“好好,这回我们学校又拿了个冠军,值得表扬啊!啊,那个得了个人组第一名的孩子呢?不是让你带来给我瞧瞧吗?”

眼镜老师向身边让了一步,一个穿着白衬衫、灰色休闲裤的男孩子站到了刘主任面前。

刘主任惊讶地看了看他:“江寒?”

“今年又是你啊!很厉害啊!”刘主任高兴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题目我听说很难啊,你哪个错了吗?”

江寒笑了,有些惭愧地笑笑:“啊……我没有错。”

刘主任&江眠:“……”你没有错你露出那么惭愧的表情干啥?虚伪!

江眠一脸愤愤地瞪了眼这个“虚伪”的弟弟,刚巧江寒微微侧头,对她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江眠刚想翻个白眼,江寒做了个“礼物”的口型,江眠才想起来江寒说了给她买了吃的,想了想,又把翻白眼的念头收了回去。

教训弟弟什么时候不行哎,当然是吃的最重要了啊!

江寒见状,勾着嘴角低头笑了笑:果然啊,能让他姐姐这个吃货安静下来的大概除了书就是吃的了吧。

刘主任光顾着高兴了,完全没注意到江寒,顾盛浔却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眼镜老师在和刘主任汇报此次奥赛的情况,江寒无聊地看向江眠,发现她左脚站一会,换右脚站,于是出声道:“老师,我刚回来想去把落下的课程补起来。”

刘主任恍然,立马点头:“好好好,快回去吧。要是别的同学跟你一样我就省心了!”江寒礼貌地笑笑便出了办公室,临走前对江眠眨了眨眼睛。

顾盛浔冷冷地看着他,江寒不由得一哆嗦:怎么突然这么冷?

江眠轻声提醒:“主任,成绩单……”

“哦哦,给你,”刘主任找到成绩单递给江眠,看了眼顾盛浔,挥了挥手让两人都出去,继续和眼镜老师说话。

江眠和顾盛浔一起出了办公室,她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江寒,便等在办公室旁边。

顾盛浔主动开口:“不走吗?”八班和十班在同一层楼,两个班隔的很近。

江眠一想到很快就有好吃的心情愉悦得不行了,她扬了扬嘴角,笑容灿烂,阳光透过细碎的树枝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外衣。

不知道是阳光太耀眼,还是其他什么的,顾盛浔一瞬间晃了神,眉眼不自觉的舒展开。

“我们……”顺路

“我等江寒。”顾盛浔的表情一下子凝固。

这时,江寒从楼梯口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袋子。江眠恍然发现江寒已经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了,她从江寒手里接过袋子,叹息道:“你长这么高,我都快看不清楚你长什么样子了!”

江寒:“……???你近视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近视?

顾盛浔打量着江眠,怪不得之前看见她经常眯着眼睛。

“晚上放学一起吃饭啊!”江寒是真的得去把功课补起来,江眠没跟他多扯,点点头答应了。

江寒走后,江眠一转头发现顾盛浔还没走,慵懒地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抬脚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还不走?想什么呢!”

顾盛浔长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眼:“你昨晚没睡好?”江眠一愣,顾盛浔指了指她的眼睛:“黑眼圈。”

江眠一听,撅了撅嘴,把昨晚的“双眼惊魂”给他讲了一遍。

顾盛浔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江眠杀人的目光中拍了拍她的头,道:“你把白醋涂在发光的位置上然后洗掉,就可以了。”

“有用?”江眠狐疑地看着他。

“试试不就知道了?”

江眠嘴角抽搐: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在快到八班的时候,顾盛浔叫住了她:“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样子的礼物?”他又补充道:“年纪偏小点的。”

他记得徐慈那天说的她比他还小两岁。

江眠以为他要送给小孩子,歪着头想了想,说:“其他小孩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小时候就喜欢那些很新奇、与众不同的。”

“噢,你进去吧。”

顾盛浔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