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的稻米已经全部碾完皮,项邵闻清点完囤在屋内的大米,等着商家那边派车过来运。

项家的稻谷产量每年都在稳步增长,如今已经有了固定的商家销售,每个季度只要把稻谷收回来碾皮干净装成袋后,给商家打个电话,那边第二天就会派车过来运送。通入村里的路面窄小,商家派过来的车往往只能停在在村口处等,加上村里有好些农户也找到了固定的销售商家,因此经过协商一致后都让车在村口外等待。

车抵达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过了上午十点,项邵闻花钱请了几个人手帮忙把米运去村口处装车,项安和闲不住,自然也撩起衣袖开干。他还没把大米扛上推车呢,项邵闻就过去把人拉开。

“下午你要回学校,别弄这个累坏了身子。”

项安和自然不同意,他绕过另一边,“闻哥儿你别小瞧我,这米扛着我可能扛不久,可是推车没那么累,你就让我做嘛。”见项邵闻不说话,项安和又软下声音恳求,最后项邵闻只能妥协了。

车轮碾过路面,一路上都是轱辘轱辘的声音,项邵闻担心小孩儿,推得倒也没多快,一直跟在项安和后面,以防小孩儿推了一半就喊累。

这来来回回倒了七八趟的车,即便今天的天气阴凉,项安和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身边有来往的推车经过,中途他停下撩起衣服擦汗,还没擦两下,手腕子就被后面的上来的项邵闻扣住。

“闻哥儿?”项安和疑惑,鼻尖上沁着一层薄汗,额前的碎发也因汗水打湿,沾在白净的脸庞。

项邵闻喉结攒动,他移开眼睛,说:“要是累了就在这里休息,我推完那车过去再推这车。”

项安和:“可是——”

项邵闻打断,“我刚才说过什么,累的话就不能勉强自己。”

项安和嗫嚅,“那好吧,我在这里等闻哥儿过来。”他确实是有些累了,得听闻哥儿的话,不能太勉强。

项邵闻继续推车走了,眼前不由控制地浮现出小孩儿刚才掀起衣服擦汗时,露出的那截腰身,又白又细,吸引着他想要摸上去,看看是否如同想象那般细腻。这疯魔似的想法让他动作跟不上大脑的制止了对方擦汗的动作,路上有其他人经过,他一点都不想让除他之外的人把小孩儿的身子看了去。

项安和靠着推车停在田间的小路上吹风,这风有些凉,他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看样子估计要下雨了。

好歹在午饭前把屯着的大米全都装车完毕,项邵闻跟派来的人清点好数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揣在兜里的分量是实实在在的。

回到项家,阿爷已经把煮好的饭菜全部端上桌,项安和快速地洗了个澡后才上桌,他吃完这顿午饭就要坐车回学校了。

午餐很丰富,每次项安和都是吃得饱饱的才离开。他之前换下的衣服还没洗,正准备装好带去学校洗,就给项邵闻拦下。

“带干净的衣服去就好,过阵子都是雨季,多带几件外套,别着凉。这换的我给你洗干净。”

听他闻哥儿的话多带了几件外套,项安和背起书包,见项邵闻要跟他出去,就说:“闻哥儿别出门了,要下雨了,我自己去坐车就行。”

项邵闻平静看了人一眼,拿起一把雨伞,率先出门。他回头,“跟上。”

项安和笑弯了眼睛,左边脸颊有一处可爱的酒窝。路上他一直捏着书包带子玩,边走边看他闻哥儿高大的背影。而项邵闻知道小孩儿在看他,也知道对方故意走慢。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回头催人,就这么让小孩儿看着自己,让他多看看自己,也叫他心满意足。

比以往提早半个多小时回到学校,校园里静悄悄地。例行和门卫大叔说了会儿话,项安和提着东西回宿舍,到了门前,他刚要推门,却被里面隐约传出的声音吸引了,怔在那里不动。

他疑惑地侧过头,为什么路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痛苦,又好像很舒服?不仅仅是路宝,还有另一个男人的低喘,那个男人一开口,他就知道是成知哥哥了。

路宝和成知哥哥在里面做什么?他轻轻推门,发现门紧密合着并没有完全锁上,透过那条缝隙,他看到了成知哥哥那强健的身体压在......

项安和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他微微张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时右边突然横出一条手臂,他受到惊吓,差点叫出声。回头一看,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季东擎正阴着一张脸垂眼看他。

手臂一紧,项安和被对方拉出去了。季东擎的手劲有些大,项安和挣着手,“你做什么呀,放开我。”

被拉到一处比较隐秘的角落,周围都被枝叶挡着。项安和揉着解放的手臂,用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季东擎。

季东擎给了他一个冷眼,“人家在里面亲热你没看够?”

项安和:“......亲、亲热。”说话都不利索了。

季东擎环胸冷笑,“也就你这笨蛋不知道人家是一对。”

项安和:“......”现、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可是,他们是男的呀?男的和男的也可以?脑袋乱糟糟的,项安和一会儿想到他看到的画面,又一会想到某些事情,最后被季东擎拉着走回宿舍也没反应过来。

回到宿舍,成知已经走了,路宝似乎刚洗过澡,半靠在床上翘着腿吃零食。看到两人回来,路宝目光先是在季东擎身上顿了顿,立刻怕怕的移开,对项安和说:“你总算回来了,我快闷死在宿舍了!”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项安和一时搭不上话。他看着路宝欲言又止,面色十分纠结。知道路宝和成知哥哥是一对,他不震惊是假,震惊之余又感到隐隐别扭。成知哥哥和路宝关系那么好,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们都是男的,又、又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矛盾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