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也不简单,特事部里注册的奇人

异士不少,偏偏都没能找到那深山旅馆的位置,这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了。

鬼物作祟,这对关初一个天师来说倒没什么难度。

一辆车簌的一下,一个漂移横在了在东临山脚下的水泥道路上。

“可,可以了吗?”司机满头大汗的抓着方向盘,脚下死死的踩着刹车,放在油门上的右脚僵硬的撑着,似乎只要后面说一个好字,他立马就踩下窜出去。

司机不光紧张的催促后面的人下车,眼睛还谨慎的环视四周。明明现在是上午十点,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偏偏他们呆着的这座山的山脚弥漫着浓浓白雾,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这天气也实在是不正常。

难怪了,听说这东临山短短三天已经失踪了不下二十人,都是为了寻找最开始在山中失踪的那几个年轻人,可惜人没找到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这种情况下,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开车都不往这边走,这一次要不是这个小姑娘给分价钱高,他才不会走这一趟。

遥遥的看着那些迷雾似乎一寸寸的车里蔓延,司机催促看向后座的关初,“姑娘,好了没有,该下了,我可是说了不上去的!”

关初收回看向那山中的目光,瞥了瞥司机,反手从背包里拿了两百块塞过去,“好了,就到这儿就可以了,多谢。”

关初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拉着车门示意温芷晴出来,等她出来之后才关上了车门。

一直盯着关初的动作的司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原本满眼疑惑,又被关初关上车门惊得一抖。

这个菇凉有毛病吧,车里就她一个人还等什么……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长着一张血红大嘴对他咬了过来……

“啊啊啊……”司机满脸惊恐,眼睛再也不敢往后面瞥,用力一踩油门,一溜烟儿跑了。

“呵,这男人胆子也太小了~”温芷晴亭亭玉立的飘在关初身边,嘲笑的看着那汽车消失在浓雾里。

温芷晴终于换下了那一身血红的长纱裙,碎花的吊带长裙穿在她身上似乎也有了一种古韵,苍白的皮肤带着脆弱,披散的黑色长发,眉眼瑰丽,这个样子的温芷晴也漂亮得没有攻击性。

不过也得看是对谁。

“别吓唬人。”关初淡定的看了眼渐行渐远的出租车,扯着背包带子对温芷晴点点头,“走吧。”

一人一鬼徒步爬山。

弯弯绕绕的小道上,背着浅色背包的关初几个闪身就消失了踪迹。

东临山十年前是这个城市最热的旅游景点之一,只是没什么文化底蕴又因为本身太偏僻而且路途不便,热度自然也就降了下去,除了极少的几个背包客,过来的人并不多。

开在山中的那间旅馆有一个通俗的名字,就叫东临旅馆,已经在十年前因为一场大火烧毁了,连带着旅馆的一家人,祖孙三代四个人都死在了里面,当时还在社会安全火灾防护的节目上上引起了好些议论。

东临山都没人来,那烧毁的旅馆自然也就荒废了。

如果有人能透过迷雾看进去——那栋破旧的旅馆伫立在半山腰上,被一层层的迷雾缭绕,明明是应该极为仙气的画面,看着却鬼气森森。

所幸上山的路都铺了石板,现在还能在草丛里看见隐隐约约的上去的路线。

关初一步几乎就是十多米的距离,连带着温芷晴也害懒的将手搭在了关初肩上,让自己省点儿鬼力被带着飞。

“阿初,我们快到了。”温芷晴试探的叫出了亲昵的称呼,目光往关初脸上瞥。

离他们不远的半山腰仍然被整整迷雾遮掩,只是在温芷晴的眼里,那些迷雾确实灰色的,那是编制在里面的鬼气,越靠近那小旅馆鬼气越浓。

“嗯。”关初给面子应声,对温芷晴的亲近态度,她持鼓励态度。

温芷晴凤眼一迷,盈盈的眸子往前面那越来越近的阴森森的旅馆一瞥,惊恐的往关初身上一缠,手脚并用。

“阿,阿初,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温芷晴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紧紧的攀在关初肩头,把下巴都往关初肩上蹭,瑟瑟发抖。

“嗯?”关初眉头一皱,目光警惕地看向那伫立在一片寸草不生焦黑土地上的围墙。

迷雾中,那围墙和旅馆都隐隐约约,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传来的呜呜声,那声音飘忽忽的,似远似近,带着一丝颤意。

不过是风声而已。

关初扭头看了看惊恐的温芷晴一眼,随即迈开步子。

身为厉鬼的温芷晴可不会怕这些东西,关初却没有扒开温芷晴缠着自己手臂的双手。

离得近了,那围墙上被火熏的漆黑的印子和斑驳的岁月痕迹也更加明显。

布满锈迹的大铁门半耷拉的开着,一扇还坚挺在原地,另一扇歪斜着,只是那缝隙也不过二十厘米,进不去一个人。

从铁门巴掌大的一段段缝隙看进去,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旅馆小楼的影子。

大门高度差不多三米,周围的围墙也是同样的高度上面布着熏黑的碎玻璃,这个高度踩着梯子都没人敢爬,更何况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弟。

关初曲指在锈迹的大门上敲了敲,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倔强的闭合着。

只是关着门,是谁把那五个人放进去的,是人是鬼?

站在门口,关初似乎要透过大门看到里面的情形。

但是院子也最多不过十几米长,关初却没有看清清。

关初一扬眉,饶有兴致的勾勾嘴角。

她好几个世界没有经历过这种剧情了,有点儿怀念啊~

关初伸手推向那布满铁锈的大门。

温芷晴眼疾手快的眼睛一瞪,一阵凉风从关初手底下钻了过去。

“哐当”一声,两米高的大铁门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压得灰黑的沙土往上一扬,又被压在了地里。

温芷晴攀在关初肩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的侧脸,满脸的求夸奖。

关初右臂小幅度的动了动,左手却伸了过来在温芷晴头顶的空气里拍了拍,明明都没有接触到,温芷晴却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因为厉鬼的特性,温芷晴能够主动触碰到她,但是现在的她却不能碰到温芷晴。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关初一步踏进了院子。

几乎瞬间,关初眼前的景象一变。

原本在灰雾里朦朦胧胧的旅馆小楼现在彻底不见,四周仍然是灰蒙蒙的,连地上也是灰黑色的水泥地。

关初猛地向后一看,不过一步的距离,那铁门也不见了影子。

关初试探的向后走了几步,仍然是蔓延的迷雾。

“鬼打墙?”温芷晴眉头一皱,从关初身上跳了下来,飘在空中左右打量。

她没感觉到周围有鬼窥视,倒是鬼气浓郁得很,这种地方对她来说就是居住的福地,可惜的是对人类不太友好。

“是鬼蜮。”关初漆黑的眸子闪过流光,深沉瞳孔看不见一丝杂色,她的目光穿过飘渺的迷雾看向前面,似乎能看见那小旅馆的爬满藤蔓的外墙。

鬼蜮,鬼魂或主动或被动形成的空间,大多数是因为鬼魂的执念形成,分良性和恶性,顾名思义,恶性就是会主动拖人进去,竖着进去躺着也出不来。

良性的鬼蜮就是眼前这种,某些人作死自己冲进鬼蜮、结果还能躲猫猫活下来的情况。

“障眼法而已,我要加速了。”话刚落音,关初速度极快的左突右进地向前冲去,像一支自动导轨的利箭一样破开迷雾,转瞬便消失了身影。

温芷晴在这种地方也是如鱼得水,轻松的跟上了关初的步伐,明明像是一只羽毛一般飘浮着,偏偏能一步不落的跟在关初后面。

几个呼吸,关初顺利地站在了旅馆小楼的门口。

这座三层高的小楼白墙绿瓦,周围爬满了翠绿翠绿的藤蔓,看着着实有几分清幽舒适。

关初一靠近敏感的感觉到了小楼里的那五个生命气息,心里还是舒了一口气。

人还在,报酬就还在。

这个她倒是没想到三天过去,里面那五个人还有命,也是他们运气好。

不过那些个鬼能够花三天的时间逗弄猎物恐怕已经是极限,虽然那五个人每个人只剩半条命了,

这个时候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不会站在门口都能听见那些人的惊恐嚎叫,再多的力气也在前两天用光了。

这几只鬼倒是恶趣味。

“阿初,我们进去吧~”温芷晴还是紧紧的贴着关初,似乎对这个环境很害怕一样,如果没有不自觉的喉咙吞咽的话,关初觉得她的表现会更真诚一些。

“他们出来了,晴儿帮我掠阵好不好?”关初对温芷晴笑了笑,眉眼弯弯。

原本冷漠的表情被换成了温柔期待,温芷晴整只鬼都沉浸在那双温柔的眸子里了,结果一晃神。

“嘭”的一声巨响,关初一脚踢开了木质大门。

两扇大门惊恐的摇晃,明晃晃的一直脚印往里凹着,连脚印周围都往里陷了陷。

在有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不需要想什么其他的办法,至于里面的几个人会不会因此而出事,关初一笑,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嘭嘭”的巨响连响三声,然后大门终于承受不住撞击,轰然打开,关初大步踏了进去,灰雾向远离关初的方向退散。

旅馆三楼的某个房间里。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缩在柜子里的男人嘴唇干裂,颤抖地开合着,喉咙里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气音也是细小无力,杂乱的金色头发油腻黯淡的耷拉着,瞪大的双眼眼底满是血丝。

他已经没力气呼救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同伴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就算知道他躲着的地方不安全,也没有力气再逃跑。

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似乎连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

从那天他们进入这个旅馆到现在,当天晚上他们就开始了逃亡,然后艰难的度过两天。

杨钦只知道自己跑不动了,他缩在衣柜里,自欺欺人的,像是缩在乌龟壳里的乌龟,惊恐又无法逃离,不得不承受外界的伤害,只期待着自己的壳能再硬些,给自己庇护。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是这种极致的寂静,反而更让人觉得恐惧。

杨钦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了多久,他只知道,他肚子已经不再叫唤,原本炙热疼痛被烫掉一层皮的双手也麻木了。

他只能尽量的放轻呼吸。

他喉咙不敢吞咽,因为喉咙一动就像是被刀子刮一样,那会重新激起他的疼痛。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他恍惚中竟然听到了一声巨响,那声音大的让他一抖,随后又紧张地抱紧了双臂。

之前他还想着以后再也不作死了,乖乖的做他的富二代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找什么刺激,这下好了,小命儿都玩儿完了。

后悔到现在,杨钦脑子里已经没有期待。

同样的想法在半死不活的其他几个人脑子里一样的浮现。

快死了吗?他们。

他们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如果,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他一定,绝对,肯定,乖乖的做一个家里蹲,再也不往外面跑了。

房间里光线很暗,即使窗帘大大的大开着,因为笼罩在天空的灰雾也透不过几点光线来。

“嗒,嗒,哒——”

脚步声又来了。

杨钦条件反射的一僵,每一声都几乎是踩在杨钦的心头,止不住的颤抖又开始席卷他的身体,那一声声的动静,让杨钦像是绷紧的弦,似乎马上就有断裂开来。

脚步声停了。

杨钦咬紧了下唇,紧紧的埋着头,以往看着搞笑的鬼片在脑子里乱窜。

他不敢抬头看,在那柜子门口的缝隙里肯定等待着一双血红的鬼眼。

空气中的紧绷和危险越来越深沉,压的他喘不过气。

要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他都快要尿出来了,甚至他想直接推开柜子门跑出去,反正都是要死。

然而,就是那点儿爆发的力气,他也没有。

杨钦也只能紧紧的缩着,再也不敢逃跑,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出去也是死,坐在这里还是死,没有选择了。

柜子外面,枯黑干瘦得只剩下骨头的爪子停在了柜子前一寸,险险的几乎马上就要碰到柜子门。

然而入侵者的动静太大,实在是张扬,那干瘦的手不得不停了下来。

那是一架约莫一米三左右高的骨头架子,只包着一层焦黑的皮,两个眼眶是黑洞洞的,里面跳跃着漆黑的雾气。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它已经失去兴趣了,只懂得尖叫的猎物实在不好玩儿。

而且,再不把食物吃掉,食物死了就不好吃了。

但是它嗅到了更诱人的味道,吃了会给它带来更大的好处,就算这五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

骨头架子顿了一会儿,猛地转过身体,瞬间带起一串灰色的影子,冲向只剩下木框的窗子,一跃跳了下去。

那影子似乎并没有被地心引力作用,在雾气里呈现一条直线冲向院子。

与此同时,二楼的几个房间也冲出来了两道黑影,直直扑向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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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放上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