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

“嗯,阳光灿烂,没有大风。”岑柏鹤握住祁晏的手,“你把日子算得?很准。”

外面坐满了宾客,各界成功人士,政界名流,就连现场弹奏曲子的都是有名的乐队,无数鲜花铺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向宾客们展示了主人家不缺钱,一点都不缺钱。

因为祁晏与岑柏鹤结婚这件事,外界的猜测很多?,不过大都觉得?岑家对祁晏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欢迎,只不过祁晏有本事让岑柏鹤身体越变越好?,才不得?不妥协。

可是当他们来到现场,发现岑家上上下下都满脸红光,就差没高兴写在脸上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那就是岑家对祁晏真是半点意见都没有,不仅没意见,恐怕还十?分欢迎。

有与陶艺茹、岑家都有生意来往的人在心中庆幸,幸好?他与两家关系都不错,以后两家人强强联手,这两家人吃肉,他们这些人也能跟着多?喝一口?汤。

当然还是有很多?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好?好?的男人放着软乎乎的美人不喜欢,偏要互相?纠缠在一起。情呀爱的真有那么厉害,能够忽略对方硬邦邦的身体?

嘭!

忽然礼炮声响起,漫天的花雨落下,伴随着花香,优美的琴声,两个新人手拉手从红地毯一头?走了过来。

一人白西装,一人黑西装,明明是互相?对立的颜色,却又说不出的和谐。

岑柏鹤与祁晏双手握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我们愿意不离不弃。”

“生同?袍,死同?穴。”

“白首不离,至死不渝。”

祁晏歪头?看着岑柏鹤的样子,轻声笑了出来,伸手环住了岑柏鹤的肩。

“亲一个,亲一个!”

岑柏鹤看着下面起哄的人,有钱钱的好?友,还有一些他公司的高管,他对这些人笑了笑,伸手遮住祁晏的脸,低头?亲了下去。

“咦~”

众人发出嘘声,觉得?岑柏鹤实在太小气,亲都亲了,还用?手挡住脸,这让他们看哪儿?

祁晏小声在岑柏鹤耳边道:“你可真够坏的。”

岑柏鹤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我知?道他们想看,但就是不给看。”

这次两人婚礼的司仪是国家台著名主持人,全?华夏没几个人不认识他,这会儿他看着两人虐狗的行为,道:“看来我们两位新郎的感情十?分深厚,祝他们生活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现场再度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年轻的人闹得?开,非要说什么抢捧花,可是祁晏与岑柏鹤是两个大男人,哪来的捧花,所以最?后变成了抢红包。

这个岑柏鹤早有准备,厚厚一叠红包像是不要钱一样,瞬间被大家抢完。这个时候,就算身家上亿的人,都会觉得?如果少抢一个红包会损失上亿,多?抢到一个红包的人,便会乐得?见牙不见眼。

华夏人对婚姻看得?很重,同?时他们又觉得?新人身上是带着喜气的,抢到他们的东西,那就是沾上了喜气,能走好?运的。

看着朋友热热闹闹地凑在一块儿,祁晏对岑柏鹤道:“还是你有经验。”

“我也没有经验,”岑柏鹤立马解释,“我只是跟人打?听了一下,想了几个应急方案。”

“嗯,”祁晏握住他的手,“我家男人果然是最?棒,最?聪明的。”

“两位新郎,快过来拍照。”林硕拿着相?机,朝两人招手道,“快点。”

祁晏与岑柏鹤对视一眼,笑着走向前,留下了一张张热闹的照片。

蓝天,阳光,海滩,灿烂的笑脸,还有他。

祁晏抬头?看着天空,露出一个笑容。

老头?子,谢谢你,你算的对,我这辈子确实是富贵命,福泽有余,家庭幸福。

二十?五年前,他从垃圾堆中捡起来他。

二十?年前,他开始教他读书习字,给他讲玄术界的故事。

十?八年前,他开始上小学,是他教会了他,术士不是骗子,也不是不读书,连书都念不好?的人,做不了术士。

十?五年前,他告诉他,做术士者万事皆可随心,但却不能泯灭良心。其身不正?,心便不正?,心术不正?者非人,又何来的心?

十?二年前,他告诉他,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

十?年前,他告诉他,每个人的路都要靠自己,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八年前,他坐在破旧的摇椅上,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说: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一生欠他良多?,可是这辈子却无法偿还了。唯有把他记在心里?,牢牢的记着。

因为唯有他,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若是连他都忘了,还有谁记得?他呢?

天一门人,一生仅有一个弟子,不在意后人怎么看自己,但是作为徒弟的却不能理所应当的忘记师傅。

“小心阳光刺眼,”一只手掌拦在他的眼前,“这里?的紫外线强烈,等下婚宴结束以后,你去戴一顶帽子。”

祁晏眨了眨眼,适应了阳光的强弱差别以后:“好?啊。”

岑柏鹤在他脸颊亲了亲:“走吧,我亲爱的丈夫。”

祁晏扭头?看他,在他下巴上回了一吻:“好?,我亲爱的丈夫。”

婚宴准备得?十?分丰盛,宾客甚至怀疑,岑家这是有钱没处花,平时不炫富,积攒到今天,一口?气全?部发泄出来了。

不过吃婚宴的人,总是希望主人大方一些,这样他们也能吃得?更开心,更庆幸。大家推杯换盏,谈着生意经,育儿经,又或是一些乱七八糟不起眼的八卦,然后与新郎们碰一碰杯,再送上一次祝福。

好?在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爱灌新郎的酒,不过伴郎团的人倒是喝了不少。酒宴散去后,王航喝了一支解酒的药,脸颊绯红的坐在椅子上发愣。

“钱钱结婚,你这个大哥哥是不是有些不适应?”林硕拍了拍他的肩,在他旁边坐下。

“什么哥哥,”王航切了一声,“他这么不省心,有人愿意把他收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别嘴硬了。”林硕笑了笑,他喝了不少酒,说话的时候也少了几分顾忌,“我们宿舍里?四个人,你跟钱钱的关系最?好?,我见你平时总是操心钱钱的事,可没见你对我们那么细心我。”

“你们能一样吗?”王航白了他一眼,“你们有家人,钱钱就一个人,我要是不对他细心点,他吃亏了怎么办?”

林硕摇了摇头?:“你就嘴硬吧,别说你,就连我也有些舍不得?。”

朋友结了婚,他们这些兄弟就要开始退居二线了,想到自己当亲弟弟养了好?几年的兄弟就这么被其他男人勾走了,他的心情很奇怪,有一半是高兴,还有一半是泛酸。

“嗤。”

王航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却没有再反驳。

兄弟二人呆呆地坐了很久,林硕突然叹口?气,“看来我们是单身太久了。”

王航摸着下巴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祁晏走到两人身后,伸手环住两人的脖子,“怎么坐在这里?,走,我们打?排球去。”

“你跑来干什么,不去陪着你的新郎?”王航没有想到祁晏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新郎晚上再陪,咱们兄弟几个好?长时间没好?好?聚一聚了,”祁晏拍了拍他们的背,“走,最?近我做了健身,肯定能赢。”

王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岑柏鹤换了一身运动装站在不远处,便笑道:“什么晚上再陪,我看你是想找我们两个陪你们俩打?球吧?”

“好?兄弟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祁晏拉了拉头?上的帽子,“速度走,别废话。”

“行啊,老二,让他们两个见识见识咱们单身狗的厉害。”

“厉害在哪,五根手指很灵活吗?”

“祁小晏,你要点脸!”

岑柏鹤看着祁晏与两个好?友打?打?跳跳的往这边走来,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新婚后的第三天,祁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小小的,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手背上,老头?子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臭小子,又爬这么高。”

“这里?高,看到的风景更好?。”

老头?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站得?高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心境,心境高了世间万物都会在你的脚底。”

“什么是心境高?”他看着阳光下的师傅,对方身上似乎环绕着神秘的光圈,虚幻得?有些不真实。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愣愣的看着师傅,忽然身下的树枝变成了飘忽的白云,斑驳的阳光消失不见,他独自站在云端中,唯有那破旧的摇椅轻轻晃悠着,空荡荡地,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睁开眼,祁晏看到墙上的大红喜字,转身抱住身边男人的腰。

男人睁开眼,在他额际轻轻一吻。

“柏鹤。”

“嗯?”

“我们在落地上那里?放两把摇椅吧。”

“好?。”

时光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停留,每一时,每一刻,它都背负着人类的记忆与过往一步步往前走着,它帮人丢去不想记起的东西,就像是最?无辜最?公正?的旁观者。

有些美丽的花朵盛开以后化为虚无。

有些花朵盛开后变成了世间最?美丽的果实。

不管有没有结果,至少鲜花盛开过,美丽过,就像是人的光阴,总有那么一块地方无怨无悔过。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