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读书到很晚,但却偏偏要说自己没有这么做。他本来以为燕寻浓眉大眼的,和外面那些爱学习的人不一样,没想到他这段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

陆远山心里的危机感慢慢变得重起来,他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要输给燕寻。

这时候陆远山心里又泛起了疑虑,万一燕寻真的撞大运撞上了怎么办?想到这里,陆远山决定立刻去找霜重商量一下这件事。

陆远山一点也不相信的模样把燕寻逗笑了,这人啊,明明和他说真话,他还不信。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燕寻最后恳切的看了陆远山一眼,才离开。

……

霜府

霜重翘着二郎腿听前来给他报信的陆远山的话,脸色很是冷肃不耐烦:“你是告诉我说,燕寻就靠着这两天晚上抱佛脚,就能考中举人了?”霜重说到这里,想到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到如今连秀才也没考上,心里就更郁闷了。

时下商家子也可以科考,这也算是朝廷对商户的优待了。可惜,霜重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因为读书这回事,不知道挨了多少回骂。听到陆远山的意思里,燕寻学习能力有这么强,两厢对比之下,就算他是佛陀在世心里也不平了起来。

“……”陆远山哽了哽,他为人谨慎,信奉防患于未然,所以纵然霜重这么说,他心里仍然还是存着疑虑强调道:“三爷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想的是能够防患于未然就好了,不管他能不能考上,只要燕寻去考科举,那就有可能出现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如我就把他送进舒德楼怎么样,耗费他的精力。”

陆远山想的法子是双管齐下,首先去的路上多给燕寻添堵,能让他在路上生一两次病最好,其次,可以在乡试之前蛊惑他入舒德楼答题。

这是阳谋,舒德楼非常耗费人的精力,如果燕寻进了舒德楼,那么他肯定就没有全副心神对待乡试题目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做了害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底,把这个人彻底打趴下才行。陆远山对着霜重,详细的把计划说的清楚明白。

“……”往常他听说最毒妇人心,霜重这会儿却一点也不赞同了。这妇人心的毒性恐怕和陆远山相比差远了,他都有点怀疑是他想要谋夺燕寻的妻子还是陆远山想要谋夺了。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有什么仇吧?”霜重来了兴趣,想要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远山一愣,很快明白这人是在说自己和燕寻的关系,他摇了摇头,带着微笑道:“当然没有,我们两个是兄弟!”陆远山想到燕寻坑了自己的三两银子,他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了。

霜重:???你们读书人都是这么对待兄弟的吗?不过,这个人是给他办事,他也不能让人白忙活,霜重点了点头,认可了陆远山的计划。

……

一个全新的针对燕寻的计划出炉了,然而燕寻并不知道,他这会儿还在开心的写话本子呢。

马上就要乡试了,乡试考九天,路上还需要时间,这就是说恐怕得有一个月没办法写书了。

燕寻自己知道等待更新的焦急,因此先把接下来要发生的故事写了下来。

燕寻一边写话本,一边整理历年的乡试题,他要做一套更加全面的乡试题集,名字就叫《三年乡试,两年模拟》吧,等到他乡试成绩出来,再把这书的知名度打出去,一定又能挣一笔钱,这样去京城的钱也就准备好了。

燕寻信心百倍,一点也没有自己考不上举人的担心。如果像他这样有了积累和金手指的人都考不上,那么还有什么人能考上呢?

燕寻在家里写写背背,很快就迎来了县学的考核。这次县学考试题目出的比较偏,燕寻稍微藏拙了一下,仍然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

第一名是上届考试考了他们县学案首的那位,燕寻看着这个成绩,还是有点满意的,自己就是临场发挥差了一点,对这种考试还有充满灵气的写诗不太熟悉,等到熟悉了,不会比现在差的。

燕寻咳嗽了一声,故意拿着县学的试卷走到陆远山和卫东来走了一圈。

“……”你妈/的。

陆远山的成绩不好不坏,属于中上水平,而卫东来就差的多,是末流了。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有一堆脏话,想要打包送给眼前这个像开屏的孔雀一般的人。

燕寻转了一圈,见两个人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心里真是寂寞如雪。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考试考了好成绩不被人问成绩,也是这么个感觉,燕寻看着他的诗作,又开始叹起气来。

“我这次发挥的不太好!唉!”

???

这个人会不会是上天生来克他们的?卫东来和陆远山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燕兄何至于这么唉声叹气,你这次不是考试挺好的么?”陆远山给卫东来使了个眼色,见卫东来僵着一张脸实在是没话说的模样,才换了个话题。

“……唉!”燕寻深深地叹了口气:“人生就是有得有失,上天给了我俊秀的样貌,却没给我多少灵气。我的诗文竟然才得到了丙。”

“……”诗文同样得了丙的陆远山还有连丙都没得到的卫东来再次沉默了。

“燕兄,你这次考试考的不错了,我和卫兄还没有你考的好呢。”陆远山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忍着怒气用贬低自己的方法劝说眼前这人。

这次试题出的这么偏,燕寻考得好也就是瞎猫碰让死耗子罢了,陆远山在心里默念不生气。

本来以为燕寻还能劝说他鼓励他两句来着,没想到,燕寻听了这话,终于收拾好心情似的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伤心事了。”

“呵呵!”感情比我俩考得好还是件伤心事了?这话说的,把人气笑了。怎么能不生气!

陆远山终于觉得和这个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他敷衍的露出假笑,然后和他做了约定:“好了,燕兄不开玩笑了,乡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发,去淮阳准备乡试吧。”

“哦,你们想要和我一起去乡试?”燕寻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着一群人,带着讶异问道:“你们这么富?原来从前只是装穷骗我。行吧,一起出发也行,不过你记得给银子。”

“什么银子?我们兄弟之间……”陆远山又来了那老一套兄弟言论。

燕寻忙让他打住:“不是给我,那五十两银子给锦绣镖局就行。我要和锦绣镖局一起出发,到时候有高车软枕,肯定舒服很多的。”

“五十两银子?!”陆远山瞪大了眼睛,卫东来哎陆远山还要震惊,差一点就拍案而起:“燕兄!你你你这!你哪里来的钱?”

不是说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么?那么这钱是哪里来的?卫东来神色严肃,陆远山神情也晦涩得很。

“钱是我好兄弟给我的。”燕寻十分诚实的回答了这两个人的问题:“嗨,我说不要这么多,可是他非要给,我也没办法!所以,他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只能是我的兄弟,人家可比你们两个大方啊!”燕寻也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想法,非但如此,想到两个人后面做的一系列坑害原身的事情,他脸上的不屑更加明显直接了。

成了,燕寻燕兄的好兄弟就是冤大头,兄弟就是冤大头预备役。齐活了,不知道那个倒霉催的会是谁。

两个人心里都浮起淡淡的同情,好像在说,我才被坑了二三两,这个人被坑了五十两呢!想到这里,两个人微妙的感觉出自己被安慰到了。

“罢了,既然燕兄有人资助,那我们就到了淮阳城再见吧。”陆远山看着燕寻败家模样,心里狠狠的叹息了一声。

……

三人分道扬镳往淮阳城赶去,燕寻并不吝啬钱财,他和玉生烟还有家人告别之后,跟着镖局悠闲的走到了淮阳,可以说花钱买来了舒坦。

而陆远山和卫东来两个人是结伴走的,两个人出发的更早,但条件却差了许多,可以说是花钱找罪受的真实代表。

两个人坐在颠簸的牛车上,车板硌人,车里的空间又小,两人只觉得身体蜷缩的厉害,屁股都坐成了四瓣。要不是怕有辱斯文,他们简直想好好揉揉了。

终于到达了淮阳城,所有远道而来的考生都松了一口气。

淮阳文风兴盛,经济也繁荣得很。路上能看到衣着整齐的小贩货郎叫卖着自己的货物,总之各处都是蔚然兴盛的模样。虽然也有几个手脚齐全的乞儿,不过并不影响整座城市的风貌。

燕寻在入住专门为士子专门准备好的客栈之后,便开始考察淮阳的风貌人情,文化情况。

燕寻还是没有忘记他的话本梦想,如今这生意赚钱归赚钱了,但是离他想要的地步,却还差的远。

燕寻转悠了一圈,看着面善的老丈问道:“老丈,我想问一下舒德楼怎么走?”

这舒德楼是淮阳的文化中心,据说有不少来参加乡试的士子都来这里参加过诗会文会,还进行过一生只有一次的挑战。

肯定是个好地方!燕寻慢慢的朝着老丈指点的地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