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的对望了许久,陆远山最终还是耻辱的把三两银子拿了出来,他神色划过一抹冷嘲,嘴角微微垂了下去,看着十分不好相处:“罢了,燕兄,你需要钱我知道,这钱就当是为兄给你的辛苦费。”

说完,陆远山掩盖下一切不悦,平和的拍了拍燕寻的肩膀。

糟糕,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喜怒不形于色吧!

不过这种人心里还不知会怎么生气呢,心里这么想,燕寻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肩膀,他目光湛然的望向陆远山:“那就多谢陆兄的好意了,下次还要去赌坊的话,一定要来找兄弟我!”

燕寻感知着系统空间里面存储的一堆小霉运符,笑的更加热情了。到时候小霉运符一用,保管叫你的银子有去无回!

陆远山“嗯”了一声,又说起了第二个来意:“燕兄,马上就要乡试了,你准备参加吗?要是准备参加的话,需要有人作保,而且,县学里面下月月底还有个考试,你别忘记参加。”县学的考试也是为了让人能查漏补缺,看看自己的水平。一般来说,想要参加乡试的,都会参加这次考试。

燕寻琢磨了一下,陆远山比卫东来心机深沉的多,这种情况之下还能继续不动声色的刷他的好感度,还是要小心这种蔫坏的人。

想人家蔫坏的时候,燕寻一点也没有自己比人家更坏的自觉。

他俊秀的眉毛皱了皱,佯装不悦的道:“怎么又要考试?”妥妥一个被考试烤糊了的厌学少年模样。

“当然,不过这也不是必须要参加的,要是燕兄这次不准备下场,先不考也没关系。”顺着燕寻的情绪,陆远山仿佛不经意似的提道。

燕寻立刻拒绝:“这可不行,怎么能够不考呢?作保的事情等县学给安排就行了,考试的话,等我修养好身体就回县学头悬梁锥刺股!到时候我一定会取得一个好成绩的!”燕寻金手指在手,就算每天背过一部书,那他到了乡试那天也能取得一个差不多的成绩。

头悬梁锥刺股是不可能的,万一把自己吊成个地中海,扎成了破伤风就全完了,不过,这并不妨碍燕寻用话语误导陆远山,燕寻想到这里,表情更加积极了。

“……”勤奋读书?我信了你的邪!

陆远山只能笑笑不说话,他和燕寻相处这一两年来,他什么时候好好的读过书了?真是把人逗笑了。

算了,他愿意参加就参加吧,肯定也考不出什么好成绩。陆远山敷衍的点了头,又问了燕寻要不要一起出去消散一下,被拒绝之后才离开了。

……

“表哥,你要回县学读书了么?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那个陆远山走了之后,一直在内室竖着耳朵听两个人交谈的玉生烟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表哥这两天在家里倒是一副很积极很正常的模样,玉生烟这会儿有点担心,万一回了县学他又故态复萌了怎么办。

虽然玉生烟没有把话直说出来,不过燕寻仍然看明白了玉生烟的心里话。

他不愿意让玉生烟多思多想,立刻道:“这个月我不准备回县学,等我把话本写完之后,再考虑继续回去读书的事情。”燕寻现在也有点不放心家里,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挣钱比较重要。

吃饭要花钱,去考乡试也是要花钱的,老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没有钱他连乡试都去不了,更别说别的了。

燕寻看着玉生烟十分有求知欲的眸子,他微微笑着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如今当务之急是挣钱,读书的话我在家里也可以读书。等到最后那几天,再去县学查漏补缺加考试。”

玉生烟神情一动,步子往前迈了两步。

燕寻以为她要扑进自己的怀里了,没想到玉生烟目光凝在自己的衣袍上,纤纤玉手解下了自己腰间的荷包:“表哥的这个荷包都有些破旧了,我给你好好缝一下吧。”说完,玉生烟拿着荷包快速的离开了。

燕寻怅然若失的看着玉生烟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怎么感觉玉生烟好像有点像霸总,而自己就是霸总的小情人。

讨人家霸总喜欢了,霸总就给你换个新(荷)包什么的……想到这里,燕寻唇边的笑意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此后,燕寻就过起了十分规律的居家生活。

早晨天不亮起床先去绕着后山跑上五六圈,毕竟要考乡试特别需要一个健壮的身体。而且今年陛下定下的时间是冬天,所以身体健康问题更应该注意。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时候不放在心上,等到了考场晕倒在里面那可就后悔不来了。

等到天色稍微明一点儿了,他就和玉生烟一起做饭,整理院子。

吃了早饭,两人各司其职。他趁着注意力集中头脑清明的时候,好好读书,玉生烟收拾完家里再认真的做针线活。快到中午的时候,燕寻停下笔,喝口水润润背书背的口干舌燥的嗓子,然后带着玉生烟去后山,一是让眼睛休息一下,二来见见他的动物兄弟,请它们来五脏庙常住。

等到中午,两个人一起做饭,吃完饭以后燕寻便开始写书,玉生烟也继续做她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的生活十分规律,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有时候燕寻从书堆里抬头看向玉生烟,玉生烟也望过来,两人对视间只觉得空气都充满了甜蜜。

托这几天的表现,燕寻觉得玉生烟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亲密了。

这一天早晨,两个人还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燕寻朗朗的读书声从窗口传来出来,在玉生烟的耳边响起。

如珠玉相撞一般的声音不仅落在空气中,也落在玉生烟的心里。她这会儿一边绣着手帕,一边想着最近这些日子燕寻的表现。

倘若表哥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玉生烟想到深处,不觉吃吃的笑了。

“啪啪啪!”手掌拍在门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玉生烟的思绪,也让她从美好的想象中走了出来。

为什么又有人来了呢?留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要来打扰他们,这样该有多好啊!

玉生烟一瞬间卸下的心防又高高的竖了起来。她眉头蹙起,心里希望不要是那个巧言令色的陆远山。表哥能够拒绝他一次,却不知道能不能拒绝这个人第二次。

玉生烟直起身子往外走准备出去开门,就听燕寻停下读书声,十分欢快的抢活儿干:“阿烟,我来开门就好了。你这绣活不是后天就要交了么,你你忙你的!”

说完,燕寻便冲了出去。

说不得是江城来拿话本子了!燕寻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养活全家了,心底雀跃。

打开木门,果然是江城和他的小书童,燕寻将两个人迎了进门,把他们带到了卧房切割出的书房里,他心里很是开心:“江兄,你来了,我的话本子写好了,你要看一看么?”燕寻神色庄重的问道。

“好,燕兄果然言出必践!”江城双手捧过燕寻递过来的厚厚的一沓纸,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

看到字江城就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或许老祖宗传下来的字如其人也是有点道理的,燕兄这字萧萧肃肃,风骨天成,果然像燕兄这个人。江城心里想了一会儿,便认真的开始浏览。

“燕兄,怎么写到这里就停下了!”江城一目十行,话本里写到端午那天许仙看到白素贞的真身,还没看到许仙反应,故事就戛然而止了。江城抓耳挠腮的叫道:“燕兄,后面是什么啊?”

“后面我还没写完呢!”燕寻表示自己并不是一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他不需要思考情节只要写就行了才写到这里,再往后真的写不出来了。就算是码字机在世,也写不完。

听了这话,江城于是感叹道:“燕兄我知道了,那我就先把这半册印制了,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我立下军令状,要是不能让陵县纸贵,我就绝不再踏足你家的门!”一边说,江城又说了分成,签了合同,要让燕寻独占五成利润。

做完这一切,江城连连拒绝了燕寻留饭的邀请,风尘仆仆的又往书坊走去。

他一定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么好的故事!江城心里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

燕寻看着说走就走的江城,心里觉得这人更对自己的胃口了。他拍了拍手,准备等好消息了。

原本以为江城很快就会来报喜了,没想到,从那天过去了三天了,江城还是没有来。

燕寻倒不是怀疑江城是个不讲信用的小人,他看人很准,在这一方面,燕寻相信自己不会翻车。

那这件事就奇怪了,难道是江城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的阻碍?燕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正好四书五经也慢慢背完了,又因为越来越没有消息,他早上连继续背书的心思都一天淡似一天。

“表哥,我今天要去一趟县城交活儿,你想不想吃点心呢?我给你捎回来。”玉生烟看着燕寻皱眉闭目的模样,心里略有些疑惑。表哥这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么?

“你身上有钱?”燕寻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玉生烟哪有什么闲钱。

“……”玉生烟脸色通红,她一下子把手背到身后,脚尖踮起,没有回答燕寻的话。

燕寻于是就知道这人的确是藏了私房钱了,他脸色一动,微笑着转移话题:“你要去县城?怎么去?”燕寻本来正在犯愁,想到可以自己去县城,他心里一松。

也对,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江城不来汇报情况,自己亲自去看不就好了么!

阿烟真是自己的福星!

燕寻脸上的愁绪一扫而空,让玉生烟不禁想着家表哥这个变脸水平不知道是学谁的。

不过好在表哥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了!玉生烟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听了燕寻的问话,很是奇怪的道:“表哥,我们村口有驴车,我一般都是坐着驴车去,你也要去么?”

玉生烟心里有些无奈,怎么表哥好像完全忘了这些事的模样,他去县学读书,牛车不凑手的时候,也是乘坐着驴车的。

“哦,原来是驴车。”燕寻拍了拍巴掌,很是欢快的道:“好了,我们今天一起去坐车去县里吧,正好我去县里也有事情,路上陪陪你我也放心。”等到了县里,先把玉生烟送去交活,自己再去五江书坊看看不就全都明白了么!

燕寻想完,立刻把自己写好的书稿整理好,准备和玉生烟一起去县城。

两个人拿好东西一起去了村口,坐上驴车之后,就在颠簸中往县城赶去。

去县城的路很远,并不好走。这会儿也没有沥青柏油路,车轮印在泥地上,有尘土滚滚升起,燕寻往外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坐驴车真是坐对了。

要是自己走,恐怕得走很久了,衣服鞋子肯定都是泥土。

伴随着颠簸,好不容易进了县城,燕寻舒了一口气,跳下车把玉生烟扶了下来。

得亏最近这段日子他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不然他恐怕连自己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燕寻跺了跺酥麻的双腿,决定先陪着玉生烟去交绣活。

“表哥,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可以的,从前就是我自己来的,没关系的。”玉生烟看着一定要和她同行的燕寻,心里有些甜蜜,但也觉得实在不必要。

燕寻默了默。

大概没有依靠的人,所以就格外自立自强吧。他眼睛眨了眨,摇头道:“没关系,我送你去,这时候还不知道江小公子在不在书坊呢,走,我们先去看看。”

玉生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彻底拒绝:“那,把我送到门口就可以了,等傍晚的时候,我再从绣坊里出来去坐驴车,表哥就不用来接我了。”

“这可不行,等会儿我从书坊出来,咱们两个还要一起买点东西呢。再说,家里的盐也快没有了吧。”燕寻看着绣坊的大门,摆手让她进去:“要是顺利的话,我半个时辰就忙完了,你在绣坊里等我一会儿,我们两个一起逛逛县城。我们两个成婚好久了,也一直没有好好逛一逛。”

看着燕寻一脸期许的模样,玉生烟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好,表哥,那么我们到时候再说吧,我在绣坊好好等你。”玉生烟说完,赶紧提着裙子进了绣坊的侧门。

燕寻看着玉生烟的背影,已经在想要给她买一点什么了。

女孩子新衣服还是需要有两件的,还有吃的零食,据他的观察,玉生烟很喜欢吃甜口的,那就要去糕点铺子了。

燕寻一边心里寻思,一边朝着县学旁边的五江书坊去了。

“公子您想要买什么书呢?”掌柜站在柜台处耷拉着眼问道。

可能是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关系,五江书坊的掌柜十分平淡的看着来客,大有一种你请自便的意思。

燕寻转了一圈,问道:“我和江城公子有过一点交情,想要问一下,他最近到不到书坊里来,我想要找他的话,除了书坊,还有哪里能看到他?”

掌柜的本来捏着胡子看书呢,听到这话,他正眼瞧了燕寻一眼:“原来是少爷的朋友,少爷最近每天都来书坊,您找少爷,再过片刻他应该就来了。”掌柜的说完话,又看起了一本蓝皮书。

燕寻模模糊糊看到了“白蛇”两个字,他来了兴趣,问道:“你手上拿着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啊?”

掌柜的警惕的抬起了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人应该不是个随便和东家告状的人。想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道:“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白蛇报恩记》,公子想看就去旁边拿就好了。”

“怎么从前没见过这本书?这是什么新书吗?”燕寻心说,你倒是接着给我介绍两句啊!你这样客人怎么才会买你的书。

打扰别人看书真的让人恼火!长胡子掌柜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几乎疑心这个人是来捣乱的。

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一个书生,然而他表现怎么这么不像读过书的人呢?不知道人家看到了一本好书都会废寝忘食连饭都不吃的么,这个书生一直打扰别人看书,这可实在不行!

掌柜的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个敷衍的微笑,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公子,那边有很多,您想了解可以自己看了。”说完,他特意走到了里燕寻更远的桌子边看了起来。

“……”你说这人是个好人吧,但他连基本的推销都不会。你说这人是个蠢人吧,人家也就是有点书痴。燕寻看着老头儿的背影,觉得有点自闭。

罢了,既然别人不愿意和他搭话,那他也安静的看一会书吧。燕寻想到这里,也拿起了一本《白蛇报恩记》开始看了起来。

还没看几页,江城的声音响了起来:“燕兄,你来了!”江城先喜后惊,激动完脸色变得通红了起来,眼神回避着燕寻的视线。

“……”这个人怎么回事?整出这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燕寻眉毛挑了挑,不冷不热的道:“嗯,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燕兄,我对不起你。”江城一脸羞愧,他压低了声音:“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情,不敢去见你……”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有什么呢。燕寻觉得自己后槽牙有点疼,他睨了江城一眼,奇道:“你答应我什么了?”

“???”江城一下子愣住了,他本来惴惴不安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燕寻,没想到燕寻心里根本忘记了这件事?!

江城眼神眨了眨,看着旁边没有其他人目睹他丢脸,放平心态低声道:“我答应燕兄要让你的话本子让所有人都看到,但是我……”说到这里,江城咬牙道:“但是我眼高手低,做不好这件事情,真是对不起了,燕兄。”

原来是为了这么一回事,燕寻恍然想起了江城说的要陵县纸贵的话,他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那你现在弄明白了吗?卖书应该怎么卖?”

江城垂头丧气:“我已经找我爹爹帮忙了,我爹肯定会有办法的!燕兄,你再相信我一次。”

“卖书很难么?你看着我怎么办。”燕寻实在是不了解为什么江城能为难成这样,他见门口有四五个书生结伴进来找书,燕寻灵光一动,拿着书走到了掌柜的旁边。

掌柜的正沉迷在话本子里,见有人进来招呼了一声便没管了。可是,有个人不识趣,站到了自己的旁边。他正要皱眉离开,就听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在书坊里啧啧称赞:“这是谁的书,虽然名字叫做《白蛇报恩》有点通俗,但没想到内容竟然这样好看!这书想象奇特,其中还蕴含着佛家的因果报应,真是微言大义,令人目眩神迷啊!写这本书的人大概是个天纵之才吧!”

燕寻一边说,一边抚掌赞叹,半点不带脸红的吹捧起自己来。

???书坊的小公子江城和他身边跟着知道内情的老管家:……是不是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江城心想要不是他知道是这个人亲自写的,他还真真以为燕寻遇见什么知己了呢。

两个人呆若木鸡的看着燕寻的表演,虽然震惊于这个人有点不要脸,但也清楚内情,然而掌柜的可不知道啊!

他一听就知道燕寻说的书是他正在看的书了,掌柜的也不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颇为赞许的看着燕寻道:“小公子可真是好眼力,不愧是我家少爷的好友!这本书真的特别好看!”说完,掌柜的谈性大发,把自己的感想给说了一遍。

两个人又交流了一会儿,掌柜的胸怀大肠。这时候在旁边找书的书生也有了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书会这么好看?

就听一个青布衣服、气宇轩昂的书生道:“不知掌柜的,最近有什么好书看么?”

掌柜的不说话,只朝他亮了亮书皮,青衣公子便也拿起了书跟着看了起来。

江城被这一套操作秀的目眩神迷,原来卖书还能这么卖么?

这时候,燕寻又看了旁边的书生一眼。这个书生身上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家里应该不至于清贫。他的荷包虽然有些旧但仍然牢牢的挂在身上,可见和家里的妻子相处很和睦。

这个时代的荷包可不是随意送人的,这个荷包有了些年纪的模样,就算不是他妻子送的,肯定也是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女子送的。

想到这里,燕寻又叹了一口气:“看到这本书,我就想起了和我娘子的曾经。我娘子在家里,掌柜的,我买一本,带回家给我娘子看,不,来两本吧,我娘也喜欢这种故事。”说到家里人,燕寻笑容温柔的道。

???江城记得他曾经和燕寻聊天,燕寻说过这些故事都给自己的妻子讲过了。

而燕兄的老子娘都是庄户人家,根本不识字,还带回去给娘和娘子看……“燕兄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啊!”江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燕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果然,珍视着荷包的文人听到了燕寻的话,唇角的微笑也变得温柔了起来:“掌柜的,也给我包一本。”

和这两个人一同来的书生见同伴都买了,自己也不落人后的都带了一套。一时间店里又有好几个人深受触动买了回去。

江城看着这群书生远去的背影,愣愣的问道:“燕兄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他们这个这个,这会不会是欺骗他们了呀?”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够叫做不要脸?”燕寻吃惊的看着江城,大是摇头:“这叫做广告效应。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你酒再好,在深巷里没人知道,有什么用?而我刚才,就是在做广告。广告广告,也就是广而告之,通过这种方法来告诉大家有好的东西了。你要是不告诉大家,大家不就没办法了解这么好的书籍了么?我这是在帮大家,江兄,下次还是要多多了解之后再发言才是啊!”

燕寻一边说,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江城一眼:“这其中的学问很大,你看看这话本子卖不出去,和你也是有关系的,所以,你还是要多学习一下呀!你不要只想着自己可能会被人误会,把这些书卖给他们,能帮助他们处理好和妻子母亲的关系,还能让他们的人生多一分趣味,只要能帮到他们,我被你误会也不算什么了!”燕寻这边说着话,那边又想出了“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震惊!送给妻子最好的礼物竟然是它”这样的宣传语,准备挂在旁边。

江城:……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服。我果然是误会燕兄了,燕兄为了帮助大家,为了帮助我卖书,甚至不惜折了读书人的面子,想到这里,江城的神情更加感动了:“燕兄,你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