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就是说这位将军不仅打仗厉害,还文质彬彬读书很多。这么说,你要成为文采武功都很厉害的将军,是吗?”宇文嘉眼睛又亮起来,一如初见时那样闪闪发光。忧郁的飞卿表哥令人心疼,非常特别,但是目标坚定的飞卿表哥却像一道光,温润耀眼。

燕寻看着宇文嘉向往的神情,扶额而笑:“确实。你这么说也没有错。我不想成为一个脑袋空空的人,未来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子的挑战,所以我要趁着有学习的机会学习到更多的东西。”燕寻说到这里,眼神里面又带了笑容。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皇帝把自己派到这种地方肯定存了几分考教的意思,他肯定不能对着宇文嘉抱怨皇帝。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时间充实自己。

“嗯,飞卿表哥,你一定能够做到你想做的。”宇文嘉眼睛里含着几分鼓励,她语气真挚的回道。

“……”不知道公主对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燕寻仍然承了宇文嘉的情。他点了点头,应道:“当然,公主放心。”

宇文嘉想要再多说燕飞卿多说几句话,但是却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她美目佯装不经意的掠过燕寻的眉眼,踟躇一下,不舍的道:“飞卿表哥,那么没什么事,我就回去读书啦。”所幸下午要上的是骑射课,到时候,就可以对飞卿表哥展现不一样的自己了。宇文嘉越想越激动,恨不得骑射科赶紧到来。

燕寻看着周围隐隐约约视线,淡淡的笑了一下:“好,那公主我们回去吧。”燕寻说完了,他站在宇文嘉身后两步,跟着宇文嘉一步步走了回去。

“公主下午要去校场练习骑射二科,燕寻,你在家没学过骑射吧?想来你刚来也不了解这些东西,就不用去了。”目送宇文嘉进了上书房,燕寻正要再垂目站岗就听旁边骆骏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燕寻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悦。

“你是上书房的侍卫对吧?倘若是不知道的听了你的这话,还以为你是五军统领。”

他正要继续说话,就听宇文嘉快步走到他身前,止住骆骏泽的话:“这位侍卫,飞卿表哥要护卫我的安全,你不必多加置喙。”

骆骏泽受辱似的看向宇文嘉,那表情仿佛眼前不是什么和他毫无关系的公主而是一个负心汉。宇文嘉和燕寻看到这个表情,这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觉得牙齿有点酸。

“公主,末将姓骆……”骆骏泽含羞带辱的想对公主说出自己的名字。

如果说他本来对燕寻只有三分戒心,现在这会儿他又多加了四分嫉妒。燕寻一来就被公主记住了姓名,而自己已经在上书房三月有余,公主还是不记得自己的姓名。想到这里,骆骏泽握紧拳头。

燕寻看着骆骏泽的一系列操作恍然大悟,这人恐怕是对晋国公主有想法。想到这里,燕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骆骏泽。

他一边打量一边摇头,首先,骆骏泽模样太过于阴柔了,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同样都是侍卫,自己长得俊秀,骆骏泽就不怎么帅气。而且,也没看到他对公主有多少真情实感。他最多对公主有占有欲,而不是同公主两情相悦。要成为晋国公主的驸马,怎么说也要长相帅气,人品贵重才行,想到这里,燕寻心底的不悦堆积的更深重了:“骆侍卫,公主殿下问你的姓氏了么?”

燕寻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觉得这话和自己来宇文嘉身边做侍卫的初衷不符。不过,他又看了看眼睛一下笑弯了的宇文嘉,把这个不恰当甩到一边去了。

骆骏泽此人,气量狭小,属实不是良人,自己这就算先给宇文嘉把关了。想到这里,燕寻又理直气壮起来:“还有,骆侍卫,你我二人,份属平级,你为何要对我横加干涉?我知道你有一个做统领的叔父,可是我相信骆统领只是陛下的统领,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侄儿就让你有特权,也不会因为我和你的矛盾就针对我。所以,我才敢说这样的话。护卫公主当然要一刻都不能分心,骆侍卫既不是我的上峰,也对我毫无了解,就不必对我指指点点了。三等侍卫就是三等侍卫,不必操五军统领的心了。”燕寻理直气壮的又把骆骏泽和他叔父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么多人听着了,他不需要多有威慑力,只要骆统领不敢明着给穿小鞋就行了。至于后面的半段,那是他的心里话。

骆骏泽:“……”嗨呀,好气呀!他的脸扭曲了一瞬间,本来就阴柔的脸因为愤怒更让人觉得不是一个好人了。

骆骏泽冷笑了一声,少年意气上来,也是不想让公主对他有误会,于是便恳切的道:“燕侍卫说笑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说完骆骏泽并没有继续和燕寻说话,而是转头对宇文嘉道:“公主您误会末将了,末将是觉得燕侍卫从来没有接触过骑射,怕他到了校场上无所适从。如果真的这样,不仅不能护卫好您的安全,还挫伤了燕侍卫的自尊自信。”说到这里,骆骏泽的桃花眼含着几分情义递向宇文嘉。

宇文嘉对这个“秋波”一无所觉,燕寻看着骆骏泽眉目传情,又看着宇文嘉神女不解的模样,心下好笑:“我能不能保护好公主,不如校场上见。我虽然不曾系统的学习过,但我天生学习东西快。到时候恐怕还要向骆侍卫讨教一下。”燕寻说完,就低声笑了出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骆骏泽脑门明晃晃的写着这几个字,他冷笑了一声,应下了和燕寻的赌斗:“好啊,倘若你输了,就要离公主远一点!以后骑射二科的课就不要来了,你懂的,不要带累公主。”骆骏泽看着一向温柔和善的晋国公主,他说起话来为没有多注意。

燕寻眼神一动,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刚才的话:“骆侍卫,你怎么能够把公主当作赌斗的对象?不论我是输是赢,都不会离开我的职位的。以后不要对公主说这样的事情了,公主性格好,并不是你用公主当赌斗对象的理由。”燕寻神情郑重。他说这话并不是觉得自己会输,燕寻素来会骑马,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至于射箭,下场比赛总是会有各种突发状况的。而且自从穿越以来,他的身体素质远胜当年,想到这里,燕寻笑的更加笃定了。

这话说的,对公主卖好可真是手到擒来。骆骏泽张口想要辩解,但他看着公主一脸赞同的模样,只能叹息无言。这人真是诡辩奇才!这种歪理都能让人听着像是那么一回儿事。这人踩着自己往上爬的能力着实令人羡慕,更可气的是,这个垫脚石还是自己给他的……想到这里,骆骏泽更加生气了。

宇文嘉本来并不觉得骆骏泽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是被燕寻这么一点,就觉得有点意思了。她看着神情狡黠的燕寻,又看着百口莫辩的骆侍卫,心下更加觉得好笑:“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校场吧。”

几个人一起到了校场,骑射师傅已经到了。今天正好是侍卫统领来授课,燕寻感受着骆骏泽不断飘过来的得意神情,心下无语。

“哎,今天是我叔父授课,燕寻,你不会怕了吧?”宇文嘉和伴读们已经上了马,骆济民也在慢慢引导着宇文嘉的小马。骆骏泽看着自己的叔父,又看着在马上慢慢飞驰起来的公主,只觉得一切都风轻云淡,连冬日凛冽的寒风也吹不走他的好心情。

“为什么看到你的叔父我就会害怕?我有真材实料何必要害怕?你的意思是,你的叔父会假公济私?”燕寻冷冷的回怼了一句。

说完这话,燕寻没有再分一丝一毫的视线再给眼前这人。他看着宇文嘉被朔风吹起的头发,还有红扑扑的脸蛋,虽然是面对骆骏泽这等狗皮膏药,脸上仍旧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这时候的宇文嘉像初升的朝阳,蓬勃而富有活力。

骆骏泽“……”他只觉得这一天的无言以对比从前的一年还多。怎么这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混世魔王?他深深地觉得眼前这个庶子燕寻,恐怕真的可能成为他走向驸马道路上的拦路石。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静默中,宇文嘉也跑马完毕,可以中途休息了。

宇文嘉骑着枣红色的小母马朝着燕寻而来,因为刚刚经过了运动,她脸上飞上了一层绯红之色,她目光炯炯,姿容湛然,昂首挺立在朔风中,可以入画,可以入诗。

她骑在小马上,看到燕寻又飞身下马:“飞卿表哥,我这匹马不知道怎么样,不如你骑上来评判一下?”宇文嘉眨了眨眼睛,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