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姐儿,她怎么样了?”盛蕾一回到后院,便寻到刘子惠所在,却见大嫂司安氏亦是其侧,只杜斐斐,时过了这么久,却依旧是还是昏睡状态。

“阿露,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和你说。”司安氏见盛蕾,脸上顿露出沉沉之色,她叹了口气,走到盛蕾身前,拉着盛蕾的手臂,向其说道。

其手臂处的隐隐用力,让盛蕾心沉到地,她眼角余光飘向杜斐斐方向,伸手挽住司安氏,望向刘子惠。

“子惠,你且守着斐姐儿,我和大嫂暂且先离。”

“娘,你放心便是,这次我定会寸步不离。”刘子惠这会正恼之前让杜斐斐独自行动之事。如今又得盛蕾再度吩咐,当即保证道。

盛蕾朝刘子惠笑了一下,已示安抚,随即便拉着司安氏往外走去,也没走多远,只周遭无人,盛蕾便停下了脚步。

“大嫂,可是斐姐儿出事了?”

“恩”司安氏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凑近盛蕾,压低了声音道,“斐姐儿一直昏睡不醒,刘氏寻了我过来,让我给斐姐儿请脉。我发现……”

司安氏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盛蕾,盛蕾脑中突突了两下,忽然涌上了一个念想,“斐姐儿,她莫不是怀孕了?”

“你知道了?”司安氏正不知该如何说与盛蕾听时,听到盛蕾的猜测,直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猜的,没想到竟然会被我一语言中。”盛蕾苦笑了一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让大嫂紧张如斯,想要也只有这个了。

“几个月了?”

“脉象刚显,刚过月余。”司安氏向盛蕾解释道,沉吟了一下,向盛蕾又是提议道,“如今月份尚少,我可以斐姐儿开一副方子,这其腹中胎儿遗落下来,且绝对不会伤了斐姐儿身子。”

“那边劳烦嫂嫂你了。”盛蕾点了点头,在这种世道,一个女孩子,未婚怀孕那可谓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所以她不确定,杜斐斐愿不愿意要这个孩子,盛蕾要了方子,其实也只不过是暂且备下,一切还得她问过杜斐斐之后,她才能做出决定。

“斐姐儿,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斐姐儿中了烈性迷药,我这里是有药可以让她现在就醒来,但是对其腹中胎儿有害,所以我不确定,是否要给她用上,但若是不用的话,明日上午,也会醒来的。”司安氏如实言道,这也是她之前为何一直留在杜斐斐身边等候的原因了。

“但若是阿露你着急的话,我可以先回府,重新替你配药。”

盛蕾歉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司安氏,明天太久,她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了。“看来那只能多麻烦大嫂您呢!”

“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对了,夫君让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杜府?”司安氏嗔怪的撇了盛蕾一眼,责怪其的见外之举。

只说完之后,又想起,杜斐斐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来婚期的事,只怕不会太远,介时,想来就是盛蕾离府的日子了。

“你哥都帮你把住处都安置好了,就等着你去入住了。”

“大哥有心呢!”盛蕾勉强笑了一下,却是不欲再提此事,“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让子惠久等了。”

“恩,你先过去,我去和盛安侯夫人说一下,我们随后一并离府。”司安氏点了点头,却是撇开了盛蕾的手,向其吩咐道。

“那就如此,我们分头行动。”盛蕾点了点头,二人分道行动。

回到刘子惠身边,朝刘子惠交代一句,便让李嫂直接背了杜斐斐,又让下人通知了前院的杜鹤以及杜温瑜一声,盛蕾便带着人,率先离了盛安侯府。

回到杜府之后,让李嫂将杜斐斐送回她的院子,自己则是守在其床边,一直未曾离开,直至刘子惠拿着一个瓷瓶,进到了卧房之内。

“娘,这是司府派人送过来的。还有这封信,说是你看到便知道了。”

盛蕾伸手接过药瓶和信封,将信封收入怀中,握着药瓶,走到床边,捏着杜斐斐的双颊,将其嘴掘开,将瓷瓶里的药,直接倾入杜斐斐嘴里。

“咳咳咳,咳咳,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啊!”药入喉,却是立马见效,杜斐斐眉头一皱,猛的坐起身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随即抱怨了起来。

抱怨完之后,这才督见盛蕾身形,显而易见的,杜斐斐身形僵硬了一下,勉强了两下,这才朝盛蕾挤出一丝笑容来,声音中也是带上了不自知的颤音。

“娘,我们不是在阿姹府上做客吗?怎么回来了,我这又是怎么了?”

“你这个月,月信可来了?”盛蕾直勾勾的盯着杜斐斐,然后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

杜斐斐脸上笑容直接僵掉,脸上也是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她垂着头,不敢去看盛蕾眼睛,嘴里喃喃着,声调却又低了几分。

“前儿个才刚走,娘,你问这个作甚?”

“是吗?”盛蕾轻飘飘的的一个反问,杜斐斐身形明显一个怯缩。

刘子惠到这会,如何还会不明白,在杜斐斐身上出了什么事。

“娘,囡囡那孩子一日未曾见我,这会正在院里哭闹着,我就不打扰您和斐姐儿的谈话了。”

“子惠,务需避嫌,你且在此听着便是。”盛蕾却是制止了刘子惠的离开,总该是知道的,便是瞒得了一时,只怕也瞒不了太久。

“斐姐儿,刚刚你在盛安侯府昏厥不醒,你舅母为你探过脉了,是喜脉,你如今已怀有身孕一月有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盛蕾望着杜斐斐,脸上倒是看不出是喜是悲,平波直叙的语气,听在杜斐斐耳里,却是更觉惊心异常。

杜斐斐闻言,猛的抬头望向盛蕾,咬了咬嘴唇,手使劲搓着被褥,讷讷的望向盛蕾,心虚的说道,只话说到最后,却是连自己都不信了,“这,这也可能是舅母一时间探,探错了脉!”

舅母乃是当朝太医院院首之女,这医术,自然不可能有错。

“那个男子是谁?你们是如何相识的。”盛蕾一脸失望听着杜斐斐的狡辩之词,待其落音之后,直接问道。

……

杜斐斐抬眼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盛蕾,面上显过挣扎纠结之意,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未说,便再度垂下头去,显然是不愿开口说道。

盛蕾见此,叹了一口气,给了杜斐斐两个选择,说罢之后,从怀里掏出刘子惠先前交给自己的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然后搁在了杜斐斐的跟前。

“你如今已有身孕在身,若你当真属意于那男子,你若报上其名讳,若是何时,我便提你许了这门婚事,你若不愿意,这是滑胎的方子,让你院里下人捡了药,直接喝了便是。”

“娘,此话当真?”杜斐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猛然望向盛蕾。

“倒了这个时候,我又何至于诓骗于你,而且你嫂嫂在,她可替你做个见证。”杜斐斐向其保证,事已至此,再多问责他人已是无用,若那男子是为良人,且无婚配,她自当可为杜斐斐结此良缘。

“我可为这个见证。斐姐儿可安心。”杜斐斐目光瞟向刘子惠,刘子惠恰时为盛蕾保证道。

如此,杜斐斐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娇羞之意,向盛蕾道,“是与盛安侯夫人外家的莫文康,莫公子。我二人是于盛安侯府结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情动之下,者按才偷食了禁果,莫公子如今暂未婚配,身边也无妾室,与我杜府亦是门第相当,实乃良人不二之选。”

看着杜斐斐一脸含羞带怯模样,盛蕾只觉天雷滚滚,天塌地裂,甚至然,她忽然觉得,自己在盛安侯里的相助,是多此一举。

“斐姐儿,你,之前在盛安侯府,你为何没有呆在子惠身边?”

“是阿姹说,莫公子想要见我,我便随了她的贴身丫鬟,一并离开,可不知为何,却是是突然昏厥过去,醒来便已在此处了。娘,你问这个作甚?”

关乎自己的终生大事,杜斐斐生怕盛蕾不同意,自然是一五一十的缘由说与了盛蕾。

“不是你和莫文康公子,特意安排的?”盛蕾不确定开口。

“怎么可能,今日可是阿姹的定亲宴,我与阿姹情同姐妹,这么大喜的日子,我可不会干这种晦气事儿,娘,你不相信我!”杜斐斐瞪圆了眼睛望着盛蕾,眼眶中,亦是泪光闪烁。

“我信你。”盛蕾望着杜斐斐的模样,心软了一下,锵声言道,言辞切切,顿时让杜斐斐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收了回去,直愣愣的望着盛蕾,一时间脑袋昏昏沉沉,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可是认定了莫文康此人?”盛蕾也不等杜斐斐开口,再度向杜斐斐问道,她对莫文康的印象着实不好,可这若真是杜斐斐认定之人,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可以考虑一二。

听到盛蕾的话,杜斐斐猛然惊醒,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闪耀光来,她两眼亮晶晶的望着盛蕾,“是,此生若不能嫁莫公子,我宁愿此生不嫁。”

“绝不后悔?”

“定不后悔!”杜斐斐再度肯定道,言辞切切,无半分迟疑。

既然杜斐斐意已决绝,盛蕾也只能试上一试了,“此事,我会与莫府商议的。”

只不过,话是这么说,可一想起莫文康在盛安侯府,三番几次的想要冲上前来,袭击自己,以及自己调侃之言,盛蕾一时间,只觉五味陈杂。

“子惠,你且留在此处,陪斐姐儿说说话吧!我回院里好生考虑一番。”

“娘,你放心交由我便是。”刘子惠点了点头,主动上前,坐到了床边。

盛蕾独一人,满怀纠结的离开杜斐斐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