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杜嘉石真有真才实学,还是温掌学得了时廊的暗示,总之杜嘉石也算是如愿成为温掌学的弟子,盛蕾自是为是杜嘉石高兴。

又得传信之人传话,说是在国子监开学之前,杜嘉石便得留在儒训院,跟在温掌学身后学习,盛蕾一想到几日后的认亲宴,自是巴不得,为杜嘉石准备一份适宜的拜师礼,连着杜嘉石人一并送到了儒训院。

临走之前,盛蕾并再三告诫,让杜嘉石在认亲宴时,也不必回来了,杜嘉石虽是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下来。这倒是让盛蕾放下心来,这么纯良的孩子,倒时可别被那些个混乱场面给惊吓到了。

不过,送走了杜嘉石,整个杜府也唯有冠玉和小囡囡那里能让她高兴高兴了。

时间一晃眼,便已到了二十八日,整个府邸都沉浸在欢腾的气氛之中,唯盛蕾独一人,却是郁郁寡欢,全然无半分高兴的模样,毕竟,这一切,在她眼前,就是个深渊大坑。

“娘,这是三皇子陶文翰,今日听闻府上大喜,特前来祝贺。”才刚到前院时,杜修然便拉着一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男子走了过来,向盛蕾介绍道。

命定男主?

盛蕾脑中下意识里蹦出这个词,再见陶文翰一副英气挺拔的模样,强忍住心中的惊讶,堆出一脸的笑,朝陶文翰行礼道,“原来是三皇子,我这老眼昏花的,竟然没认出来,失敬失敬。”

“老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我视修然为兄弟,您是修然的娘亲,我怎能受您大礼。”陶文翰忙是上前,将盛蕾一把托住,拒绝了其行礼,言语中倒是有理有据,有情有义。

“看来是太过客套了,不过三皇子既然这么说,那就把府上当自己家,千万不要拘束才是,修然你可得好生招待着三皇子,可千万不能怠慢了贵客。”盛蕾倒也不是真心行礼,陶文翰一托,她便顺势起了身,然后向杜修然吩咐道。

盛蕾顺嘴,便将陶文翰,连同着修然一并给打发了下去,落座之后,竟然发现,非但杜元基来了不说,大哥司时晖竟然这来了,这倒是让盛蕾愣了一下,她记得,她可没有给司府下帖子啊!

“阿露。”

正思量间,倒是未曾注意司安氏走过了过来,这乍然的声音,自是让盛蕾吓了一跳,见是司安氏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伸手挽住司安氏的胳膊,将其往边上带了带。

“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问呢!府上这么大的事,都不知知会你大哥一声,若不是你那儿媳下了帖子,我们还不知道有此事,你可得你好生和夫君他解释一番,就为这个,他可是生了几日闷气了。”司安氏嗔怪的怕瞟了盛蕾一眼,细声细气的跟盛蕾解释道。

大哥生气?盛蕾闻言,下意识里往司时晖方向瞟了一眼,果然看到司时晖虎着个脸坐在那里,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盛蕾顿时一惊,回望司安氏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安来,随即再看到杜温瑜时,又转为了紧张。

“玉宸那孩子,来了没?”

“我本欲让他一并过来,相公的意思,科考期近,便让玉宸留在府上了,阿露,你可不能见怪。”司安氏脸上露出些许抱歉之意,今日这是盛蕾的大事,作为盛蕾的娘家人,自然得全府出动,只她实在挪不过司时晖的意思,只能让玉宸留在府上。

“没来甚好!”盛蕾却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虽说如今事态的走向已经失控,可原剧情中,这玉宸对井姹也有几分心思,今日不来,倒是可将这苗头给掐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

“嫂嫂,既然如此,我先去和大哥解释一下,让他消消气。”

司安氏被盛蕾的态度给弄得满头雾水,听到盛蕾得话,糊里糊涂的应了一声,“恩,好!”

等反应过来,想要找盛蕾问个清楚,盛蕾已经松了她的手,往司时晖的方向而去,如此,司安氏只能暂且将疑惑压回心里,打算之后再问。

“哥!”盛蕾走到司时晖面前,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望着司时晖。

司时晖看了盛蕾一眼,却是冷哼一句,别过头去,不肯再看盛蕾,“哼,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大哥啊!”

盛蕾见状,又是心酸,又是好笑,瞅了旁边的杜元基一眼,径直上手,拉住司时晖的手,摇了摇,露出几许可怜姿态,“大哥,你来一下。”

司时晖自是受不了盛蕾委屈模样,虽然脸上依旧不太情愿,可还是站起身来,任由盛蕾拉着,往后院方向走了走,直至一无人之地,方才停了下来,甩开了盛蕾的手,满是不高兴的撇了盛蕾一眼。

“说吧!怎么就和盛安侯搭上这层关系了。”

司时晖,盛蕾自是十分相信的,既然司时晖发问,盛蕾半句不敢隐瞒的,将在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司时晖,说到末尾时,脸上郁闷之情,乍然浮现。

“这盛安侯一家子定要让我认了井姹这干女儿,我实在无法,只能答应下来,本想着这只是小事,所以便未曾通知大哥。”

“还小事,如今霍京城内,谁不知晓盛安侯寻回了女儿,你杜老夫人攀上高枝,要做盛安侯女儿的干娘了。你,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当真是坏了圣上的大事!”司时晖一脸无奈的看着脸上愤愤之态的盛蕾,不肖盛蕾解释,他便知晓,盛蕾肯定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满城皆知,盛蕾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可这坏了皇帝老儿的大事?

就认个干亲而已,应该不至于吧!盛蕾满是不解的看着司时晖,完全不明白司时晖说这话的意思。

“你道杜元基为何会让修然成为三皇子侍读,那是因为在诸位皇子之中,很早之前,他便有意将筹码放在三皇子身上,如今圣上身体渐弱,太子之位虚悬,夺嫡之势,日渐转盛,盛安侯的态度一向不明,如今杜府和盛安侯结为干亲,这便是你将盛安侯往三皇子的船上拉。而圣上属意之人,却是……此人,阿露,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虽说四下无人,司时晖还是慎之又慎,说到属意之人时,并未道出此人,而是伸手朝盛蕾比划了一个二字。

盛蕾只听了司时晖之前的话,便已经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她一直知道,杜府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但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杜修然的关系,才让杜府倒戈于三皇子的阵营,如今听司时晖一眼,才知,此事早便在杜元基谋划之中。

和司时晖想的不同,井姹两世的心思,都在三皇子陶文翰,已原剧情来说,井姹定会成为三皇子斐,盛安侯自然是属三皇子阵营,而今日的认亲,显然是将还在摇摆不定,未落最终一子的杜元基,给推到了三皇子阵营之中。

虽和司时晖所虑不一样,但终究殊途同归,结局一样,倒还真是应了那句,朝堂之事,妇人之见不可听。

不过,事情倒也没想的那般糟糕,成败之间,其实还有一个关键,那便是此去钦州的二皇子,若是此番二皇子能够顺利归来,那么一切皆还有推翻重来的机会。

但此等预料之言,她自不能和司时晖说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先过了今日这一遭再说吧!”

“唉,也只能如此。”司时晖自然知道,如今再行反悔,根本是不可能,他向盛蕾解释,也只是希望,她以后行事莫要鲁莽才是。

二人相视苦笑一番,却是一前一后,再度出现于前庭之中,盛蕾才刚落定不久,便见杜斐斐挽着井姹走了进来。

只见杜斐斐上穿一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下着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款步姗姗入得屋内,让原本带着几许嘈杂的前庭,有了一瞬间的安静,虽下一秒,便恢复如常,却还是被盛蕾看在眼里。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井姹容貌本就是上等,如今薄粉敷面,气度斐然,全然是一副绝代佳人模样。

盛蕾心中感叹,目光却是瞟向陶文翰处,果不其见,陶文翰的目光一路追随井姹,虽不露骨,却也十分明显,这显然便是一见钟情的套路。

不!应该是一见两钟情的套路,盛蕾的视线再落到杜温瑜近乎痴了的目光时,瞬间便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大女主这自带光环效果,当真是让盛蕾望尘莫及。

遭了!盛蕾才刚吐槽完,便想起了杜修然,原书中杜温瑜顶多也就算个炮灰男四五六,第一炮灰男,可是她儿子,杜修然。

目光于人群中扫过,却是未见杜修然的身影,倒是让盛蕾愣了一下,在人群中找到刘子惠,盛蕾向其问道,“修然呢?怎么不见他?”

“之前下人来报,盛安侯已到街口,相公去门口等侯爷了,这会也快过来了,娘,你找修然有事?”刘子惠向盛蕾解释道。

原来如此,还真是完美的错过,盛蕾心中窃喜,脸上的笑意更浓,也不再打扰刘子惠,“没事,你忙着!”

刘子惠这会忙的昏头转向,自然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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