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猖狂得意,我记得这句话,夫君在我面前曾说过很多次,每每想起我便觉可笑之极,若我处处忍让,任你二人在府内肆意妄为,这是猖狂的话,今日我便当真猖狂与你看看。”

盛蕾笑着将手中身契,一把塞入钱婆怀里,然后上得前,在杜鹤一脸不解的愤怒中,扬手,没有半丝犹豫的便扇了下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使得原本嘈嘈杂杂的院内,瞬间安静得呼吸声皆可闻见。

“夫,夫君,你还好吧?”钟氏一脸惊惧的望着盛蕾,随即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去砰杜鹤瞬间浮现手指印的脸庞。

就在要碰到杜鹤脸的一瞬间,杜鹤似也从懵愣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推开怀中的钟氏,望着盛蕾的眼睛,仿若能喷出火来。

“司氏,我要杀了你!”

毫无风度的大吼了一声,杜鹤直接就朝盛蕾扑了过去,气势汹汹。

盛蕾此刻却无半分畏惧之情,早已杜鹤出声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开始后退,同时喊道,“张嫂。”

在盛蕾身后张嫂,应声而动,直接冲过盛蕾身侧,伸手便将杜鹤作势要扇盛蕾的手臂,给抓住。

杜鹤一愣,随即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却那里想到,这眼前妇人的手,紧得就像铁钳一般,愣是挣脱不得。

“放开!”杜鹤见挣脱无力,顿是冷声呵斥起来。

只是,张嫂在来杜府之前,已经得了命令,只尊盛蕾一人指令,所以面对杜鹤的呵斥,张嫂自是纹丝不动。

杜鹤脸上顿浮现几分尴尬,见命令张嫂无用,转而望向盛蕾,威胁道,“好!好,司氏,你这是要翻了天吧!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盛蕾愣了一下,杜鹤以为盛蕾是怕了,正待得意时,却见盛蕾用袖子掩住了唇,然后便听得一声嘲讽的笑意传出,“扑哧!休我?杜鹤,你莫不是在做梦,不如,我让你清醒一下。”

说着,盛蕾便再度向杜鹤走去。

“你,你要作甚?”有了前车之鉴,再见盛蕾这一番阴阳怪气的模样,下意识里只觉有些心惊肉跳了起来。

“你别过来!”

盛蕾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又岂能如他所愿,走到杜鹤跟前,朝其露出一温婉的笑意,然后扬手,便是‘啪啪啪’几巴掌,直接扇在了杜鹤的脸上。

如此,自她来杜府一直压着心里的那口郁气,终于稍稍释放了几分。

甩了甩自己有些生痛的手,盛蕾笑眯眯的端详着杜鹤,随即面露奇怪的表情,“夫君,你这脸,倒是有些不对称,不如让我再帮帮你。”

说着,盛蕾作势扬手,而一旁的钟氏,这会似才反应过来,冲上前来,拦在了杜鹤的面前,“姐姐,你若要真要出气,打妾身便是,勿要伤了夫君。”

这副全心全意要为杜鹤付出一切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恶心啊!

盛蕾收敛了脸上快意笑,面无表情的盯着钟氏,直至盯得钟氏开始发毛,这才扭头,唤了一句,“李嫂!”

也不用盛蕾再吩咐,李嫂便是领命上前。似老鹰抓小鸡一般,掐住钟的脖颈,然后让旁里一丢,直接扔在了地上,顿惹那些缩在旁边像鹌鹑一样丫鬟,又是一声惊叫。

这倒是让盛蕾想起了之前未做完的事,“钱婆,还愣着干嘛呢?”

“哦!是,老夫人。”钱婆一个激灵,连忙应了一声,捏着手里的身契,急急忙走到那一堆丫鬟,却又有些无从下手来,求助的望着盛蕾。

“嬷嬷,你去帮她认下人。”盛蕾顿是会意,朝齐嬷嬷招了招手,齐嬷嬷虽心有不忍,却还是上得前去,帮钱婆辨认身契之人。

杜鹤眼睁睁的看着钟氏被摔在了地上,却什么都不能做,眼瞪圆的瞪着盛蕾,还在垂死挣扎着,“司氏,我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杜鹤,看来你当真是老了!你从来就没有放过我,不然我如今怎么可能落到这般田地,但现在,却是换成我不放过你了,杜鹤,你可听明白了?不明白也不打紧,我会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的。”

盛蕾说完之后,便不再搭理杜鹤,只拿眼看着钱婆,见她清点完人数之后,回首对着杜鹤笑了一下,“夫君,不如陪我去下一处如何?”

“司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会毁杜府的!”如今盛蕾在杜鹤眼里,简直就成了个疯子,看着被牙婆用绳子串成了一串的丫鬟,杜鹤丝毫不怀疑,盛蕾还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来。

杜鹤脸上的惊恐之意,倒是大大取悦了盛蕾,见他神情有所不愿,倒也没在强求,“罢了!夫君既然不愿,我也不能勉强你,也省得你到时候唧唧歪歪,惹得我不清净。张嫂,你留在这里,好生看着老爷,我去去便回。”

“是,老夫人!”张嫂领命,冲着杜鹤笑了一下,杜鹤原本还想反驳几句的念想,直接被掐灭在了张嫂的笑容里。

倒还真是欺软怕硬,没卵蛋的种!

盛蕾冷眼看了杜鹤一前,率先出了院子,卖身契是之前就已经分好类的,所以倒也不耽搁,不过花了一个时辰的光景,偌大的杜府,除了儿媳刘子惠的比翼居未动以外,其余诸院,唯留了些家生子外,其余众多下人丫鬟,尽皆落在了钱婆手里。

得了这么大一买卖,钱婆这会,自然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六十多个下人,凑了吉利,八百八十两个,也算是钱银两清了。

离开时,钱婆自然是千恩万谢,让盛蕾以后多多照顾自己生意,这才满载而去,只其身后一众,哭哭搡槡,是否愿意,那便不再盛蕾的考虑范围内。

一报还一报,钟氏自从当了杜府的家,便将府内的人换了遍,如今风水轮流转,只不过,更为凄惨的是,杜府眼下的光景,用衰败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盛蕾一路回转到钟氏的小院,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场面,却甚为满意。

“劳烦夫君久等了!”回到院子时,果不其见,杜鹤和钟氏又贴作了一处,只可惜遗憾的是,眼前二人倒再无了郎才女貌的美感,倒像是被赶出家门的破落户。

“哼!”面对盛蕾的招呼,杜鹤撇了一眼盛蕾,直接过头去,只下一秒,一直伫在二人身后的张嫂,伸出了手,捏着杜鹤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了,对向盛蕾。

“昨日,我一并得了七十三份身契,卖了六十二人,得钱一并八百八十两,扣除你二人欠我的嫁妆钱,这余下四百八十两,我放了四百两于府中账上,以作日常开销,至于剩下八十两个,我左思右想,念及妹妹有难,便这将钱带了过来,虽说是杯水车薪,还望夫君和妹妹莫要嫌弃。”

盛蕾见杜鹤那屈辱模样,便及其想笑,可还有正事,只能强忍着笑意,掏出从钱婆那里得来银钱,数出八十两,一脸诚心诚恳的递到了杜鹤面前。

八十两,这不过是他以往的一顿饭钱,杜鹤如何不知,盛蕾这是在羞辱自己,他一巴掌拍开盛蕾的手,除了恶狠狠的瞪着盛蕾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好。

“司氏,你这毒妇,不得…呜呜呜呜!”杜鹤张嘴就要骂,可话未说完,就被张嫂捂住了嘴,声音顿成了呜咽之音。

“夫君,你这是不要?到真是可惜了。”盛蕾望着手上的银子,惋惜了一句,却是理所当然的收回了怀中。

“妹妹很快要离府了,我便不打扰夫君和妹妹最后的温存了!张嫂,我们回去吧!”

“是,夫人!”张嫂这才松了杜鹤的嘴,于盛蕾身后,一并出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