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来的人灵姝没有见过,剧情里也没有描写,文州瘟疫一事只是匆匆一笔带过,为钟元修抱得美人归罢了。

这人一上来便跪下了,那汗流得比州牧还多,别人是流汗他是从水里捞出来。

【汗流浃背说的就是他吧?】9527颇为嫌弃。

【这明明是“猛男”出浴图。】灵姝调侃道。

“方忠你还不赶紧跟宁将军说明一切,你自己做的好事。”州牧还哼了一声,他对方忠做的事也同样气愤,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方忠被州牧吓得一哆嗦,不仅跪倒在地,甚至趴伏着,不敢有什么再打的举动,“大人啊!我也不想啊!小王村人烟稀少,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

“呵,小王村我也去过了,离闹市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人烟稀少?现在倒真的是人烟稀少了!”宁榆一拍桌子,方忠又是一抖。

他勉强抬起头看着上面喜怒不辨的宁榆,瑟缩着脖子,知道这不能作为借口了,见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也兜不住了,于是大着胆子如实把事情说出来,“是,是有人告诉小的,这瘟疫不能上报。”

“是谁?”

这句话竟然同时在宁榆跟州牧两个人嘴里说出。

“是……是五王爷的随从。”方忠闭着眼睛大声喊道。

五王爷,剧情里最恶心的反派之一。

灵姝勾了勾嘴角,眉目间却是懵懂无知的模样,毕竟现在的她只是个有点力气弱柳扶风还生着病的小可怜。

宁榆肉眼可见地显现出厌恶,作为没见过五王爷但听说过许多他的事情的人,对他的印象都好不到哪里去。

“五王爷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是冲着州牧去的。

州牧擦了擦汗,“五王爷的确来了,但很快便走了,我也不知道……”

宁榆敲敲桌子,神色变幻莫测。

“方忠隐瞒在先,你失职在后,我会上书让陛下做定夺,在此之前我的士兵会驻扎在此。”不止是为了看住州牧也为了防止瘟疫的再次发生。

州牧作揖,仿佛对这个决策很是信服。

出了前厅,州牧的一身冷汗也下去了,不论对谁他都是笑模样,好像刚刚那个生死关头的人不是他一般。

灵姝忽然捂着额头,春桃发现了,便上前扶着灵姝,“小姐,你怎么了?”

“怎么了?”宁榆也拧着眉担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灵姝虚弱的笑了笑。

会到院子里,灵姝收回虚弱的样子,没错,她是装的。

“小姐……那个药箱……”春桃扶着灵姝坐下,犹犹豫豫,还是担心药箱被发现。

灵姝从床底下拿出药箱,“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

“小姐,是谁帮你拿走的?”春桃好奇得不行。

“我说是神仙你信吗?”灵姝笑着逗小丫鬟。

“信!”春桃十分信任地点头,“只要是小姐说的我都信。”

“当真?”

“当真!”春桃泛着红晕,“自从小姐那次生病醒来之后许多事情就如有神助,连那糕点掺老鼠药都知道,小姐一定有神仙保佑。”

那是女配重生过来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拯救自己的第一步。

“我实话实说吧,我本是九天上一朵荷花,因世间有大乱被派来救世济民。”

春桃捂住嘴,惊讶之余令一只手抓住灵姝的衣袖,眼底满是崇拜,“小姐你……”

灵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诓你的,哪里来的什么神仙。”

“小姐!”春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矂得慌,“你骗我!”

灵姝笑的灿烂,而“神仙”9527无语凝噎,它就是个工具人。

“春桃,再帮我做一件事。”灵姝笑眯眯道。

“什么事情啊?”春桃整理桌子上掉落的花瓣。

“帮我带一封信给钟元修。”

“什么?!”春桃惊得散落一地花瓣,“小姐,为什么要去给那个渣男送信?”

渣男是灵姝教的,春桃知道渣男是什么意思之后就一直叫钟元修渣男,再没有变过,当然,人前她还是会叫一声钟公子。

“当然不以我的名义,你还记得话本里写的易容术吗?”灵姝笑着揉了揉掉在手里的花瓣。

“听说过,可是真的有这么神乎其技的手段吗?”春桃不相信。

“当然。”

看着灵姝的笑容,春桃狠狠打了个冷颤。

钟元修正在酒楼里宴请宾客,这些人都是文州有名的商人,请他们来一是为了造势二是让流言传得更快。

目的达成,他本打算去一趟店铺,没想到被一个看起来稚嫩的小厮拦住了,“钟公子,你的信。”

钟元修一接过信小厮便跑了,钟元修拦都拦不住。

信封上写着钟元修亲启,他打开一看,看了不过两行便立马合上,赶紧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看见这才赶紧回家。

回到房间,钟元修赶紧打开信封,信上面写了他是如何发布流言,如何寻一女子假扮白衣仙女,甚至写了他找人到处流传瘟疫一事。

这神秘人只有一个要求,约州牧到后山的一处破庙里,并且不能让人发现。

这他怎么能做到?!

钟元修将这封信撕得粉碎,头疼得不行。

“别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春桃一把信给钟元修便抓紧时间跑了,慌里慌张地,心脏砰砰直跳。

“小姐,信送到了。”春桃一进来就小声道。

“好。”灵姝笑吟吟。

……

州牧只是出去一趟,身边便有三四个士兵跟着,不过他也老神在在,只要不是押送他上京,他都不在乎。

“诶,小心!”

不知哪里来的牛车横冲直撞地,州牧再怎么躲避都离那车只两三步的距离,慌得他发冠掉落在地,那些士兵也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牛车停下了,州牧也不省人事了。

他一醒过来就是在破庙里,面对着神像。

“有人吗?”州牧站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

“自然是有的。”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自神像后面出现。

州牧警惕地看着这个神秘人,看不出身形的人大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这人声音沙哑,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是你将我绑来这里的?”州牧不慌不忙,可能是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人,也没有绑住他的手脚,甚至看不见如何凶器的原因,他更相信这个人另有所图,并且要他活着。

“不是。”神秘人竟然否认了,“本来是想让他更有礼一些。”

“哼,这么说阁下是想请我过来?”州牧一甩袖子,“荒谬。”

“州牧大人是想拖延时间?”神秘人冷笑。

州牧耳朵一动,继而笑道,“是吗?我有在拖延时间?”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请州牧大人来只为了一件事,请你答应。”

“烦请阁下明说。”州牧不傻,不可能直接应下。

“当今昏庸无道宠幸佞臣,你相信他能守住国门否?”

州牧震惊地后退一步,“你……是想造反?!”

“没错,你不想看见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样子?”

“他们如何与我何干?”州牧不为所动,“我不过是小小州牧,哪里有能力。”

“文州是唯一没有出事的地方了吧?”

州牧眼神闪烁,还是笑着,“是这里土地富饶。”

“那这个呢?”神秘人拿出一本账本出来,上面写明了文州这几年的土地税收,根本不足够上缴的数量。

“阁下真是好手段啊。”州牧叹息一声,这东西一直藏在州牧府,不可能有人知道或拿的到。

当然,拥有剧情和9527的灵姝除外。

“既然要收服一州州牧,自然要准备充分些。”

“恕我直言,先生你又有何能力让我心甘情愿臣服?”州牧直接了当,“一个连脸都不愿意暴露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做到改变?”

“不急,我还要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神秘人拿出一块玉佩。

州牧瞳孔微缩,“你从哪里得来的?”

“从那个死去魂魄的手里。”

“呵,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件事只有我和手下人知道,想必是他们之一告诉你的吧?”州牧背着手,手微微颤抖。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让五王爷知道大人的弟弟害死了他在文州姘头会怎么样?”黑袍人语带讥讽,不知是嘲笑州牧的无能还是五王爷的好色。

州牧低着头沉默半晌,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你又有什么能力帮我?”

“既然我能拿到这些东西,自然说明我有能力。”神秘人又笑了一声,声音清脆。

神秘人拉下兜帽,露出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宁夫人?”

灵姝抿唇笑了,“州牧大人现在能否相信我?”

“宁将军……”州牧看着灵姝的样子,恍然大悟,“没想到隐藏最深的人竟然是宁夫人。”

……

“人出来没有?”钟元修躲在山下草丛里,等了半刻钟便受不了了,悄悄站起来揉了揉腿。

他非得逮到那个威胁他的人不可。

“州牧出来了。”

“有没有另外一个人?”钟元修探头。

“有一个黑袍人。”伙计在树上提醒道。

“好,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