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焕很喜欢蹴鞠,每次踢完酣畅淋漓的?感觉,总能够把不?停读书的?疲倦感一扫而空。

即使心理上是个成年人,但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孩子?,没有人会喜欢一成不?变勤学苦读的?日子,学习永远都是痛苦的,只有最后的胡萝卜才可口。

正因为如此,赵景焕非常注意自己的?心理状态,适当给自己安排娱乐活动,以免被系统这个家伙逼得太紧,读书反倒是成了苦难。

自己安排的?作息表,赵景焕十分满意,读书的?时候不?会?想着玩,踢球的?时候也不?想着读书的?事情,简直完美。

但是系统却不这么想,制造这家伙的?程序员大概是属貔貅的?,整天就想着积分,十分有吸血鬼资本家的?品格。

就在赵景焕踢出那至关重要的?一球时,系统猛地响起:【三个月期限已到,请宿主及时抽取宝盒!】

那声音穿透大脑,直击灵魂,让赵景焕一个趔趄,脚下的?球的?力道就少了几?分,被对面的人直接拦住。

没等他们这一队人反应过来,对方就打了个反击,直接扭转了比分。

胜负已定,魏玉宸的脸先冷了下来,阴沉沉的?看?着对面那几个兴高采烈的?同窗,一副马上要冲过去揍他们一顿的架势。

赵景焕自知理亏,笑?着勾住他的?肩头说道:“玉宸兄,对不住啊,是我失误了。”

心底却在痛骂系统不?干人事:“系统,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就是故意的,我输球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越来越不?对劲了。”

系统却理直气壮的说:【系统只是合理提醒,请宿主不要恶意揣测。】

赵景焕冷笑:“我信你个鬼,老子?就不抽宝盒,急死你!”

系统憋屈不?已,再?一次消失了。

赵景焕暗道就不该惯着他,瞧瞧现在这幅德行,他是说了三个月抽取宝盒一次,但用得着这么死乞白赖的?催催催吗,从一大清早就没让他清净过。

哼,他不?高兴,系统也别想高兴,相互伤害谁怕谁。

魏玉宸听了他的?话,却说:“不?关你的?事,他们居然敢赢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赵景焕心中摇头,再?一次感叹这一位小世子?实?在是我行我素,你都喊人一起玩蹴鞠了还不?准对方赢算怎么回事儿,不?过他是被偏爱的既得利益者,想要谴责都站不?住脚跟。

眼看他撸起袖子?就要干,赵景焕连忙拉住他:“这倒也不?错,每次都是咱们赢,这蹴鞠玩着都没意思了,难得输一次感觉还不?错。”

魏玉宸一愣,奇怪的问道:“景焕,难道你喜欢输球?”

“当然不喜欢,但不?都说棋逢对手才有意思,踢一场稳赢的比赛岂不?无聊?”赵景焕笑?着问道。

魏玉宸听了这话,一琢磨确实是如此,虽然他心底还是不愿意输,到底是没再?过去找茬。

倒是赵景焕笑?着喊了声:“今日算你们赢了,可别太嚣张,下次我们肯定是要找回来的。”

对面那几个学生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回头喊道:“那我们就等着,看?看?到时候谁胜谁负。”

魏玉宸冷哼一声:“就你们几个,能赢一次已经是走了大运,下次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还说:“也就是赵子?高今日不在,他若是在的话,你们一球都进不?了。”

听见这话其他人都沉默了,赵子高年纪不?大,但球技高超,偶尔一次赵景焕让他下场之后,直接杀得敌对丢盔卸甲。

如?今他们踢蹴鞠之前,都得问问赵子?高上不?上阵,不?过今日赵子?高家中有事,没有过来。

魏玉宸一回头,却对赵景焕说:“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罢了,今日本世子?就不跟他们计较。”

赵景焕忍不?住笑出声来,拱手说道:“多谢世子?爷大人有大量。”

魏玉宸眼睛眯起来,忽然伸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冷笑道:“赵景焕,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赵景焕连忙讨饶:“不?敢不敢。”

魏玉宸却冷哼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就仗着我喜欢你糊弄我。”

他毕竟不?是个傻子,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时间长了,自然慢慢也品出一些味道来,知道赵景焕明着帮他,实?际上很护着学院里头其他孩子。

赵景焕脸色不变,笑?着回答:“那也得世子?爷您宽容大量才行,不?然就您带着的?那一队侍卫,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我这个小身板肯定还不?够他们一拳头打的?。”

魏玉宸哼哼道:“平白无故的?,我才不?会?打你。”

赵景焕却已经把这熊孩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笑?着说道:“那当然,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我可还依仗着世子?爷帮我撑腰。”

魏玉宸也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好好讨好我。”

赵景焕只说:“正因为如此,我才得好好维护你跟大家的?关系,若是你三天两头打人出气,你自己倒是爽快了,曾先生肯定受不?了,到时候还不?得把你扫地出门。”

魏玉宸正要说他敢,就听见赵景焕笑?呵呵的说:“你要是走了谁来帮我撑腰,没有你在,在书院的日子岂不?是无聊透顶。”

被他这么一说,魏玉宸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还说:“倒也有几?分道理,要是闹起来,我虽然不怕那个曾老头,却也麻烦。”

说完看?了一眼赵景焕,又说:“难得祖父也喜欢你,乐意我跟你一道儿玩,罢了,忍一忍就忍一忍吧,我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赵景焕立刻一本正经的道谢:“那就多谢世子?爷了。”

魏玉宸哈哈一笑?,方才的?不?悦一扫而空,又问道:“待会?儿我们去哪儿玩?不?如?去斗鸡?”

赵景焕立刻说:“你还没闻够黄鼠狼的味道?”

提起此事,魏玉宸就愤愤然的骂道:“都怪这些使小把戏的家伙,硬生生把斗鸡的乐趣都弄没了。”

却是说他们俩上次去玩斗鸡,结果对家用黄鼠狼的油脂作弊,鸡都怕这味道,闻到了便会望风而逃,结果却被赵景焕直接戳破。

不?只是斗鸡,还有斗蛐蛐,赛马,斗狗,甚至连赌坊里头的事情,赵景焕也能说出一二三四五的?把戏来,这事情一戳破就没了乐趣。

魏玉宸有些了无趣味的叹了口气:“哎,你一提这事儿,我就没了出去玩的心思。”

“本来也不?好玩,无趣。”赵景焕科不?喜欢这种动植物的驯化搏斗游戏,即使对方不作弊,他也不?觉得看?着两个生灵只为了输赢厮杀有什么意思。

“刚踢完蹴鞠一身汗,你还是早些回去洗个澡,在家里头多陪陪老国公也是好的?,不?是说他最近身体不?适吗?”赵景焕提醒道。

魏玉宸皱了眉头,半晌有些可惜的?点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又道:“明日就是中元节,你可别忘了咱俩约好的?,别到时候又不?想出门。”

“好,保证准时。”赵景焕一口答应,他也很好奇古代中元节放灯的盛景。

送走了魏玉宸,赵景焕也觉得浑身上下黏哒哒的?,整理了一下书箱正打算回家,却见一人站在门口,那张严肃的?老脸可不就是曾先生。

“曾先生。”赵景焕赶紧行礼。

虽说进了曾家书院,但如?今曾先生的?岁数大了,往常只在大学那边活动,鲜少来他们蒙学班,赵景焕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多。

曾先生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他桌上还未收起的?字,“比以前进步了一些,但还需要勤练。”

“是,学生每日都会练习。”赵景焕回答。

曾先生又问:“最近在学堂里头可有捣蛋?”

赵景焕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抬头看?了眼他的?脸色也分辨不出喜怒来,只得小心翼翼的?说:“先生,学生做错了什么吗?”

曾先生一听,挑眉反问:“哦,看?来你也觉得自己有错。”

赵景焕头皮发麻,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下了课就拉着魏玉宸一块儿玩:“学生实?在不知何错之有,还请先生明示。”

曾先生忽然笑了一声:“油嘴滑舌,口是心非。”

赵景焕听了这话,琢磨着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试探着问道:“先生,学生是真的?不?知,不?过先生说我错了,那肯定是有错,学生以后一定?一日三省吾身,有错改之无则加勉。”

曾先生瞧了他一眼,转而问道:“听程先生说,最近你进步很快,已经读完了四书?”

“确实。”赵景焕需要积攒积分,那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跟着蒙童们的?节奏走,再?有一个,他的?年纪在班里头也是最大的,后头进来玩耍的?魏玉宸不能算。

若不是怕惊世骇俗,赵景焕可不只是读完四书,连五经都不会?放过,当然,一直到现在,四书里头他也只融汇贯通了一本,可见这古代科举书目的难易程度。

曾先生问道:“读书不?可贪多,贪快,读书如?造屋,若是根基不稳,即使造就广厦,也会?一朝倾塌。”

赵景焕眼神一动,拱手说道:“先生教训学生谨记在心,还请先生考一考我的?房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