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喃星刚走到家门口,便听身后脚步声小跑靠近,然后后来追上的钱盼盼便挡在她面前,暂时阻止了苏喃星上台阶的脚步。

她站在苏喃星面前,微微气喘吁吁的同时,眼还瞪着她,里面有还没藏好的嫉妒。

苏喃星抬头看着钱盼盼,虽比站在自己面前的钱盼盼娇小柔弱,但眼睛却明亮纯正,直视钱盼盼没半点惧意。只声音温和的开口问,“有事?”

钱盼盼就讨厌苏喃星这副样子,甚至在她心里苏喃星这模样,比刁蛮跋扈说话半点面子都不给的白家大小姐还要可恶。

好像……自己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被悲悯俯视的。

这让钱盼盼异常不忿。

明明自己和苏喃星没什么两样,凭什么从小到大她就是比自己得到的多?什么好事都是苏喃星的,她钱盼盼永远只能捡她剩下不要的残羹剩饭。

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

苏喃星觉得瞪着自己的钱盼盼简直莫名其妙。问了句“有事”不见她作答后,便懒得再开口,绕过她直径上台阶,准备推门回家。

手才触到大门便听身后钱盼盼酸溜溜的开口,“表妹你的命可真好,竟然能订到这么好的亲事,哪儿像我。”钱盼盼说完,见苏喃星回头看自己,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从小就死了爹,娘也没本事,连给我找个像样的婆家都不行。”

顿了顿后停止自艾自怜,又重新看向苏喃星开口,“不像你表妹,能找到世耀哥这样的好丈夫。”

“表姐你说错了一件事。”苏喃星看着钱盼盼,眼神真挚语气温和,慢吞吞的开口纠正。

“你比世耀大了几个月,应该是叫他弟弟才对。”话音刚落便见钱盼盼脸色一僵,苏喃星继续“好心”叮嘱,“所以下次可不要叫错了。表姐你没见世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吗?”

说完这句话,苏喃星扭头推开门便踏进家门,至于钱盼盼?

……哼。她才不管此刻对方脸色是什么样的呢。

苏喃星心中轻哼。圆润的小下巴轻扬显得傲娇的小模样,像一只圆圆脸的短腿猫。

就算偶尔张牙舞爪也是娇憨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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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苏喃星一进门便神秘兮兮的将扳了一半糖塞进李小柳嘴里,然后剩下的半块重新包好开口问,“我那糟心的弟弟呢?”

才被塞了花生芝麻糖到嘴里的李小柳听了,抿着笑就伸手轻拍了苏喃星一下,并娇嗔的轻瞪了她一眼,将口中咸甜味的糖包在脸颊边,这才没好气的开口,“有这样说自己弟弟的吗。”

有啊。

就是是她?

苏喃星满脸无辜的瞅着李小柳,可可爱爱的样子眼里却带着一股子狡黠。看得李小柳又禁不住伸手拍了苏喃星一下,笑骂,“就知道装乖。”

她这顶多是“人前文静,人后活泼”而已。

苏喃星笑,将剩余的一块半糖拿给李小柳,“给爹和弟弟留的。”

“放桌上吧。干嘛特意给我。”李小柳有些搞不懂自家女儿这副明显让自己收好的架势是怎么一回事,一脸疑惑。

“刚世耀哥给我糖的时候,钱盼盼看见了。”苏喃星解释。

这一说李小柳便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看手上的糖后叹了口气,递给苏喃星,下巴微扬,“拿一块给她也没什么。”

苏喃星听了,认真看了看自己的亲妈后,一伸手干脆都抓了回来,暂时放进自己的书包里,收好后拍了拍,这才重新看向李小柳认真回答,“一块糖确实没什么,可我不想给她。”

李小柳听了,伸手刮了下苏喃星的鼻尖,摇头笑叹,“你啊……”

但也不再说什么,只重新拿起见女儿回来便暂时放到一边的绣棚,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人多是以貌取人的,所以也难怪众人在看见苏喃星的长相,以及听她说话后,总觉得她这是个好拿捏的软性子。

实际上苏喃星却不是那种好欺负的性格,只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加上说话向来温吞秀气,让众人生出了错误的理解而已。

她可以懒得计较,但不会一贯吞忍不计较。

“对了,你今天把帽子和香囊给白大小姐,她喜欢吗?”李小柳一面刺绣,一面和苏喃星闲聊。

“帽子喜欢,香囊很一般。”苏喃星如实回答,顿了顿后看向李小柳,“娘,我今天下午没事,到时候我多绘几个样子,做好了放在成衣店卖吧。”

“嗯。好。”李小柳点头。

苏喃星听了这才从书包里拿出笔和纸,坐在桌边开始写作业。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笔纸的沙沙声,以及更加细微的绣线拉过绣布的声响。

苏喃星上辈子便是给娃娃做衣服的手工爱好者,因为服装精美细腻,有不少的买家愿意找她定制。所以慢慢的爱好便成为了职业,竟也过得不错。

只是没想到换个世界自己从前的手艺还能补贴家用,这点让苏喃星感到很开心。

别看都是小东西,但借着白衣静这个活招牌,苏喃星可是替家里的成衣店拉了不少生意。甚至学校里不少女生都会偷偷找苏喃星,请她给自己带些好看的头饰。

所以虽说白大小姐和她的跟班们,在学校其他同学眼里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存在,不过苏喃星的人缘倒是一直不错。

大概这和她不具攻击性,甚至令人及易生出好感的长相也有些关系吧。

不过可惜的是苏喃星最想做的还是娃娃衣服,她听白衣静提过,白老爷便给她从国外买了一人偶娃娃,特别好看。白衣静很珍惜,一直放在家里橱窗里,生怕弄脏了娃娃的小衣服。

苏喃星立刻明白娃娃衣服的商机不小。只可惜人偶娃娃实在太贵,苏喃星虽说会给娃娃做衣服,但不代表她会做娃娃啊。

不知道尺寸,也没见过实物,就算勉强做出来了也没用。

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奶奶。

记得两年多前苏喃星在知道白衣静家里有个娃娃后,曾经萌生过自己做一个的念头,好不容易找了彩泥想试着做个,才完成一半便被钱盼盼拿去,用白纸剪了衣服给泥人穿上,故意丢在奶奶的躺椅上,吓了老人家一大跳。

甚至病了足足半月才好。

偏偷偷拿走泥人的钱盼盼还装无辜,说她只是见泥人没有衣服穿很可怜,所以才剪了白纸给它当衣服穿,谁知道会吓着奶奶呢?

最后的结果便是家里都不许苏喃星做这种东西,免得又不经意吓着老人家。

那是苏喃星第一次受罚,足足跪了一个多小时,连大姑替她求情都不管用。直到小姑赶来,揪着表姨赵莲儿的头发,把她和其女儿钱盼盼给打了一顿,又吵又闹嚷嚷着“不让我家小星儿好过我让你们都不好过!”后,这才让奶奶松口,让苏喃星起来。

闲话按下。正当屋内宁静温馨时,却从外传来钱盼盼的哭声。凄楚的好像受了很多委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偷哭一般。

这声音苏喃星和李小柳自然也听见了,在李小柳无奈的叹了口气的同时,苏喃星也没忍住终于翻了个白眼。

叹气声刚落,钱盼盼的亲娘,苏喃星的表姨赵莲儿犹如骂架一样的大嗓门便清楚传了进来,“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要再哭了。是娘没用啊!让你寄人篱下只能看别人脸色生活。”

“要怪就怪你那个早死的爹,怪他为什么要这么早丢下我们娘两儿啊……可怜啊~”

……这犹如鬼哭狼嚎的声音,她真是半点没听出哪里可怜了。

苏喃星默默吐槽。

哪怕不出门去看,光是凭着赵莲儿这番话,苏喃星也能想象到对方是怎么坐在地上撒泼耍赖的。

李小柳又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苏喃星,“喃星,你把糖给盼盼拿去吧。”

苏喃星听了亲娘的话,坐在原处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无辜又懵懂的扭头看向她,眨了眨眼后开口,“娘,您是打算侮辱表姨和表姐吗?”

“胡说,我怎么可能侮辱她们。”李小柳愣了下,这才开口。

“那不就行了。”苏喃星耸耸肩,重新低头,一面继续写作业,一面满不在乎的开口,“我现在听你的把糖拿出去给钱盼盼,不是间接着实了她们寄人篱下要看人眼色吃饭的话吗?”

“可不能这样侮辱人呢。”苏喃星说得正气凛然。

而李小柳则听得哭笑不得,又摇摇头后压低了声音轻瞪自家女儿又说,“你就不怕你奶奶听见了?”

“没关系。”苏喃星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开口,“这种时候就该我那糟心弟弟出马了。”

苏家唯一的男丁,可是苏老太太的心头宝。

只要苏喜阳一出马,苏家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嗯,这种一物降一物的循环链……仔细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恰好能降糟心弟弟的苏喃星,默默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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