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喝下?去就行了,不需要佐其他东西。只是不能多喝,只能喝一口,多喝了,恐怕肠子都要化掉。”女人在旁边指导。

铃铛看那桶落胎泉的眼神都柔和不少。

这是多么完美的毒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都弱爆了,毒还可以解,泉水有什么好解的。

而且,也不会被她体内的五毒珠所化解。

铃铛把剩下的落胎泉都用竹筒装起来,看向“小产”的黄药师和王怜花:“你们是要在这边养一养身子,还是要直接回?去。”

话音未落,女人便争着说:“你们要走可以,但他?得留下?。”

她手指指的是黄药师。

铃铛暧昧地挤眉弄眼。

难不成这短短的一炷香,黄药师就已经和这名女子一见钟情,恩恩爱爱,互诉衷肠了?

黄药师用眼角斜瞥过来,铃铛就知道了——黄药师没有招惹女人。

女人:“你家女君已经把你卖给我了,还没睡你一睡,姐姐怎么可能放你走。”

王怜花露出羞涩的笑容,好像一头乖巧温顺的羊羔。

两人继续打起来,内力余波把屋子都炸了。

女人目瞪口呆,眼一花,发现自己已经被拎到离战场远远的地方,铃铛蹲在树上俯视着她。

“王怜花他还说了什么?”

黑白分明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泉,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女人心中已有所觉,那个男人,不是她能动的。

“她说,她和黄郎是夫妻,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因为是女儿身,黄郎从不待见你们……”

铃铛脸色一变。

掐准时机一人扔一道内劲过去点住,掀开黄药师袖子,心疼地捧出已经晃晕的五毒兽。

她居然忘了她家聆音还在黄药师的袖子里!

黄药师看到晕乎乎的小家伙,愧道:“抱歉,我把它忘了。”

小姑娘婴儿肥的脸蛋布着严肃:“受伤害的是她,不是我。你要道歉,该等她醒过来。”

黄药师点头,“好。”

铃铛又转头凝视着王怜花,严肃的脸色慢慢融化,淌成一抹似笑非笑:“听说你想给我阿耶做小,嗯,阿娘?”

王怜花绝对是个该低头就低头,能屈能伸的人,他?果断道:“怎么会,我哪敢给小女郎当母亲,你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是天上仙女下凡。”

这话可是真心实?意,铃铛的本事不是被视作仙女就是当成妖怪,而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下?,王怜花敢高喊妖女吗?

女人如同见了鬼:“你的声音?!”

王女郎这回?说话,可不像之前捏着嗓子了,十分明显的少年清朗,却带着些微磁性的声音。

铃铛补刀:“是的,他?是男人,下?面掏出来可大了。”

王怜花娇羞捧着脸颊:“哎呀呀,小女郎可真敢说。让奴家这心儿,砰砰砰地跳。”

铃铛无视了王公子的作妖:“黄药师,你是打算回?桃花岛,还是和我一起去别的世界玩?”

黄药师有所意动,却摇摇头:“我一个月后要参加华山论剑,举办这场论剑的王重阳,是个有本事的,我得养精蓄锐,好好准备。待华山论剑之后,我再?应邀。”

“华山论剑?华山我去过多了,论剑可没见过。”

小姑娘伸手往荷包里掏,在黄药师以为她要掏出一些机关暗器给自己,正要开口拒绝,她掏出来的却是一把金丝蜜枣。

“来,吃点枣子补补血。我到时候也要去凑凑热闹,你可别因着小产,连华山都爬不上去啊。”

王怜花在旁边笑:“你还不如给他?泡一坛八宝酒,除了枣子,还有桂圆咧。”

黄药师学着铃铛,直接无视了王怜花,接过小姑娘的心意:“就这么几颗枣子,能补什么血,也就路上当零嘴。”

“我说它能,它就能。你可别一口气吃光,小心补过头。”

看小姑娘那自豪模样,黄药师若有所思。

“好。”

*

铃铛几人前脚刚脱离这个世界,,后脚那个男孩又跑回?落胎泉,找不到铃铛,跺跺脚:“我居然忘了可能是过去未来的缘故,诶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拿着画纸,忧心忡忡踩着火轮子上天。

*

铃铛先送黄药师回?桃花岛,然后在海边礁石上提着判官笔按着他?死穴,只需稍一用力,就能让他?魂归西去。

“王怜花,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正值大风,海风吹得王怜花睁不开眼睛。

他?眯着眼:“什么事?”

“放你那白云牧女走,并且以后不许用任何方式对她出手。我就放你走,否则你就下去吧。”

“好啊。”

王怜花应得有些爽快,令铃铛狐疑:“你那白云牧女身上没有卖身契吧?”

“没有。”风停了,王公子睁着眼睛看小姑娘,“王怜花说话,从来算数,你在担心什么呢?”

铃铛反手收起判官笔,脸颊软出酒窝:“怎么会呢,我可从不担心这个。你要是失信了,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王怜花便也笑了,笑得好像桃花抹上眼尾:“我绝不用任何方式对她出手。”

铃铛到底不够了解王怜花的情况,回?去后,她跟白云牧女一说,对方大呼她上当了。

“公……王公子不追究,不代表他?的母亲会放任我在外头。”白云牧女咬着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诉你们了,王公子他?母亲,是云梦仙子。”

白云牧女本以为会看到两张惊慌恐惧的脸,甚至后悔救了她,然而她面前两个人都是没听说过云梦仙子大名的。

花满楼轻轻点头,静静听着白云牧女说的话,约莫过了许久,方才疑惑地偏耳朵:“还有吗?”

“她是云梦仙子。”白云牧女又重复一遍,伴随着嚓嚓的衣料摩擦声,她紧张地搅着袖口。

铃铛:“所以?”

白云牧女:“那是江湖曾经的第一女魔头!”

“那现在的第一女魔头是谁?”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天上的星星。

白云牧女一怔,“我、我不知道。”

“哦。”小姑娘兴致索然。

见白云牧女对那过时的所谓第一女魔头如临大敌,铃铛想着闲来无事,打算帮人帮到底:“我来解决。”

也正好看一看,什么样子女人才会被称为第一女魔头。

花满楼:“我们一起去。”

“好。”铃铛转头看白云牧女,毫不客气:“你的蛊我一回?来就帮你解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去,没事少来我面前晃。”

*

铃铛带着花满楼来到“王森记”,对老板直言:“替我跟王怜花说一声,我在之前那个酒楼等他?。”

铃铛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让王怜花一定要到,事情有不确定性才好玩。

一直在酒楼磨蹭到快宵禁王怜花都没有过来,铃铛也没生气,只对花满楼说:“看来得亲自去找他了。”

花满楼:“师姐我们明天再?去吧,大晚上的出去找人不太礼貌。”

小姑娘眼珠一转:“明天去就可以了?”

花满楼点头。

“好,那就明天!”

子正一过,铃铛便从床上蹦起来。

好,现在是第二天了!

*

王怜花在为一个姑娘卸易容。

说是他为姑娘卸易容也不全是,是他出声指导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给姑娘卸易容。

“麻烦沈兄将这位姑娘的衣衫脱下,抬进盆里。”

那沈兄问:“啊……还得脱衣服么?”

房梁上传来嗤笑:“哪家卸易容要脱衣服的,我活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

王公子淡定抬头:“小女郎既来,不如一见?”

又故作愧疚:“在下本想赴女郎的约,奈何好友有求,只好先处理此事。”

过五六息,大门被推开,铃铛大摇大摆走进来。

“所以,我来找你了。”

那位沈兄站到她面前,笑容温和有礼:“这位女郎,不知在下的朋友们现今如何?”

铃铛:“我给点上了。”

王怜花拉住人:“沈兄不必担心,欧阳兄和她也算有片面之缘。只要他?和金兄还有熊猫儿没惹到她,她向来是懒得出手伤人的。”

小姑娘歪歪头:“你很懂我?”

王怜花笑道:“本来不懂,只是我惹了你四次,你也没杀我,便有些懂了。”

小姑娘眉眼弯弯:“你的蛊术很有意思。”

“你的医术也很有意思。”王怜花话语一转,“可惜对易容一窍不通。”

“你说没听过解除易容要脱衣。寻常的易容自然不用。然而,那两位姑娘毛孔已为易容药物所闭塞,非得如此,不能解救。”

“女郎不信,不如请药兄来给她们卸除易容?”

铃铛挑眉:“不用麻烦,不就是脱衣服吗,我一个小孩子来总比你们两个大男人来的放心。”

屋里的姑娘们投来感激的目光。

“只怕你内力不够。”

这人明知道她可摘花飞叶,内力深厚,偏偏要挑衅那么一两句。

唉,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此前的蛊术比拼,铃铛本就觉得与他惺惺相惜,不介意纵容他?这点小毛病——

于是,她挑衅了回?去。

“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我的内力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