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雪:“你有病?”

说完就想挂电话。

但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赶在她以前说:“有事找你,别挂。”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冷漠。

“有屁快放。”

被骂了之后路向明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刚刚笑得太大声,现下还在喘气,可声音还是及其愉快,就像逗弄她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我刚刚听阿冬说,你跟我们三队小孩儿一起录节目了,怎么样,输了还是赢了?”

柯雪:“关你屁事?”

路向明:“输了?你太菜了。”

柯雪:“...”

“赢了...”她无奈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路向明却答非所问,一本正经地答道:“了解一下未来队友的水平,不行?”

她十分不解:“那你问阿冬不就行了?再不行也能问你三队队员啊。”

柯雪越想越奇怪:“还有,这不是阿冬的手机吗?”

男人又笑了一声:“你现在在我们教练组这儿就是宝贝蛋,阿冬怕我们队伍关系不和睦,整天把你夸得像仙女似的。”

她:“那三队队员呢?”

路向明:“怕勾起队员不好的回忆。”

柯雪:“...”

路向明拿着手机坐到自己房里的电竞椅上,悠哉地翘起两条长腿:“要让他们知道你这样的都进了一队要打首发,气得原地退役怎么办。”

这人真是...

柯雪深吸一口气:“我不菜,有种来solo啊!!”

“行行行,你不菜。”

他的语气很敷衍,不过似乎也懒得揶揄她了,也不回应她下的战书,直接扯回了正题。

“喂,你什么时候来俱乐部啊?”

这人认真的时候倒是从来不拖泥带水,向来开门见山从不弯弯绕绕,倒是和他的个性很相符,但柯雪却不由得一愣:“大概...还得一阵吧,你很急吗?”

更何况合同还没签,俱乐部也没催,他这个恨不得在俱乐部门口立个贞洁牌坊,把她当贼防的急什么?

路向明却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似的。

“我急个屁,阿冬天天念叨让你秋季赛上场把我耳朵都念起茧了,你人不在怎么训练?”

便听见他不耐烦的声音,像是吞了炮仗似的:“让你来就来,废话那么多干嘛?挂了。”

听筒里传来忙音后,柯雪拿着手机一脸懵逼地盯了半晌,实在想不通这位队长的脾气打哪儿来的,带着满头问号去洗漱了。

第二天问了阿冬才知道,原来是路向明在第二个赛季的时候就已经入股了定冠词,怪不得一天到晚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不过她也不是听不懂人话的傻子,当即便跟阿冬约好的签约的时间地点,然后通知了徐琦。

双方简单面谈后,合同上字一签,学姐长长叹了口气,拉着阿冬的手郑重地说:“我们家阿雪就交给你了。”

阿冬:“放心,一定给养得白白胖胖。”

柯雪:我是屠宰场的猪?

然而那两位却浑然不觉似的,友好商谈后丢下那她这位被“交接”的主角,有说有笑地开始点菜。

当晚徐琦喝得有点多,柯雪不清楚她家的具体地址,只好把她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好在她的酒品并不差,不像自己的倒霉闺蜜一样上蹿下跳,恨不得带着喇叭在广场上跳大神。柯雪把她放在客房里,转身出去给她倒水,一回身推门进房,却不由得愣住了。

徐琦双颊微红,眼神醉得迷离,靠着床背,一缕长发垂在锁骨上,正眯着眼睛傻笑,见她进来了,伸出手指勾了勾。

“阿雪,来。”

柯雪无奈地摇摇头,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坐上床沿:“学姐醒了?要不要洗澡。”

徐琦摇了摇头,动作跟点了慢放似的,明显还是糊涂的。

她只好把水杯往她面前送:“那你先喝点水。”

徐琦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然后便推开了,伸出手用力地指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又像哽在了喉头,半天吐不出来。

“阿雪,你...你要好好的——”

柯雪放好了杯子,耐心地回答道:“嗯,我要好好的怎么样?”

结果不见她的回音,下一秒膝头一重,徐琦整个人歪了下去,把她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原来已经睡着了。

她无奈地笑了一声,转身出去,带好了房门。

*

KCC正赛开幕的前一天,THE派车来接她去了俱乐部;接她的是两个工作人员,见到她的时候没有多惊讶,看来是已经提前得知自己的身份了。

两个小姐姐身上穿着印着THE的logo的T恤,很热情地带她逛了一圈俱乐部,不乏人正多的食堂,柯雪没有带口罩,对着周围众人好奇的目光强作镇定——毕竟都要住进来,适应是迟早的事。

观光路线的最后才是属于职业选手的训练区域,不过现在正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柯雪不仅好奇地问道:“现在不是赛前吗?怎么都没训练啊。”

两个工作人员相视一笑,朝她摆摆手。

“电子竞技没有早晨。”

“笑神,你早晚也会习惯的。”

柯雪:...

她挠挠头,把话题转移开来:“宿舍也在这吗?我先去放个东西。”

“嗯,在的,楼上就是。”其中一个小姐姐热情地想要接她的行李,但被柯雪避开了。

“没事。”她笑着说,“楼上哪一间?”

被拒绝后那小姐姐倒也没有坚持,和善地回答道。

“走道最里面那个单人的,门敞开在,直接进就行。”

“嗯,好。”

她点了点头,兀自提着行李走上楼梯。

“嘿咻...嘿咻。”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一箱宝贝精华、水乳、眼霜、面膜、彩妆扛上了楼,她喘了口气,开始辨认自己的房间。

“走廊尽头敞开门的...嗯,这个!”

*

两个小姐姐目送柯雪艰难攀爬的背影,有点于心不忍。

她们看了一眼柯雪手上提的那个26英寸,又看了一眼底下摆着的那个28英寸。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

“不然...咱们还是帮她搬搬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

一拍即合,当即上了手,可是一抬起来才知道到底有多重,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咬紧牙关闭上嘴,踩上了楼梯。

——这要是一个人能抗上去,那她似乎更适合去练职业举重。

好不容易给抗上楼,刚把行李箱放下,她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一声尖叫差点把两人吓得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啊!!!!”

她们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还没看清什么,一阵带着轻奢香水味的小旋风“cua”一声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两人赶紧回头,扒着栏杆一看,柯雪捂着脸,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一眨眼已经窜到了楼下,以堪比第二宇宙速度的效率逃离了现场。

“嗯??”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然后便听到了身后一个咬牙切齿的男声。

“柯雪呢?立刻、给我把这个小崽子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