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奇怪?”敖椰重复了一遍,从对自进村以来的一帧帧记忆画面的回顾中抽出神,问“孩子”:“哪里奇怪?”

“就是,”“孩子”咬着“糖”想了想,答:“我听村长和我妈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她不是她’了。”

……

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这件事——“神仙”突如其来的“庇佑”占据了它们的心神,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全新的生活”上。

大家忙着适应能够穿过一切有形之物、不需要吃、不需要喝的“新身体”、联系自己周围亲近的“人”一同矫饰环境的变化维系“新生活”的稳定……直到它们大致都“心”定了,开始寻找“家庭”之外的团体,打开“门”互相走动之后,宋阿婆的异常就慢慢显露出来。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小心地嘬着沾了“甜味”的手指,说。

——在“神仙”到来之前,宋阿婆并不是现在这个“宋阿婆”。

因为没有接触过外界其它能量,年幼的魂体逻辑思维能力都停留在还“活着”的水平,叙述时注意力不大集中,所以敖椰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从“孩子”不如何连续的讲述中凑出真相:

在宋小北还活着、宋阳乐还在时,宋阿婆原本是一个因丧夫丧子而个性格外强硬的寻常老人,除了在逢年过节会对除自己孙子外的其他孩子缓和一点之外,其余时候都“板着一张脸”、“刻薄”、“很凶”,还经常时不时追打拉着自己孙子出去玩的其他孩子;但在“神仙”出现后,宋阿婆“变了”。

“她总是笑——她本来不会笑的。”“孩子”回忆着,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冷似的抖了一下:“还有,她也会和我妈她们说话了。”原先的宋阿婆是会只听是非,却很少言语的。

种种异常大约还有很多,但大“人”们察觉到宋阿婆的异常后,就直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禁止了家里的“孩子”靠近对方;后来随时间推移,大概大“人”们发现这个“宋阿婆”虽然古怪,但是“人”并不坏——至少她从没主动害过“人”,平时也与“旁人”的举动无异,只是总在别人议论她孙子的时候说“他是去外面读书了”。

当然,其实本地并没有“人”在意这话:他们无所谓宋阿婆家的孙子是死了还是活着,会说起也不过是一点谈资罢了。

不过由于“宋阿婆”对这谈话表现出的不乐意,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没再多提了。

敖椰听到这里,想起刚来时是宋阿婆领着自己去见村长的事情,眼睛看着“孩子”:“你们都怕她?”

“不、不怕啊。”“孩子”下意识地僵了一下,面露迷茫地答。

见到它的反应,敖椰回过头,垂下眼看向折断的草茎,勾起嘴角:真是……

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