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日过后，回到学校的温愿开始习惯眼下的生活。
上课，写作业，考试，日复一日。
傅迟那天莫名其妙几句话，温愿终于理解了意思。
在学校里，傅迟不再和他说话了，有什么事或者活动都会刻意避开温愿，甚至比两人认识前还要疏远。
温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问他也不说，温愿也不再自找没趣了。
失去了一个朋友温愿不是不难过，但也就这样了。
温愿赌气地想，傅迟毕竟是男主，按系统的攻略来说，离剧情人物远一点，才能好好活下去。
只有谢凛还是一如既往的烦人。
这日，温愿身体不太舒服，老师特批了假让他去医务室休息一下。
上次那个医生不在，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给温愿量了体温。
“低烧，不严重，”医生把温度计放回去消毒，“头晕的话可以去里面躺一会。”
温愿点点头，“麻烦您了。”
进到里面，温愿靠在床头坐着，腰侧忽然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温愿吓得一缩，瞪看向始作俑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吓我啊？”
谢凛嘴角勾着笑，凑过来揉了揉温愿冻得微微发红的耳垂，皱着眉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感冒了？”
温愿闷闷地“嗯”了声，“有点。”
“躺着吧，会舒服点，”谢凛用额头抵住温愿的，确实比自己的要烫，“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他很快拎了个保温杯进来，确认好温度才给温愿喝。
谢凛身上传来淡淡的碘酒味，温愿问：“你伤还没好吗？”
“不碍事，”谢凛说着顺势抖开被子和温愿挤在一起，“我给你捂捂？”
温愿往后缩了一下，“不用了吧。”
但他的身体老老实实地靠过去，谢凛在冬天就像个移动的火炉，熨烫温暖。
谢凛哼笑一声，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
谢凛大发慈悲道：“今天放过你。”
温愿耳根有点热，把自己埋了起来。
谢凛看似身经百战，实际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处男，尝到甜头后就天天找温愿要糖吃。
寻着机会就会捉着温愿按在怀里欺负一番，亲到人喘不过气软了腰都不算完。
厕所隔间，教室的角落，器材仓库，都曾是谢凛的作案地点。
今天早上来学校时还差点让人看到了。
想着想着，温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才睁开眼。
他叠好被子推开门，医生对他道：“谢凛去给你买饭了，”说罢笑道，“还真是难得。”
医务室常客，没事就打架的坏脾气谢凛居然还会照顾别人？
“对了，”医生忽然想起什么，“你进去睡觉后不久，你们班上有同学来找过你。”
温愿：“是谁呀，他说了有什么事吗？”
“我忘了问名字，长得挺好看一小伙子，”医生摇摇头，道，“没说什么事，大概就是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吧。”
-
回到家。
裴亦扬发现温愿精神不太好，关切道：“哥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唔，”温愿吸了吸鼻子，里面像塞着东西一样难受，“有点。”
裴亦扬眼神闪了闪，去给他冲了碗姜茶，“记得吃点感冒药，睡得会比较安稳。”
温愿没多想，点了点头道：“好。”
晚饭后谢凛给他买了药，温愿算了还不到时间，便洗了澡早早地躺进被窝。
但他下午睡过不短的时间，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嗓子干干的很难受，没过多久就朦朦胧胧醒了过来。
一看时间，还不到三点。
咔哒，锁扣被人撬开了。
门口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温愿本来准备下床喝点热水，顿时僵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敢睁开。
他胆子不大，属于那种就算知道小偷进门翻箱倒柜也会在床上装睡到天亮的那种。
温愿尽量平稳呼吸像平时睡着那样，紧张地问系统：【是什么人啊。】
系统从休眠中重新启动，红外检测刚一启动，那道黑影直接爬上了温愿的床。
对方似乎早有目标，摸准了睡在床中央的温愿，掀开被子自己也挤了进去。
系统在温愿惊吓得快要厥过去的时候才慢慢道：【……好像是裴亦扬。】
他探了探温愿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烫了。
裴亦扬也出了声喊道：“哥哥？”
温愿心下松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过了好一会才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
含糊地吐出半个音节，裴亦扬丝毫没察觉到温愿早醒过来，他盯着温愿睡得正沉的脸庞，忍不住凑上去堵住了温愿微微分开的唇瓣。
温愿：【！！！】
不过短短一分钟，温愿的小心脏简直像被雷反复煎过。
和系统说话都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他……他？】
下一秒，裴亦扬的手从睡衣下摆钻进来，贴着温愿平坦光洁的小腹缓缓往上摸索，温愿一身的皮.肉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滑腻细致，让人爱不释手。
裴亦扬毫无章法地逗弄着温愿的双唇，舌尖生涩地在唇缝试探着深入的同时，目光一寸寸地描摹温愿精致的睡颜，着迷而又充满十足的攻击性。
被他压住的人下意识挣动着，长而卷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眉间不自觉蹙起一点弧度。
手指碰到一处嫩生生的突起，裴亦扬情不自禁揉捏了一下，温愿差点绷不住轻哼出声。
太过了。
温愿小脸煞白，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对方，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弟弟大半夜的不睡觉，会偷偷进来对自己做这种事。
这段时日，裴亦扬平时偶尔也会时不时对他摸摸抱抱的，并变本加厉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还算克制，温愿只当他缺爱，在撒娇。
可现在看来，很明显不是。
温愿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贴着自己的某个部位变得炙热滚烫起来。
“裴亦扬，”温愿骤然发力，毫无防备的裴亦扬被他掀了下去，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嗓音有点沙哑，“你在干嘛。”
温愿宛如质问的话语让裴亦扬如坠冰窟，连同身下一起垂下了头。
温愿一向睡觉很沉，更何况还吃了感冒药，怎么会突然醒过来。
裴亦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发现，至少不该是今天。
他觉得自己够小心翼翼的了，他还不敢太放肆，只是今早他在七中门口看到谢凛亲哥哥，才冲动了一次。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哥哥还是自己一个人的。
温愿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试图和弟弟讲道理：“我是你哥哥，你不可以对我……”
“那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就可以了吗？”
温愿蹙起眉，“什么？”
既然被发现了，裴亦扬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把一切说开好了。
他望着温愿的双眸道：“那他就可以了吗？”
心脏被稍稍提起，温愿尽量保持平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亦扬吐出一个名字：“谢凛。”
“哥哥，今天我都看到了，”裴亦扬冷冰冰地陈述事实，只要回忆起那个画面裴亦扬的嫉妒都能化为实质把谢凛千刀万剐了，“学校侧门，谢凛对哥哥做那样的事情。”
那样自然而然地亲吻，没有三五次会有那么熟练吗？
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温愿咬了下唇，这该怎么解释，和谢凛之间的事情温愿自己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明明没有在一起，却会做如同情侣一般亲密的事情。
说不上喜欢，但好像也不怎么排斥。
见他不说话，裴亦扬步步紧逼道：“哥哥喜欢谢凛吗？”
温愿下意识否认：“没有。”
裴亦扬的眼睛亮了一瞬，“既然他都可以，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只这一句他们就绝无可能。
像是察觉到了温愿又要搪塞自己，裴亦扬道：“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兄弟。”
“大不了让他们离婚不就好了。”
……简直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温愿叹了口气，无奈地岔开了话题：“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那哥哥呢？”本能提醒裴亦扬，温愿想要离自己远远地。
温愿含糊道：“我也休息了。”
裴亦扬在温愿心里的信誉已经跌停了，他欲言又止了一会，不敢再多说，免得惹哥哥更加厌恶自己，便恹恹道：“那我先回房了。”
他那副模样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得不行。
要不是刚才的事，温愿大抵就心软了。
在他走后，温愿回忆了下和裴亦扬相处以来的各种细节，他在这间屋子里根本待不下去了。
裴亦扬的情绪太不稳定，做事也只顺着自己的性子来。
刚才都摸自己那里了……温愿脸烧起来，他怎么会摸那种地方啊？
说实话，温愿很害怕。
毕竟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上锁的门他都能打开，更别说以裴亦扬的体格，要真做些什么事情，温愿根本抵抗不了。
片刻后，裴亦扬听到楼下大门响了。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可他知道自己现在下去，只会把哥哥推得更远。
半晌，他收回了手，脊背靠在冰凉的门板上，仰着头闭上了眼。
【现在该去哪啊。】
温愿委屈巴巴地抱着膝盖蹲在树后面躲着风，入冬后温愿越来越怕冷，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就跑出来了，冻得他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难道还特地回去拿一趟衣服，搞得像做戏给人看似的。
系统：【是您自己决定要出来的。】
【虽然是这样，】温愿万分后悔，赌气道，【可是……不对啊，就该让那个小混蛋离开我家的！】反正我又没错！
系统知道温愿心软，肯定不忍心把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孩子赶出门来。
便替他找了个借口：【您现在住的是裴家的房子呢。】
温愿气哼哼：【就你话多。】
手机的通讯录只有两个名字，温愿从没觉得自己来这个世界后居然混得这么差。
他的手指在谢凛和傅迟之间悬着，迟迟没有拨通。
系统理智地给出建议：【还是联系男主吧，他比较可靠。】
温愿起初也是这么想的，谢凛要是过来了八成要揍人。
可是……傅迟最近明显躲着不搭理自己。
一阵刺骨的夜风吹过来，温愿把脑袋埋在腿里小声地打了个喷嚏，手指无意间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手机轻轻震了一声，不知道打给了谁，电话已经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