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耳鬓厮磨着黏糊半晌,裴辞恋恋不舍地坐直了身子,扼住卫斐作乱的手?,努力板起了?脸来,小声抱怨道:“阿斐,你再这样下去,朕今日是彻底没法做正事了?。”

卫斐长长地“哦”了?一?声,乖乖站好,也同样眨着眼睛小小声道:“嫔妾还以为,陛下?宣嫔妾过来伴驾,就是想看到嫔妾这样呢。”

“朕是想见你,但朕不是想你……”裴辞掺着点甜蜜认真地困扰起来。

卫斐看着他抿着唇笑。

裴辞这才?恍然卫斐又是在故意作弄人了。

裴辞摇了?摇头,非常无奈,但也丝毫不曾觉得有被冒犯过什么。

外间传来张禄明显是刻意压低了??通禀声,像是怕会?惊扰了什么一?般:“陛下?,宋相和汤尚书一行在前殿求见。”

卫斐微微纳罕。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这可正是马上要用膳的时辰,有什么事情,至于急得连个午膳都来不及用,便匆匆忙忙要进宫觐见。

裴辞亦是听得怔住,继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霎时一整,肃然道:“快请。”

卫斐便乖觉地主动避到了东暖阁去。

之后一直到未时正,正殿里都一没有人去御膳房通知传膳、二?没有人来东暖阁宣召卫斐。

卫斐眉心微蹙,也不知道这些朝堂??大人们又是有多么紧要??事情要议,连个饭都不让人吃了?……卫斐有心提醒,便嘱咐张福平去整饬了?冰镇梅子汤来,亲自送到了明德殿去。

卫斐托张禄通禀罢、被传进去的时候,户部尚书汤硕正面朝皇帝说得喉咙发干,鼻子尖得一?下?子便被梅子汤的清甜香气捕捉了?心神,嘴里??唾沫都多了?起来。

汤老先生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眼珠子一?下?子就凝结住不会?转了。

嘴里喃喃着道:“朱,朱……”,朱了半天,最后也没有把“朱泓默”三个字完整流畅地吐出来。

户部尚书汤硕,其人事也称得上是个传奇。

——他本是钦宗朝晏平五年的新科进士,年少得志,春风得意,但奈何鱼跃龙门没有两年,就因性情跳脱御前失仪为上所恶,终钦宗一?朝,不得重用。

碌碌无为苦熬了大半生,一?直熬到五十八岁那年,才?被光宗皇帝矮子里拔高个般地选给了?九皇子开蒙,成了?后来的瑞王殿下、而今皇帝??授业恩师。

汤硕而今胡子头发到眉毛,一?抓一?大把??白花花,本早已该是含饴弄孙??年纪了?。奈何先靖宗皇帝骤然暴病而亡,今上仓促登基,朝中局势纷杂、派系林立、一?团乱麻……汤硕不得不为了自己??关门弟子重新出山,这把年纪还苦捱着做事。

是而,年纪上做祖孙都绰绰有余??师徒二?人,关系分外亲密,平时或多或少还规矩一二?,但今日一是因为实在苦夏苦热,闻着梅子汤沁人心脾的清甜香气,剩下那漫漫长的政务再也说不下?去了;二?也是乍见卫斐,老人家一?时也瞧得失了神,忍不住便开口赞了?句:“好俊俏的一?个小姑娘。”

卫斐福身见礼的动作行到一半,一?下?子被这句说不上冒犯、但也绝对不怎么合乎礼仪规矩的称赞给弄愣住了?。

汤老先生嘿嘿一笑,并不心虚,甚至还非常自来熟地朝卫斐点了点头,捋着白胡子厚颜讨要道:“这梅子汤不腥,闻着就甜,不知可否有老朽们??一?份?”

卫斐下?意识先抬眸向皇帝瞧去,裴辞对她微微颔首,示意无妨,卫斐便笑开了?,朝外招手?一?示意,柔柔回道:“老大人不嫌弃就好,给各位大人都备上了???。”

张福平立马跟上,给明德殿内??君臣一一?满上。

裴辞便朝着卫斐笑了?笑,温声道:“都未时了,不如正事先停,诸位大人先随朕用了午膳再议不迟。”

殿内几个臣子闻言都如释重负,里面年纪较轻、经事不多??那个,脸上??神采是一下?子立马就振发了起来。

汤硕见状,看得差点笑喷了出来,三口两口喝尽碗中物,擦了擦嘴,促狭地调侃皇帝道:“往日无论谈到多晚,陛下?就跟磕了?仙丹一样,百毒不侵、饥困不入,可从没像今日这般提什么用不用膳的……可怜老朽一把脆骨头了?,跟着陛下?忍饥挨饿??,很是受了一?番‘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之苦。”

“老师,”裴辞听得非常无奈,苦笑着道,“往常是朕疏忽了,以后定不会?了?,您老莫再怪罪了?。”

汤硕便停了?嘴里??絮絮叨叨,定定凝视了?裴辞半晌,倏尔慈爱一笑。

“这成了?家,果然就是不一?样了,”汤硕老怀大慰地感慨道,“陛下?现在可是要比往先有人气多了?。”

帝王师徒随心闲聊,旁??臣子尚且都还不好插嘴,更遑论卫斐。

实际上,卫斐已经趁着这么几句话??功夫不动声色地缓缓往殿外退去,预备赶在传膳前再派人过去叮嘱御书房几句。

孰料,就是在这么一?个微妙时机,殿内一?中年男子突然出了声。

前言卫斐先时没怎么注意听,大抵是皇帝在与自己??老师客气,说到并非自己长进、全赖卫斐心细云云。

然后那中年男子便幽幽地接了?句:“兰心蕙质,确实不俗。”

殿内气氛登时诡异一?寂。

裴辞??眉心不易察觉地蹙了?蹙。

须臾,还是汤硕呵呵笑了?笑,捋了?捋胡子,打住话茬,主动转了?旁??。

辞别皇帝、从明德殿出来后,卫斐便若有所?地朝张福平问道:“‘兰心蕙质’四字,你可知又另作何解?”

“娘娘,”张福平小心翼翼地瞧罢四下?无人,这才?遮遮掩掩地暗示卫斐道,“方才说话??那是朝中的肱骨重臣,宋相宋大人。”

卫斐先前虽从未见过宋偓,不过看其时殿内君臣几人的姿态作派,心里也大略猜到了那身材高大、面容削瘦的中年男子当该何人。

卫斐心念神转,当即便意识到:“‘兰心蕙质’,原指??是懿安皇后么?”

张福平错愕抬眸,嘴巴微张,半晌无言,实在是心里惊讶极了?。

“娘娘难不成曾听说过那首词么?”张福平下意识便作了?如此猜测,不过立马便被卫斐给摇着头否认了?。

张福平顿了?顿,先在心里很是佩服了?一?番自家娘娘??机敏,沉吟片刻,如此与卫斐解释道:“先靖宗皇帝在东宫时,礼贤下?士,颇有仁名,太子妃从旁为辅,亦广为称颂。”

“最先便是有个东宫的门客作了?首诗来称赞太子妃,言其‘蕙质兰心有深寄,剡藤数丈披清气*。居然独立脂粉外,仍嗟举世无知者。*’……后来此诗越传越广,时人便以‘兰心蕙质’来代指东宫里??太子妃。”

卫斐不由想起:懿安皇后昔年嫁入东宫三载无所出而太子亦不愿纳妾……想来夫妻二人也曾很是有过一?段好日子??。

无怪乎皇帝道自己还曾羡慕过兄嫂伉俪情深。

只是宋偓用曾经旁人拿去夸赞懿安皇后宋氏的言辞来赞卫斐,旁人看在他乃懿安皇后亲父的份上,自然无法怪道他逾矩冒犯,但之于突然便被迫放在与懿安皇后同样地方相比??卫斐……却是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是不怀好意了。

宋偓想借这来讽刺什么,挤兑卫斐只是个妾么?还是想去提醒皇帝,他把人荣宠太过,卫斐现得??已然是宋瑶彼时在东宫的尊崇,暗示皇帝已经失了妻妾之礼……卫斐漫不经心地想着,倒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无论裴舸过继还是出宫,懿安皇后本人却都必然得要远离后宫中心了?。

而至于宋偓,那是前朝??范畴,由得皇帝自己慢慢去清肃收服,卫斐更没有去掺和???心意。

对于已经是过去式??敌人,卫斐一?向无视得很彻底。

正是这般想的,转过一?拐角,便马上又撞见了?另一位“过去式”。

不过,此番却再不好说是敌了?。

两边乍见,陆琦先退一?步,掀起衣摆,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问安:“见过毓贵人。”

张福平立马上前,挡在卫斐面前,以示男女有别。

卫斐倒是笑了?笑,不怎么在意地随口道:“原来是陆大夫啊……这是又入宫来为小殿下看诊了??”

“今日也是最后一次了,”陆琦微微一笑,“这回可是彻彻底底,活蹦乱跳了?。”

卫斐??神色微微一凝。

张福平微微蹙眉,总觉得这宫外来的大夫形容仁寿宫小殿下终得痊愈??词语……有那么几丝丝??诡异与古怪。

——“活蹦乱跳”尚可说是描述小殿下康健之态,“彻彻底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卫斐却立刻便听明白了。

也是,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事,她昨日才在宫宴上撞见了?陆琦,今日便又再见……这几率可实在并不怎么“偶然”。

却原来本就是陆琦刻意等在这里、特来与她辞别的了?。

陆琦是“彻彻底底”不会?再进宫了。

卫斐早料到以陆琦古怪的脾性与特殊??身份,是绝不会?在洛阳皇城久留??。

甚至对方早先竟然会同意入宫为皇室看诊,都大大出乎了?卫斐??意料……但,不见不念,见了?再别,离人时刻,终是有那么些微的惆怅在。

“那日后恐怕再难能在宫里遇着陆大夫了?,”卫斐悠悠地叹了口气,极诚挚地感叹道,“还未来得及谢过陆大夫昨夜在宫宴上于舍妹的大义相助……福平,速速回承乾宫去,替本宫给陆大夫包上一?千两纹银的酬赏。”

卫斐锁着家底那几个大件的钥匙都放在张福平那里收着,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张福平虽然心里觉出了丝丝莫名,但卫斐有令,他不好推辞,垂首应了?句是,便一路疾行朝着承乾宫奔去。

边上剩下??安顺却是个远不如张福平敏锐??,他云里雾里地听着两边对话,隐隐约约勾勒出来的真相是:哦,这宫外来的野大夫治完了?仁寿宫??小殿下,现是个没用的废人、没法再寻由头进宫来了……这是听说了?仁寿宫那位在自家娘娘手?里吃了?好大一?个闷亏,改想来自家娘娘这里献殷勤,指望着娘娘抬举他一?把么?

好在娘娘聪慧过人,马上便断然决意破财消灾,用一千两纹银堵上了?这大夫挟昨日恩以图相报的狼子野心……安顺得意地如此想道。

“贵人客气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琦拱了拱手,都没有怎么推辞,便异常坦然地接受了?,“在下观贵人面色发虚,可是苦夏?这里正好有一?盒祖上代代相传??人参养荣丸,呈献于贵人,还望贵人珍重玉体。”

安顺撇着嘴接过了?陆琦双手奉上??白瓷瓶,心中暗暗鄙夷对方:区区一盒破药丸子就白套了?一?千两纹银走人,可真是厚颜无耻得紧。

卫斐从安顺那里接过,打开瓷瓶轻轻一嗅,眉间神色顿时尤为深邃。

“好浓??参味,”卫斐微微笑道,“确是好药,陆大夫有心了?。”

好吧,安顺不得不复又默默在心里补充道:自家娘娘是熟通药理??,也许这宫外来的野大夫是还没死心,还想送个好东西讨娘娘欢心,好图谋高位呢……

“贵人能瞧得上它,”陆琦也拱了拱手,礼数完备,笑着客气道,“就是它莫大??福气了?。”

十年君子之交,几夕交浅言深,最后告别时的情谊,也全散在这一?瓶丸药、一?千白银里了?。

卫斐回到承乾宫后,屏退四下?,从多宝阁上拿了个一模一样的白瓷小瓶下来,将药丸全部倒进去,然后信手?一?扬,便打碎了陆琦送??那个。

果然,将碎瓷一一?仔细辗研,便能缓缓窥得一?薄如蝉翼、刃比刀锋,似纸非纸的特殊之物。

卫斐展开,细细读罢,便将其放于殿内墙角放置??冰水中浣洗净了?。

——陆琦这方子改的好,观其药理,无论避孕??效果、还是对身体??损害……都比卫斐先前单靠自己想的那个好上许多。

卫斐淡淡地想着:果然专业??事情,还是得要专业??人手来做。

可惜陆琦身份殊异,终不能为她在宫中所用……卫斐想到一半便摇了?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说到底,就算在荥阳时,她与陆琦本身也都没有多熟稔。

不过就是两个志趣脾性还算相投??陌生人,在非常特殊特别的境遇下?,极为偶然窥得了?对方最隐秘难言、保守多年的那个秘密。

然后情知谁??心眼也不比谁少、谁也糊弄不了?谁??两个人不得不端起友爱义气??假面来,淡淡相交十年余。

当初陆母死的时候,卫斐便已然意识到:她与陆琦之间最后的联系都被彻底断开了?。

或者应该说,荥阳与陆琦的缘分尽了。

她们终将分道扬镳,或迟或早。

只诡异??是,卫斐早于陆琦之前离开荥阳,兜兜转转,同样作别故老??陆琦,竟然也跑到了洛阳来……

其实时至今日,卫斐都没有想明白陆琦好端端地来洛阳城是作什么了?。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紧要事,卫斐也无意为难自己,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干脆咬着瓶口连吞了?三丸避子丹下去,算是给先前情/事后自己弄得不大好??防备措施一个聊胜于无??补救。

才?刚刚把吃完??避子丹收起来,外间一阵噼里啪啦地混乱脚步声,张福平阻拦不及,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卫淑女气汹汹地闯了进去。

卫斐讶然回首,奇怪道:“这是遇着谁了?,给气成这模样?”

卫漪死死咬着嘴巴不说话,只挥挥手,作势要卫斐先去斥退紧跟在自己后面进来、正探头探脑着??宫人们。

卫斐一?个抬眼,承乾宫里被惊动的宫人太监们迅速乖觉地如潮水般退尽。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卫漪抱住卫斐??胳膊尖叫道,“斐姐姐,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恶毒、那么厚颜无耻、那么不知所谓、那么自以为是的人啊!”

卫斐一?下?子给听笑了?,阖上眼睫略略思索片刻,猜测道:“你今日去了?慈宁宫?撞着了?张家姑娘?”

卫漪瞪圆了?双眼,嘴唇颤抖,抖了?半天没抖出一个字来,只一脸白日撞见了?鬼的纠结表情。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全是我现猜??,”卫斐及时地安抚卫漪道,“我只是估摸着,这宫里??人就这么几个,早先也都熟了?,也没见着哪个能把你气成这模样的……怎么,你与张家姑娘起了纷争?”

“我哪里敢与她起纷争啊,那可是太后娘娘??心尖尖肉,我们无倚无恃??,我哪里敢得罪人家那世家贵女啊!这不是给姐姐你和?卫家招祸么?”道理卫漪都还是懂得??,就是心里依然仍实在是太过恼火,气鼓鼓之后又是一阵紧密??低落,难受道,“我就是生气啊,气自己不过,当时听了那话,到底也没敢一鼓作气冲上去撕了?她的嘴!”

卫斐笑着亲手给卫漪倒了?杯热茶,含笑道:“先消消气。到底是怎么了?,你说与我听听,我们想个法子暗暗把场子找回来就是。”

卫斐没有主动问时,卫漪满脸的“我好气啊”,一?副等着卫斐来关怀宽慰的模样。

但等?卫斐当真开口问了,卫漪反而却又扭扭捏捏不想说了?。

“算了?,”卫漪忸怩了大半天,最后也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用一张稚气未脱的娇憨面庞,老气横秋地来了一?句总结陈词,“也是我自己先看走了眼。我原还以为……可真是没想到,那萧惟闻也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姐姐你当年拒绝嫁给他还真是拒对了。”

——想当年萧惟闻高中时,有一?阵子,卫老太太反反复复与自家人叹息着错失了一?桩好姻缘,没成姻亲、恐还反要弄成仇。

只当事人卫斐八风不动,毫不在意,像是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似??。

卫漪曾经很认真地为姐姐惋惜过。在她眼里,卫斐与萧惟闻郎才女貌,甚是相配;又有指腹为婚之姻缘,简直是话本子成真,叫人看了?,便是活生生??“只羡鸳鸯不羡仙”七字。

可惜这“话本子”不甜,中途神来一笔,一?道衙门变故,坎坷得险些折掉萧惟闻前途??同时,也彻底把这场姻缘话本转成了?虐恋情殇。

卫漪还曾暗暗揣测过:也许斐姐姐那么认真努力地学习那些东西,早先原是为扶助萧惟闻重振萧氏而起,后来眼见二?人彻底无缘,才?干脆原封不动地拿去用于了?进宫选秀一?途。

当然,这些全是卫漪一?家之言。——他们卫家长辈口风很紧,对外是从不承认曾有过这么一?桩鸳鸯旧梦??,只道五姑娘一?直是在为进宫事宜作准备。

卫漪七想八想了这一?大遭,在心里默默把萧惟闻骂了?个狗血淋头,卫斐却恍然醒神,按了?按眉心,沉默了?一?瞬,冷不丁道:“漪儿,你不会?是听到了张家姑娘提及萧大人‘早逝’??……”

后面那个词该用什么,饶是机敏如卫斐也不由卡了壳。

卫漪半口茶咽到一半,霎时被呛到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卫斐连忙给她轻柔抚背。

“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卫漪趴着咳了半天,才?将将缓过来,再没力气气这个、骂那个了?,只有气无力地抱怨道,“你该不会?是个半仙托生??吧……”

“我能知道,自然是因为,”卫斐也是无奈极了?,“萧大人以‘早逝人’之名拒绝张家姑娘婚事??时候,我就在当场。”

“他怎么能这样,还当着你??面咒你早死?”当事情匪夷所?到了一?定??程度,当事人往往不会?再继续惊讶,反而很自然便情真意切地反思起是不是自己哪里会?错味了……卫漪当下?便是如此。

认认真真地想了半天,卫漪满脸狐疑道:“姐姐,你们两个不会?私下?里还有联系吧?……这难道就是官大人与众不同??示好之语?我是看不懂你们了。”

卫斐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太生气,只平静道:“入宫以来,偶遇三次,一?次是陛下?那里;一?次是他救你;再就是跟着张家姑娘出去‘更衣’更到的。”

卫漪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不敢再说什么。

“我从来就不喜欢他,他也没有真正喜欢过我一?日,”卫斐顿了顿,平静解释道,“萧惟闻愤愤不平的,是与他指腹为婚之人辜负了?那门亲事……至于那人是你、是我,于他都毫无殊异。”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乱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钟清叔题薛五兰卷》作者:吴梦旸(明代)

薛五嫁人苦不早,皆知倡家擅技巧。

写生乃是第一技,所见无如此卷好。

蕙质兰心有深寄,叶叶茎茎吐幽思。

其余点缀亦复佳,剡藤数丈披清气。

画兼题咏频致余,余亦每呼薛较书。

居然独立脂粉外,芗泽全抛弦索疏。

通国名娃出其下,仍嗟举世无知者。

眼中钟叔比钟期,此卷只应遗叔也。

叔也有情情复起,我题情语情如水。

枉教梦到湘江头,湘江水绝兰枯死。

诗是乱用的,作者能力有限,看出问题的小可爱轻拍~

明天周末,争取加更,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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