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和唐秀懿的婚礼定在了半个月后。

婚礼低调地筹备着,唐秀懿什么都不用做,照常上班,只等结婚那天作为新娘出席就好。

楚修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变化。

九点上班,五点下班,下班后先带江知宴去健身房运动一小时,然后回家吃晚饭,饭后还得出去遛弯,遛个半小时回家洗澡,洗完澡进行睡前娱乐——看电影或者打游戏,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一边是唐秀懿好菜好汤地喂食,一边在楚修的监督下合理运动、健康作息,江知宴的身体迅速地好起来,虽然依旧很瘦,但好歹有点肌肉,比之前瘦骨嶙峋的强多了。

转眼之间,到了四月中旬。

春花谢得差不多了,绿叶抽芽,夏天跟着冒出头来,白天的太阳已经有了灼人的温度。

江知宴午睡时被热醒了。

迷瞪片刻,他突然发现,鸡儿梆硬。

大概是前段时间身体太虚的缘故,他比出家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现在身体养好了,沉睡了许久的小怪兽也跟着苏醒了,精神昂扬求安慰,江知宴当然要满足它。

自摸了一会儿,江知宴突然感觉怪怪的。

不算植物人那十个月,他住进闻鹤西的身体也快一个月了,适应得很不错,差不多已经到了灵肉合一的程度,可现在,他却忽地生出一种在撸别人的鸟的诡异感,这可太他妈奇怪了。

这种怪异感刚冒出来,小怪兽就迅速地萎靡下去,精神不振了。

“操……”江知宴趴着,颓丧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像刚打了一场败仗。

这该不会变成心理障碍吧?

以后他都石更不起来了怎么办?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喂,修哥,”江知宴微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有事吗?”

“吵到你午睡了?”楚修问。

“没有,”江知宴坐起来揉眼睛,“我醒一会儿了,躺着发癔症呢。”

“晚上楚珩请吃饭,”楚修说,“你也来。”

“我去合适吗?”江知宴问。

“合适,”楚修简单粗暴地回答,“我把时间地点发你微信上,到时候你直接过来就行。”

“那好吧。”江知宴说。

顿了顿,楚修说:“怎么了?听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没有,”江知宴低声否认,“就是还没醒透呢。”那么羞耻的事,他可不好意思跟楚修说。

“别赖床上了,起来洗把脸就清醒了。”楚修说,“我得去忙了,挂了啊。”

结束通话,江知宴怔怔地想,楚珩和唐秀懿再过两天就要结婚了,今晚这顿饭应该算是婚宴之前的家宴吧,他一个外人去算怎么回事啊?但既然楚修让他去,那他就去呗,想那么多干嘛。

手机响了声,楚修发来微信:[19点,兰亭雅筑,别迟到了。]

江知宴回了个“嗯”。

起床冲个澡,清醒了。

换上短袖短裤,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一盒冰淇淋,再拿把勺子,去到客厅,把冰淇淋往茶几上一放,然后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视,响着声音让家里热闹些。

江知宴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看手机。

他在浏览招聘网站。在楚修家无所事事地窝了半个月,他都快无聊疯了,现在身体好了,当然要赶紧找份工作,挣钱还债,他都欠楚修好几万了。

刷了半天招聘信息,却一封简历都没投出去。工作岗位是很多,可人家要求的那些技能,比如熟练使用办公软件、英语四六级、相关工作经验等等,他都不具备。

愁得他吃冰激凌都不甜了,心情有点郁闷,想出去遛遛。

把没吃几口的冰激凌盖好放回冰箱,勺子洗干净,拿上手机,戴上帽子,换鞋出门。

楚修家的小区虽然老旧,但地理位置很好,紧挨着商圈,商场、超市、餐厅、医院都有,生活特别方便。

江知宴戴着耳机听歌,漫无目的地乱走。

他又高又瘦,细胳膊长腿都白得发光,自带引人注目Buff,走到哪都惹得路人频频看他,幸亏他戴了帽子,若是把脸露出来,大概要被当成明星围观了,所以说长得太好看也挺让人烦恼的。

有点渴,正好路过KFC,就进去买了杯雪顶咖啡。

为了长肉,他最近狂吃高糖高热量的东西,可没什么效果,体重增长极其缓慢。

吸着咖啡从KFC出来,往前走了一小段,江知宴被一个立牌吸引了目光。

立牌上写的是招聘启事,西餐厅招服务员,不需要工作经验,形象气质佳即可。

看完,江知宴毫不犹豫就朝餐厅走去,对什么都不会的他来说,这份工作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进了门,服务员热情地欢迎他,江知宴礼貌地摘下帽子,微笑着对服务员说:“你好,我要应聘服务员。”

女服务员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半晌,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江知宴以为她没听清,就重复了一遍,女服务员又“啊”了一声,说:“你、你跟我来。”

江知宴被领到了经理跟前。

经理是个大姐,一听他是来应聘服务员的,顿时笑了:“你长这么好看,当服务员可屈才了。”

江知宴说:“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经理点点头,笑着说:“行,你被录取了,明天来上班吧。”

江知宴有点懵。

这就被录取了?Soeasy!

经理简单地给他讲了讲工资和工休制度,又嘱咐他去办健康证,就让他走了。

出了餐厅,江知宴戴上帽子,掏出手机给楚修发微信:[修哥,办健康证应该去哪?]

楚修直接打过来,问他:“办健康证干嘛?”

江知宴美滋滋地说:“我刚找了一份工作,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做服务员,一个月工资四千五呢,是不是挺棒的?”

楚修在那边笑,江知宴问:“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你瞧不起服务员啊?”

“不敢不敢,”楚修急忙否认,“你要是去做服务员的话,那家餐厅的营业额一定会飙升的。”

“什么意思?”江知宴没懂。

“秀色可餐啊,”楚修笑着说,“你这么好看,一定能给餐厅招揽很多顾客。”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视觉动物。”江知宴怼他一句,催促:“快告诉我,去哪儿办健康证。”

“知宴,我给你双倍工资,别当服务员了,”楚修说,“来给我当助理吧。”

江知宴停下来,站在路边的树荫里。

双倍工资,就是九千,这对18岁的江知宴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我什么都不会,”江知宴很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我可以教你。”楚修顿了下,“我本来想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再跟你说的,既然你这么急着想上班,那我就现在通知你,江知宴先生,恭喜你被聘请为CM集团百货事业部运营中心副总经理楚修的助理,下周一开始上班,不得有异议。”

江知宴:“……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楚修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别办什么健康证了。”

“遵命,楚总。”江知宴笑着说,“话说你的职称好长啊。”

楚修说:“我长的可不止职称。”

江知宴:“???”他很快反应过来楚修在开黄腔,笑着骂了声“流氓”,直接挂了电话。

工作的事就这么敲定了,江知宴想着楚修每天上班都西装革履的,自己应该也需要置办一套正装,于是折返,往商场的方向走。

西装、衬衫、领带、皮鞋,江知宴已经尽量挑便宜的,可一整套置办下来,还是花了小三千。

楚修前阵子教他手机支付,顺便往他微信里转了一万块零花钱,让他随便花,花完再给。

江知宴时常觉得,楚修对他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好哥们的限度,不仅给吃给住给买买买给工作还大把给钱花,这完全是毫无节制的宠溺了,比老爸对他还好呢。

江知宴既感动,又有些惶恐。

他忍不住猜测,也许楚修对闻鹤西余情未了,所以把他这个冒牌货当成正主来宠了。

他又想,如果楚修想睡他,他该怎么办?

但他只是极偶尔的才会胡思乱想一下,绝大多数时间,楚修在他眼里都是个对他超级好的大哥哥,他甚至对楚修有一点点崇拜——成熟稳重,勇敢善良,年轻有为,是他想成为的那种人。

回家的路上,江知宴给餐厅经理打电话道歉,说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所以不能去餐厅上班了,经理虽然遗憾,但也没怪他。

回到家,反正闲着没事,江知宴就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权当锻炼身体了。

擦的擦拖的拖洗的洗,忙完出了一身汗,江知宴吃点东西垫巴垫巴,又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回房间换衣服。

他觉着应该是个挺正式的场合,穿太随意了不礼貌,穿太正式又显得傻气,琢磨半天,最后决定白衬衫搭黑裤子,再配双运动鞋,感觉刚刚好。

临出门前,楚修打来电话,问他出发了没,江知宴看了下时间,刚六点,就说一定准点到。

可他低估了晚高峰的堵车程度,在出租车上堵了二十分钟一动不动后,江知宴果断下车改坐地铁。

地铁挤成马蜂窝,鞋被踩脏了,白衬衫也挤皱了,还出了一身汗,澡算白洗了。

好在没迟到,江知宴在18:55赶到了兰亭雅筑门口,楚修已经等他半天了。

楚修上下打量他两眼,笑着说:“像刚下课的高中校草。”

“什么叫像,我高中本来就是校草。”江知宴累够呛,勾肩搭背地往里走,“我穿这样还行吧?不会给你丢人吧?”

楚修笑着说:“不丢人,特长脸。”

江知宴斜楞他:“你老笑什么呀?中彩票啦?”

楚修把翘起的唇角抚平些,说:“以后我就是你BOSS了,可以尽情地使唤你压榨你欺负你,想想就开心,开心就想笑,有问题吗?”

“靠,”江知宴突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够阴险的你。”

楚修又控制不住地笑起来,江知宴特别想打他。

进了电梯,楚修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周海鸿也来了。”

“啊?”江知宴意外,“我还以为是家宴呢,他来干嘛?”

楚修说:“也算是家宴吧,就他一个外人。”

“我也是外人啊,”江知宴忍不住打退堂鼓,“要不我不去了吧?”

电梯门开了,楚修勾着他的脖子往外走,笑着说:“你是内人,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