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的意味太过重,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暗处的付丧神一愣,似乎,不清醒时,顾全大局的样子,两个人,把刀对持,似乎要打起来。

再隐藏下去也没意思,付丧神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暗处走出来.

乌泱泱占了大半个庭院,早川泽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个黑团团,形状大小各异,今天得是必死无疑了。

我的女神还没有追到啊!从小到大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这样死去是不是太亏了呀?早知道我就去放浪形骸,流浪江湖,做一个采花大盗了,啊啊啊……

目前这个黑团团,似乎是一副保护的样子,难道他是个好人?原来,这些黑团团中也有好人呀!

早川泽缩了缩身子,尽量把自己藏在这个黑团团身后,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死无全尸。

“一期殿,你……”烛台切光忠欲言又止,

“既然一期殿这么喜欢这个审神者,那么麻烦您带他去天守阁了吾等就不奉陪了。等一下,我们要在大厅开个会,欢迎审神者前来。”三日月宗近截住话头,金色的瞳孔中晦暗不明。

当然在早川泽眼里就是一群黑团团,声音还诡异的好听如莺啼,在那儿一对一的说了起来,若无旁人。

然后黑团团一个个都散了,就留下眼前,持刀保护的。

“你随我来吧!”散去黑雾,一期一振露出自己的面容。

淡蓝色的头发,和男神倒有点相像,只是男神的面上总是面瘫,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感受到心中的温和。

而他,面上带着的僵硬的微笑,拒人千里之外。

他身上的衣服,是军装?面前有金色的绶带,格外华丽,只是似乎已经有些破旧,边角也有些发白。

怪不得他人这么好,原来是军人呀,应该得到尊重,等我出去了,一定要给他买一套新的!早川泽暗暗思虑。

还瘫在地上,早川泽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上如同被碾过了一样的疼痛,动一动都有些困难,暗暗咬住下牙,给自己加油,一定要起来,膝盖半弯着,突然有一根筋抽搐一下,登时站立不稳,就要向旁边倒去。

一期一振叹口气,这小兔子还真是有些娇气,只受了这么点伤,就故意东倒西歪,是在撒娇,想要抱抱吗?算了,这次就随了他的心意吧。

长臂一伸,把早川泽抱起来,只是这个抱着的姿势,怎么这么像婴儿啊?

早川泽坐在一期一振的臂弯里,生无可恋,太丢脸,不过这里也没有正常的人看着,这样走正好不痛,早川泽苦中作乐的想。

一期一振腿很长,迈步的速度又快,不多时便到了天守阁。

“好了,下来吧,不要撒娇了。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一期一振偏过头,一看见他,心就软了像棉花似的,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在他的面前,可是,审神者不能宠,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硬一点。

“哦,”早川泽扁扁嘴,眼前的屋子,墙壁上面裂痕遍布,有几颗爬山虎,钻在了墙缝里,地上便是灰尘,还有几处不明的污渍,有些恶心,床榻上,也没有什么被子,垫褥什么的,当时有一些软趴趴的东西。难道我真的要住在这种屋子里吗?早川泽有些恶心,可是,之前被他们吓着了,不敢说,也不敢问。

“怎么这么爱撒娇呢?”听出他话里面的委屈,小兔子软呼呼的,抱着又舒服,说放下来,一期一振还真有点舍不得,决定在放纵自己一次,“抱你进房吧!”

“这屋子……”一期一振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早川泽身上移出来,注意到满屋子狼藉,皱眉,小兔子这么娇气,住在这里,搞不好会生病,“乖,这屋子不能住人了,我把你抱到我们屋子里去吧!”

又可以多抱一会了,get√

“嗯嗯,”早川泽在心底里偷乐,这个军哥哥果然靠谱,爱死他了。

很快就到虽然并不华丽精致,有些空旷,但是却显得格外可爱的,最重要是很干净的屋子。

是的,现在早川泽对屋子的要求已经降低了干净就可以了,也是很可怜了。

“你现在这待会儿,受伤有点重,需要处理,我去找药研过来。”一期一振用清水擦拭掉早川泽身上的血迹,露出伤口,莫名的感到一丝心疼,他曾经受过的伤,比这个要严重千倍百倍,他也没有吭过一声,没有喊过一句痛,可是这个小兔子这么娇气,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在他身上?

“嗯。”兵哥哥人真好,早川泽乐滋滋的想,在心里又给她发了一张好人卡,他似乎叫这个名字,“一期殿?谢谢你哦。”

“一期殿?”一期一振皱了皱眉,为这个生疏略带敬意的称呼感到不满,搞得像他们很疏远似的,其实他们也没认识多久,可一期一振总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应该是最亲密的模样,“吾名,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早川泽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印在心里似的,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有种揉入骨血的熟悉感。

“嗯,”一期一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称呼名字,也太疏远了,应该有另外一个称呼吧,亲密,“你就叫我一期尼吧。”

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期一振总算找到了一个让他舒适的称呼。

“尼桑……?”我怎么又多了一个尼桑,明明已经够多了,可惜,早川泽不敢说出来,初来乍到,还是顺着点他比较好,他没想到,认了这么一个哥哥,很快就要多出来几十个哥哥了,“一期尼。”

“嗯,乖乖的。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药研。”

“好的。”早川泽乖乖的点头。

“这人都去哪了呀?”一期一振,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药研,其实不只是药研,随便一把刀都没有看到,人都跑了吗?直到走到大厅,乌泱泱的一群人围成一圈,吓了一跳。

“一期,你怎么才来?”药研藤四郎给他留了一个座位,“坐这里吧。”

“……”好像,临走之前,三日月似乎说过要开一个会的。

“一期殿,你和这个孩子接触下来感觉怎么样?”会议主持人之一,三日月宗近含笑问到。

药研藤四郎有些奇怪,一期一振是出了名的厌恶审神者,我会问她,他没有去参与,对这个婶婶者的下马威活动,自然也没有看到之前的一幕。

“还好吧。”自家小兔子,当然跟那些满身臭味污垢的审神者一样,一期一振勾起了嘴角,有些骄矜的说,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骄傲。

“……”众付丧神无语,又不是你家孩子,你骄傲什么呀?

“对了,药研,审神者受了点伤,你等下过去给他治疗一下!”

“……嗯,”药研迟疑的回答,现在的一期殿,怎么感觉不太正常?怎么突然关心起审神者的身体了?

“那我们现在有什么章程?这个审神者到底要准备怎么办?”加州清光有些不耐烦,急不可耐的问,“难道要供着他?”

“你们供不供着他,我不管,但是你们要伤了他一根寒毛,我自有我自己的章程。”太刀出鞘,闪烁着鼎力的寒光,谁也能看出,一期一振眼里的认真和杀气,“药研,等一下记得过来!”

“一期殿,今日,似乎与往日不同啊,沉静了不少,是有什么好事吗?”三日月宗近突然插入一句话题无关的话,依旧是浅笑倩兮。

“与你无关”一期一振其实也有些奇怪,似乎自从碰到那个小孩的血,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满脑子杀戮。只是这个缘由,为什么要跟他说呢?三日月是个老狐狸,满脑子弯弯绕绕。

语毕,便离开了。

“嗯。”药研复杂的应了一声。

一期一振走后,目光聚集在坐在主座的三日月宗近身上,等待着他说话。

三日月宗近撤下的黑雾,露出艳丽的面庞,轻轻一笑,满身的雍容华贵,日月之姿仿佛倾注在他身上,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魂。

“药研殿,等会过去给我们的审神者治病,可以好好看看那个孩子呢?说不定是个好孩子呢?”三日月宗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淡的向药研说道,“诸位还有事吗?老爷爷要去喝茶了。”

起身离去,华丽繁复的衣袍更衬的他行为优雅。

留下众刀,面面相觑。

“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想接受那个审神者?”加州清光,憋不住话,跳出来问道,“先是一期一振,现在连三日月宗近也沦陷了吗?”

无人回答。

“等我先去看看再说吧!”药研叹口气,辞别众人。

一路上,药研心事重重,待走到一期门外。

听到温温软软带着亲近意味的一声“一期尼”,心情更复杂了。

他们这个本丸,与一般本丸还不同,说是暗堕本丸,与一般的暗堕本丸,其实也不一样。

这个本丸中的附丧神,很少有来自同一个本丸的,而是来自五湖四海,但是毫无意外,都是暗堕程度较深,实力强劲。

有的是时政送过来的,有些是流浪付丧神。

谁也不了解谁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一期一振来的时候,满身的黑雾骨刺,冷着脸,也不愿意别人喊他一期尼,平时也不与其他的藤四郎接触,只是看在同一个刀派的份上略有照顾,和一般的一期尼完全不一样。

没想到,居然又听见这个称呼了。

药研突然有点不想打探这个小孩了,无论是谁,神也好鬼也罢,只要能让一期…殿,正常起来,那么他也便是好人了。

站在门外,药研深呼一口气,压住满腹心事,轻轻敲了敲门框,“我要进来咯!”

“这一个便是新的审神者,我是药研,你——”这个脸,药研有些恍惚,与记忆里的某个影像对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却恍如昨天,这个人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印在眼前,从来不曾忘记过,“小泽?”

“诶,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早川泽有些奇怪,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做出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早川泽。”

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真名?

“时政没有告诉你要保护自己的真名么”一期一振大怒,顾不上责备早川泽,眼神紧紧的盯着药研藤四郎,手已经按上刀鞘。

“诶?”早川泽一脸茫然,为什么不能说出真名?

“别这么紧张嘛,我也是他的尼桑呀!”药研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这就是自己的欧豆豆,泽藤四郎,怪不得,一期殿会如此反常,低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审神者,但他如何都是我的欧豆豆啊,尼桑怎么会做伤害欧豆豆的事呢?

“你说他也是你的欧豆豆,他果然是我们家的人,对不对?怪不得。”一期一振喃喃自语,细数自己发现不对的地方,“怪不得我你见到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怪不得总想宠着他,让他无忧无虑。”

“我和他之间……”一期一振被大火烧毁,重新锻造过,很多记忆都消失了,他脑子里空洞洞的,迫切的想知道关于自己这个陌生又令人牵肠挂肚的欧豆豆的事情,知道自己这样问不太好,换了个说法,“不,我是想知道他之前的故事。当时的情况……”

“哎呀,一期殿还是这样,一遇到关于小泽的事情就没有理智,”药研毫不在意,打开药箱,取出碘酒绷带,为早川泽清理伤口,时隔这么久,伤口也沁出新的血,“对了,小泽,你的名字一定不要再本丸里提起,自己想一个代号。”

“好的,谢谢……”早川泽看向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他处理伤口时很是熟练,整个人散发着沉着冷静的气势,一看便让人心生好感,也穿着一身军装,是从小就参兵孩子么。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为自己好,想要道谢,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叫我药研尼就好了,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药研揉了揉早川泽的小脑袋瓜,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自家人?尼桑?”我怎么又多了一个尼桑,一群家人早川泽瘪了瘪嘴,低头嘀咕了一句,也不敢多说,却扯疼了头上的伤口,委委屈屈道,“嘶——疼!”

“你也不记得了么估计也是,都从短刀变成审神者了,怎么会和以前一样?”药研也不吃惊,仔细的处理早川泽脸上头上的伤口,拍了拍早川泽肩膀,“乖,别动,我慢慢和你说。”

一旁的一期一振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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