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碍于陆萧霖九五之尊的面子,陆祈差些动了手,教训这个被美色迷昏头的臭小子,他故意支开楚映生,这小子不仅捣乱还要气他两下。

陆萧霖走在最前头,看似纨绔,一身的帝王气息依是凌人,出了长亭后,陆萧霖忽地停了脚步,将腰间折扇开展,遮盖在楚映生头顶上,一脸心疼的说道:“映生,小心晒着。”

楚映生,“.…..”

陆祈,“.…..”

三人站于水榭亭台之中,四周奇花异草遍布,最为稀奇的还是冰池中的九枝冰莲,每朵姿态各有千秋,相传九曲冰莲以人血为引,奇花为养分,耗时千日才能开花结果。

“多数奇花可入药,混之则为毒,这九曲冰莲以数千花草为养分,将剧毒运至花苞之内,左边这枝孤立的花苞便是毒体,其余八朵皆可……做食,”说到做食时,陆祈将目光飘落在楚映生身上,“楚帝在我宣朝可还习惯?”

陆祈对楚映生是一见钟情,在楚映生登基时就被他的风姿吸引,碍于皇帝的颜面和各国使臣在场,陆祈才将这份喜欢埋在心里。

人就是有种心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陆祈也逃不开。

“自然习惯,对了,朕想出兵楚国,皇叔领兵前去吧,映生说等楚国稳定了就嫁给朕。”陆萧霖狭长的凤目掠过楚映生,张口把话接了下去,一副把楚映生当宝贝的模样,一指封住楚映生的双唇。

以陆祈对楚映生的了解,楚映生傲如凤凰,会答应嫁人有鬼了去,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这个侄子,被人迷昏了头,求着人家给他当媳妇,楚映生都不用开口,这傻侄子就自觉聪明的想替楚映生出兵,博人家一笑。

陆祈瞧着自家傻侄子,觉得自己对陆萧霖有些残忍,这么大了后宫还没一人,连侍寝的婢女都没安排上一个,以至于这小子尝到那事的甜头,把为君之道都给忘了。

“陛下何时关心起天下事了?”陆祈顿了顿,四两拨千斤的将话题推了回去,话说回来,这几天陆祈总觉得这臭小子有问题,说是怪异又想不出源头在哪。

深知陆祈多疑,陆萧霖深思了翻,靠近了楚映生,将人搂在怀中,一副恨不得粘死在楚映生身上的模样,“皇叔不总说朕没有皇帝样,朕如今愿意关心了,皇叔就不用日日在父皇灵位前告朕的状了。”

陆萧霖又偷亲了口楚映生,朝着楚映生笑着,“映生,朕为了你可批了两天奏折了,你也笑一笑嘛。”

在来摄政王府的路上,陆萧霖将今日早朝上,太师之女遇害身亡的事告诉了楚映生,楚映生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给想看戏的路祈看。

陆萧霖一进摄政王府,陆祈句句话中都带着几分试探,怕是已将太师之女邓娴的死怀疑到陆萧霖头上了,整个天下都知道宣朝摄政王与太师不合,邓元的女儿惨死家中,矛头都会指向陆祈,陆萧霖便是明白这狐狸邀他来的目的,与他周旋着。

站于陆祈一方来看,陆祈与太师斗的越厉害,伏在他身后的夜狼分到的肉更多,能在中间分到最大一块肥肉的,除了陆萧霖,他想不出第二人。

“两国交战并非儿戏,陛下有征战天下的心,本王很欣慰,但为了一个男人出兵,太过胡闹,”陆祈没有答应,随后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将上头带着裂缝的一面放在眼前,惋惜的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这玉扳指,陛下年幼时送给本王的,陪着本王十多年了,只可惜本王征战沙场时不慎将它摔了,那时军中将士已断粮两日,本王心痛之余让客年将这玉扳指当了换些粮草应急,当铺掌柜见这璞玉有了裂痕,只愿用三千两买下,有了这三千两换来的粮食,才有了起水一战的大获全胜,因此本王才得了军心,更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

起水一战,是当年赵国与宣朝争夺领地而起的一场恶战,双方僵持了三载,宣朝击溃赵军后签订停战协约,陆祈也是因为那一战名扬天下。

陆祈看似撇开话题,教诲陆萧霖要以百姓为重,实是说给楚映生听的,明里暗里告诉楚映生,等到楚国新皇登基,他便一文不值,只能做那以色侍人的玩物,陆萧霖现在拿他当着宝贝,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待战事稳定后,本王不惜重金将它赎回,虽易主过他人,但本王的东西终归本王是要拿回来的,就算是块碎玉,本王也不弃,”陆祈走到茶几前盘腿而坐,飘逸的后袍在他落音之时铺展于地,“陛下,要以百姓为重。”

“君无戏言,朕答应了映生帮他,就一定要做到!”陆萧霖知道楚映生自尊心极强,陆话将他与些赏玩的物件相比,必是会伤了他心。但陆萧霖要的就是这番场面,陆祈对待看中的东西一样的手段就是强迫,以楚映生的性子,被折辱后一定是睚眦必报,这样就彻底断了陆祈这条路子。

“明日早朝朕就下旨,令司徒老将军出兵楚国,”陆萧霖说完,抬了抬手,致月带着一群花匠进了莲池,将九曲冰莲移回宫中,陆萧霖脸上挂着对陆祈没有答应出兵的失望,“朕和映生还有事要办,多谢皇叔割爱。”

宣朝司徒将军——司徒严,掌着宣朝三成的兵权,在朝堂上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是对历代皇帝忠心耿耿。

“等等,陛下想出兵楚国,本王可以考虑,但本王想要陛下一个答复,”陆祈目光如炬落到陆萧霖身上,“本王想知道,邓娴的死,跟陛下有无关系?”

狡猾如陆祈,每走一步都反复推敲着。

陆萧霖笑了笑,侧着脸看向陆祈,“是朕派人杀的。”

果然是他,陆祈抿了口茶,平定的口吻中带着份确信,“哦?”

“可惜,朕的人去到太师府时,邓娴已遇害了,”陆萧霖耸了耸肩,“不过她死了就好。”

这个答复出乎陆祈所料,但也能解释的通为何邓娴身上有两道深浅不同的伤痕,陆萧霖厌弃邓娴入骨的缘由也只有陆祈一人知道。

陆祈亲自送陆萧霖和楚映生上了马车,回到书房看着一堆账簿沉思着,将方才的一切都理了遍,单指在账簿上比划着,忽的反应过来,“来人,传听聆。”

马车远离摄政王府后,楚映生才开口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陆祈是只老狐狸,那朕就是坐等他人献上狐皮的人。”狐狸为兽,猎人为天敌,猎人取了狐皮贩卖给商人,商人制成狐袄换得酬劳,最终得了狐袄的人必是人上之人。

楚映生这一刻才发觉陆萧霖是个可怕的存在,陆萧霖的一步步走的太妙,带他回宫让太师知道他的存在,让摄政王认为陆萧霖是个好色的昏君,借他这股风挑起摄政王与邓元的间隙,看似照着陆祈的话而行,实则借着东风旁敲侧击,陆萧霖从一个被控者,成为一个暗中的掌控者……

“三个月之后,你还是楚国的皇帝。”陆萧霖对着楚映生承诺道,“朕给你与朕一决高下的机会。”

这五国的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陆萧霖要的不止是五国最强,而是独步天下。

陆萧霖的野心与楚映生有着共鸣,两人都是为权利而生的存在。

楚映生双手并立于胸前,“文帝之恩,楚映生没齿难忘。”

对待楚映生,陆萧霖有多种选择的方法,软禁、要挟等等,陆萧霖都没去做,他觉得楚映生是能翱翔九天的腾龙,不过是生在了一个边陲小国,对于他的治国才情可以说是天公不作美。

“朕的诚意映生都看到了,那是不是该算算刚刚的帐了?”陆萧霖话题转的太快,楚映生还没缓过来,仔细想起后,心中顿时无言,这个混账正经不过三句话。

“映生方才总共看了皇叔五次。”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朕要跟映生大战五回合才行!

“是不是皇叔比朕老?比朕更有味道?”陆萧霖拉扯着楚映生的袖子,与方才正经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皇叔都四十了,那事方面跟朕比起来,肯定逊色不少。”说起陆祈坏话来,陆萧霖络绎不绝,将陆祈从上到下数落了个遍。

陆萧霖被楚映生瞪了一眼,这一瞪就出了大事,陆萧霖绷紧的身子温度一下提高了不少,可怜巴巴的朝陆映生身上靠去,“映生……”

楚映生接触到一个滚烫的东西,暗骂陆萧霖是个随时发病的禽兽。

“朕不碰你,你别动,让朕抱一会就好。”

楚映生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把这混账的话当了真,陆萧霖开始就是抱着楚映生,渐渐的手上动作越发放肆,到了后头楚映生被他拨撩得受不住,两人就在车子里大战了回,随着马车颠簸,陆萧霖越发兴奋,折腾的更用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