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还是尽早回苍梧渊吧”于儿朝那无脑的身躯说道。

当初虽以那一首两身的怪蛇肥遗吸取凡间婴孩的精气,可主子毕竟是伤了元气,那点婴孩的精气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更何况肥遗也被那蚌子精给伏了。

“他们寻来了?”刑天不屑的问道。

于儿摇头,就听他冷声道“怎么,你是看上凔屺那张脸了,所以想要本尊继续做缩头乌龟吗!”

凔屺那张脸…主子分明最忌讳头颅上的言辞,为何要这般说。

见她不语,刑天把玩着手上的斧头,慢慢走到她身前,用斧头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空荡的颈脖,轻蔑道“本尊这身躯看着恶心吗”

无儿想要摇头,却被大斧抵着下巴动不得身形,只好勉强开口道“主子…不恶心…”

刑天冷哼一声,却是甩开她的下巴,任她摔到地上。

“他们探到何处了?”

“太星老祖已探到涴水域处,宸煜亦从巫族那下手查探”

所以她才希望主子尽早回苍梧渊,至少那里短时间内还不会被查探到……

“仙主,司瘟仙君一行在纶山脚下”江亭臻得到消息后就匆匆赶来禀报。

扶住那急忙起身的身影,元檀皱眉说道“这会儿着急有什么用,人都被你气走了”

谁知那丫头指着不断释出光源的肚腹,朝他苦恼道“蛋宝一直跟我要爹爹”

元檀险些没气厥过去,合着这丫头是因为蛋宝要爹爹才这般着急。

“你若寻过去,可千万别提蛋宝要爹爹这一茬”

见那丫头不在意的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元檀叹了声,同江亭臻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仙主不若等晚间用了药再去吧”

元檀很是赞同的点头,这会儿过去怕是会扰着那人午休,再者晚上也好寻借口示弱赖在那里,指不定隔日就一家三口都回来了。

想到这两日饮得那其苦无比的安胎药,若凝忍不住摇头道“现在便去吧”

她已经问过医者了,蛋宝无事,那药喝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最多就是给她增强些许温补罢了,所以她能躲则躲。

待到他们赶至纶山脚下,看着那封元结界皆愣住了。

若凝不知那人为何要待在封元结界中,可她知道封元结界中便是修为再高的人亦只能如凡人般毫无灵力,以他眼下的身子,若无灵力修为撑着,怕是还不如当初凡尘一世的苏辞昔呢。

江亭臻拦住欲冲进去的身影,皱眉道“仙主如今怀有龙嗣,若入到封元结界内,怕是要不好受”

若凝道了句“无事”便托着肚腹入到结界内,江亭臻和元檀也只得跟了进去。

见到他们,宸煜除却眸里的不悦并没有太大反应,倒是老祖拦在屋前不让他们入内。

江亭臻上前礼貌的朝老祖行礼尊了声“老祖”,这才朝他继续道“我家仙主特来探望司瘟仙君,不知…”

“那小子睡了”老祖很是不耐的打断他。

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声昭示着那人眼下分明是醒着的,元檀拉住急欲进去探望的身影,朝她暗摇了摇头。

门突然被人自里边打开,司药望着屋外的众人,微愣了下只朝他们点了点头,应是没想好要对他们什么态度。

若凝却眼尖的看到他手上那盆里的血水,当下便着急问道“他怎么了”

说罢也不等司药回应,托着肚腹便疾步朝屋内走去。

显然那人是知晓她进来了,却是连个眼神都未给她,只按着心口低低咳着。

“凔屺…”

见那人蹙眉低咳着不理她,若凝往榻旁靠了靠,这才扶腰缓缓坐到榻沿上抚着肚腹。

封元结界下龙蛋亦被封住隐去,蛋宝可实实在在的窝在她肚腹里,偏偏小家伙眼下没有灵力,无法释出光源亲近爹爹,只能在娘亲肚腹里可劲的闹腾。

司药回屋前还想着这蚌子精兴许已将那人哄好了,结果进来一看,那两人一个倚在榻上不停咳着,一个坐在榻沿抚着肚腹…他果然高估了那蚌子精。

“不知仙主前来所为何事”

总不能让这两人一直这般静默下去吧,司药只好开口打破沉默。

听着那人费力的咳喘若凝亦不好受,加之蛋宝闹腾得厉害,眼下司药问起这话,她下意识就开口道“蛋宝她…想爹爹了…”

这蚌子精什么意思,她来这只是因为龙嗣跟她要爹爹!?

未在意司药那怪异神色,若凝自怀中掏出临时用萆荔草做的几颗丹药递去那人面前,皱眉道“要不要…吃这个…”

望着眼前那执着丹药微颤的手臂,凔屺蹙眉朝身侧之人看去,这才惊觉她脸色不好额角亦沁出了冷汗。

“司药…”

听到叫唤,以为那人怎么了呢,司药忙行至榻旁伸手替他诊脉,却被他止了动作。

“怎么了?”司药疑惑道。

凔屺低咳着,将眼前那丫头的手臂递去他面前。

司药忍不住眼角直抽抽,这瘟神也就对他们冷面发凶的本事!被蚌子精气成这样,还念着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不带这么差别待遇的!

见那人按在心口的手一直未拿下来,知他痛得厉害,若凝又重复了遍“你…要不要吃…”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神色不耐的接过她手中的丹药塞嘴里。

这一幕可把司药给惊着了,要知道那人未免修为灵力同仙体一起虚损,特意待在封元结界内将它们自仙体中封隐,好在日后对战刑天时能保存点实力。只是他眼下仙体无修为灵力加持,虽同凡胎□□无异,可那治凡人心痛的萆荔草于他却并无作用,甚至还会伤及仙体的胃腑,那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吃了!

若凝哪里知晓这些,见那人服了药,她这才乖乖由着司药诊脉。

“是龙嗣闹腾得厉害,其他的…脉象上看倒没什么问题”

司药说罢就见那蚌子精撑着腰背将肚腹递去那人身前,一副要他安抚龙嗣的模样。司药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还把屋外听墙角的众人给赶开了。

凔屺气闷的抵着心口低咳,到底是将手覆了上去替她抚着蛋宝。

若凝见状,又笨拙的往他身旁挪了挪,却被那人伸手小心的护着。

码不准那人眼下是否还在生气的若凝偷偷瞄了他一眼,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若说他还在生气,他分明对她体贴细致,可如果他已经不生气了,为何理都不理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男人的心思怎的这般难猜。

若凝索性直接朝他问道“你还生气吗?”

肚腹上安抚蛋宝的大掌微微一顿,而后就见那人一直抵在心口处的手猛地攥紧衣襟,俨然是痛狠了。

“凔屺…”

“闭…嘴…”

好吧,虽然是让她闭嘴,可到底是理她了。

没有灵力,若凝也无法吹泡泡替他抵着,只好将手塞入他抵在心口的那只大掌下,偷偷瞄了眼,见他没拿开自己的手便轻轻替他揉着,面上仍抿了唇不敢吱声。

凔屺周身的冷意散去不少,低咳着默默将手挪至胃腹上按着,另只手仍耐心的安抚着在娘亲肚腹里闹腾的蛋宝。

“凔…凔屺…这是什么!”若凝指着肚皮上突起的一小块皱眉朝他问道。

凔屺忙朝她肚腹看去,而后抚胸咳了良久才缓下因担忧而起的心悸。

原是那被隐了龙蛋的蛋宝在娘亲腹中闹腾时,龙角抵着娘亲的肚腹了。

想着那人大概是不会理她了,若凝耷拉着脑袋,皱眉望着肚腹,手上仍一刻不停的替他揉着心口。

却不想那人轻叹了声,朝她低哑道“疼吗”

若凝摇头,眨巴着眼望向他,等着他告知答案。

良久,才听他低叹道“是蛋宝的龙角”

龙角啊…若凝突然好奇起这人的真身长什么样了。

似是想到什么,若凝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递了去,朝他认真道“都是从这上边学来的”

没懂那丫头在说什么,凔屺接过书册扫了眼,直接激咳着倾身吐了血。

直到司药给那人施针诊治上,若凝才坐到一旁的椅上一脸严肃的皱着眉,分明那日是他问自己从哪儿学来的,如今告诉他了怎的还激吐了血。

“你…你又怎么气着他了?”司药眼下也懒得再客套唤她一声“仙主”。

若凝摇头“没气他”

司药求证般朝那人看去,却见他不顾身前的银针,吃力的转身背对着他们,当然,那人主要还是不想瞧见那蚌子精。

“那你干嘛啦?”司药心里那八卦的小火苗蹿啊蹿。

“我就给了他一本…”

“闭嘴!咳呃…嗬嗬…嗬…”

情急之下那人又犯了喘症,司药也没了玩笑的心情,忙替他固住身前的银针,又给他服了药。

若凝困得不行又怕那人不想她靠在身侧,只得坐在椅上抚着蛋宝打盹。

司药替那人取下银针时,那蚌子精早已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见那人起身下榻行至那蚌子精身旁轻轻抱起她置于榻上,司药忍不住低劝道“你眼下需要绝对的卧榻休息”

凔屺敷衍的“嗯”了声,却是极其细致的替那被抱到榻上的人儿掖好被角。

忙完这些才气促的压抑着咳声低低喘着,良久才缓过劲儿来。

“让宸煜进来”

司药警惕的看着他“你找他做甚?”

别又把宸煜指派出去让他隔三差五的见不着人!

见那人吃力的抑着咳嗽,不欲他为旁事耗神,司药还是依言去将宸煜唤了来。

“去…?泽…将那里所有书册都给本君毁了…咳咳咳…咳…”

本以为那龟妖最多给那丫头寻些凡间无趣的话本子,万没想那龟妖竟还给她寻来那般不堪的书册,当真是…

凔屺按着气痛的心口,冷声道“把那龟妖府上的书册…亦全毁了”

“仙君,是所有书册吗?”

“全部”

……

作者有话要说:跟你们说,这篇文我已经虐不出什么高度了,所有的虐点都被瘟神夫妇巧妙的避开,不想刻意的为虐而虐,只能跟着感觉走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