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司瘟怕是要撑不住了”司药仙君朝天君急道。

“快将他唤出来!”天君也很着急,眼下他们要限住溢出瘟眼界域的瘟数,实在无法相助,想必瘟眼下的老祖亦忙于应付作乱的瘟数。

瘟眼界域外一直静默不语的颜玥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飞身入了界域就要朝瘟眼处飞去,天君忙施术定了她身形,苦口婆心道“凔屺都控不住的瘟数你去能做什么!凭你的修为怕是一入那瘟眼人就没了!”

“父君!”颜玥低低唤了声,神色中却闪过一抹轻松,转瞬即逝。

就在众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天空划过一道白影,细看之下竟是那蚌子精骑着白鹭飞入了瘟眼中。

“天君,是下界的仙主!”司礼朝天君惊诧道。

“本君自己长眼睛了!”天君语气极差的说道。

如今已经够乱的了,那蚌子精修为低浅还往瘟眼里闯,真要有个好歹,妖仙族可赖不到他上界的头上。

“天…天君,那蚌子精没被瘟数所噬!”司礼指着瘟眼方向朝天君惊呼道。

“怎么会…”司药也一脸震惊,以那蚌子精低浅的修为应该早就被瘟数噬得渣都不剩的!

若凝执起手中那莫名出现的长剑朝缠绕住那人的瘟数挥去,而后趁着瘟数散开的间隙冲了进去。

见那人煞白的脸上唇色泛紫,肩上所渗的血倒是将他一袭白衣染了色,若凝急忙将人扶住,担忧道“还能动吗?”她记得当初在凡间那人心疾发作时是不能移动身形的。

哪知那人抬眸望向她竟是朝她哑声道了句“不是…同本君…没有关联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这茬儿!若凝气结,却又不会真的不管他。挥剑斩断向他身后袭来的戾气释出蚌壳将那人护在其中。

扫了眼因蚌壳被伤而痛白了的小脸,凔屺道了声“蠢”便接过那丫头手中的剑,欲挥散瘟数将她送出去。

奈何那丫头就是不张蚌壳,凔屺蹙眉低喘道“蠢蚌…”

“别动…我一会儿…将你带出去…”若凝哪里不知他要做什么,那人重伤在身如何能让他再为自己耗那心力,只盼着自己尽早适应蚌壳所伤的痛感能有力气将人带离此处。

垂眸望着那丫头满脸的认真神色,凔屺蹙眉按了按胸口,朝她低咳道“站我身后来”

哪知那丫头直接揽住他就以蚌壳相护朝上飞去欲将他带离瘟眼。

瘟数齐齐向那飞动的蚌壳袭去,已有戾气所化的利刃刺破了蚌壳。

一道白光闪过,若凝痛得不行,怕自己支撑不住,微张了蚌壳释出所有灵力欲将那人送上去。

凔屺执住那丫头的手腕,本欲同她一起离开,却在看到她额间闪烁的神迹时微微一愣,而后非但松了手,甚至施术将她推了下去,任瘟数将其包裹侵袭。

若凝清亮的眸光由不可置信转为满目悲凉,是了,她怎么忘了,他不是他……

溢出瘟眼界域的瘟数似有所感般也一起回了瘟眼朝那蚌壳袭去,便连同老祖纠缠的瘟数也转了方向,自那蚌壳的裂缝处钻入蚌壳。

老祖自瘟眼下飞身上来,朝被司药搀扶住的那人问道“怎么回事,那蚌子精…”

话未说完,就听一声闷响,众人忙朝瘟眼处看去,原是那钻入蚌壳的瘟数冲击着蚌壳竟是将其振的四处破裂开来。

就在众人以为那蚌子精凶多吉少时,无数耀眼的白光自瘟眼内的蚌壳中散发出来,瘟数们四处逃窜却仍被白光吞噬。

顷刻间那笼罩在上界的红光也尽数消散。

望着那被白光托举出瘟眼的身影,众人皆被她额间的神迹所惊住。

“是上古遗珠!”

不知是谁惊呼了声,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上界之中唯龙族最为尊贵,奈何上古龙族早已绝迹,能与之相论的便是那天地所蕴的上古遗珠,只是这千万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其真迹,只当这上古遗珠同龙族一般绝迹了。

“你早知她真身是那颗上古遗珠?”司药朝那人惊问道。

凔屺蹙眉不语,只静默的望着那被白光托举的身影,见她额间神迹若隐若现,知她刚释了修为承受不住,放眼整个上界能以真身替她稳住灵力修为的怕是也只他一人了。

“药…”

司药微微一愣,不是刚刚出来时便给他服药缓下心疾了吗。

凔屺朝他摊开手掌,低喘道“三个时辰…确保本君…不…断气…”

虽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见他神色凝重,司药还是将装药的瓷瓶递去他手中,而后交代道“最多只能食两颗,三个时辰应该…”

话未说完就见那人将瓷瓶中的丹药尽数倒了吞进口中,而后幻作真身飞去那白光之上将那身影轻轻包裹住。

司药呆愣的看着那人幻出的真身,他从来不知…那人竟是上古龙族!

难怪天君对他言听计从,也难怪龙门之晋的事宜要全权由他过问。

原来…那人才是上界之主天帝!

惊讶的何止是司药,众仙亦受惊不小。当初与刑天一战上界损失惨重,如今位列仙班的仙者们都是之后修炼而升的仙位,他们哪里知道司瘟仙君便是那早已归寂了的天帝。眼下看到天帝真身才知其身份,莫要说司药那帮仙君了,便是日日侍奉在司瘟府上的宸煜对自家主子的身份亦是不知晓的。

站在天君身旁的颜玥望着这一幕,暗暗握紧了拳头。

凔屺此人冷面又无情,若非知晓他天帝的身份自己又如何会迎合他,上界帝后之位只能是她的!

朦胧中若凝只觉自己被什么轻轻包裹住,像极了往日的蚌壳,她舒服的往那“蚌壳”中缩去,竟是不自己的幻出了真身。

于是瘟眼界域的上空中就浮现了一条巨龙紧紧护住那颗遗珠的奇景。

“上古遗珠么…”只剩了身躯的刑天冷冷哼了声。

“主子,瘟数计败,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于儿朝那人问道。

“打算?”刑天轻哼一声,勾唇冷笑道“那蚌子精当初在凡间不是还有个孩儿么”

“主子的意思是…”

“那人的精血既然未能在瘟数起到作用,倒也不能平白浪费了…不是吗?”

于儿当即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忙行礼退下着手去安排了。

直到感应到那丫头体内修为稳固,凔屺这才幻回人形,抱着她纵身跃了下来。

刚一站稳,就听怀中人儿低低唤了声“苏辞昔…”

凔屺抑不住心中剧痛,竟倾身吐出血来。

闭眸忍着晕眩,过往的画面却不断的在脑中浮现。

“若凝…”

只一声低唤,他便陷入黑暗之中深深晕厥过去。

若凝是被背上的伤痛疼醒的,伸手去触自己背部,才知她已彻底失了蚌壳。

榻旁的小仙侍见她醒了,忙扶她坐起些,将温着的汤药喂去她嘴边,低劝道“仙主伤了元气,喝此汤药可稍稍恢复些”

若凝别开脸没有喝那汤药,扫了眼自己所处的厢房,认出是仙主府,只那仙侍瞧着不似司卯府上的人,更不会是她仙主府的仙侍了,她自是不会吃其递来的汤药。

撑着身子欲起身,奈何自己重创之下身子虚软的厉害,竟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气闷的又倚了回去。

那仙侍见她不配合喝药,只好去司瘟府上寻自家仙君告之情况。

司药忙着给那人诊治,哪有空管那蚌子精,虽说她是上古遗珠身份尊贵,可这躺着的可是他上界的天帝陛下!更何况那蚌子精只是一时虚脱罢了,将养些时日便好了。

榻上那人的情况却严重的多,本就伤重又服了过量的药物稳住心脉替那蚌子精控住她猛地释出的修为和灵力,如今能吊着一口气就不错了。

“爱喝不喝,不管她!”司药朝自己府上被派去照应那蚌子精的仙侍说道。

他这都急成什么样了,那蚌子精还给他找事儿!

司卯来仙主府探望时,那蚌子精正躺在榻上发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丫头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悲伤,可是当他想要看仔细时,那丫头已经收了眸光朝他看来。

“挺会呈英雄啊”司卯坐到她榻旁,没好气道“现在舒服啦,起都起不来高兴了?”

若凝皱眉瞥了他一眼,倒是没理他。

“要我说你跟司瘟那家伙真配,话少又总爱沉着脸…”

“司卯”若凝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你替我去趟纶山,告之那鲛人族族长我要回去,让他想办法”

她是真的不想在上界待了,一刻都不想……

“你这还受着伤呢,真要想回去也得等伤好了吧”司卯朝她劝道“我可以先帮你传个话,待你身子好些再做安排”

谁知那丫头突然朝他说道“司卯,你说过吃了肘子就不要我负责的”

司卯很是认真的点头“对啊,磕个脑袋而已,怎么啦?”

“说话算话”就算要走,也要把上界所有事务都解决了再走。

司卯点头“当然,但如果你一定要对我…”

“不要”

“小气的,想要再吃你顿肘子也不行吗”

“肘子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瘟神才是上界真正的大佬哦,好了,接下来可以追妻火葬场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