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悬于身侧的手杖,若凝气闷的抿了抿唇,修炼的姿势却是极其标准的,她虽算得上勤勉,偶尔也还是会趁机躲懒的,可自打被这手杖强制“纠正”过几次后就再不敢偷懒了……

那人近来身子不大好,每每她到了仙阶司的后苑便被告知要来司瘟府上修炼,一连几日,之后若凝便主动自觉的来司瘟府上了,然后乖乖跃入灵池上那增灵结界内修炼。

偏偏那增灵结界所处的位置能够准确无误的看到屋内那慵懒倚在榻上的身影,见他那般悠闲的饮茶哪里有半点仙阶司仙侍所说的身体不适出不得府的模样!

呆愣间又被手杖敲了脑袋,抬手揉了揉脑袋,见那手杖又要飞来,若凝忙侧身避过,却不想那人轻抬手臂直接施术将她给定住了。

若凝自是不想再被这硬邦邦的手杖给揍了,忙嘟嘴吹出泡泡将浮鋆册唤来给自己解定,速度之快倒是赶在手杖迎上脑袋前侧身避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若凝总觉得没让手杖敲着自己那人非但没生气,好似还微扬了扬唇角。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那冰块脸哪里可能会有别的表情!

见那人神色不耐的蹙了眉,若凝朝传出声音的府门处瞄了眼,司卯怎么又闹过来了……

关于司卯日日闹上司瘟府这件事,若凝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的,因为她已经连着好几日不曾回司卯府帮他铸灵器而赖在司瘟府了。

倒不是她故意赖人家府上,主要这瘟神每□□着她修炼的修习任务过重,好几次完成后她困得睁不开眼直接回前院自己之前的厢房去睡了,而后第二日早上被手杖给敲醒,唯一欣慰的是自己又有脆皮乳鸽吃了。

她觉得舒服自在还能躲懒省了路上的时间多睡会儿,可司卯不这么认为啊,虽说那蚌子精未入得了升阶灵赛后边的阶赛,可凭着她在前边初阶赛点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府上好不容易出了个让他长脸的仙侍哪能轻易让旁人给骗去府上!

因着结界入不了这司瘟府,于是他拿着自己所铸可以扩音的灵器日日来这司瘟府外嚷嚷,势必要把那蚌子精要回去。

若凝见那人抬手按住额角,知他被司卯那家伙扰得起了晕眩,忙转身欲飞出增灵结界去府外,结果才刚转身就被定了身形,而后又被手杖强制性“纠正”了姿势,疼得她险些骂出口来,她可算明白元檀那家伙往日里总爱骂话的感觉了,实在是能让自己舒坦,眼下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只能在心里骂了。

也不知这瘟神把司卯那家伙怎么了,府里突然又恢复寂静,冷不丁听见那人打了个喷嚏,若凝心虚的挪开眼,不是吧,心里随便骂几句也能这么灵验!?

“仙君仔细着身子,莫要冻着了”

为了香喷喷的脆皮乳鸽,若凝觉得这些虚话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凔屺冷冷扫了眼那蚌子精,抚胸低咳着。

真冻着了!?若凝唤出浮鋆册给自己解了定,飞入屋内探了探那人手背,而后皱眉道“仙君就不能多带点暖吗”

见那人欲将她振出去,若凝先一步飞至床榻另一侧,朝他皱眉道“仙君眼下还是莫要虚耗…”

话未说完就被那人给振了出去,所幸如今这瘟神再如何振她也不会将她给振出府去,最多也就振出他屋外那道结界。

若凝不高兴的自地上爬起来,飞入那增灵结界后便背对着那人盘坐修炼。

她未看到自她转身后,那人垂眸轻轻抚上那被触过的手背……

那晚若凝在司瘟府用了晚膳后便回去了,宸煜见主子脸色低沉,愣是没敢吱声说什么,侍奉那人用了药便默默退了下去。

“蚌子精你可回来了,仙君今日又摔了好多杯盏灵器”司卯府上的小仙侍见若凝回来忙迎了上去。

“司卯在哪?”

见小仙侍怯怯的指了指正厅,若凝抬腿走了进去,刚一入内就见有杯盏砸在自己脚边上,皱眉朝那气红了脸的司卯看去,见他梗着脖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忍不住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司卯跃过地上的碎片跳到她身前,梗着脖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若凝皱了皱眉,淡声道“被施哑术了?”

司卯那个气啊,他变成这副模样是为了谁,这蚌子精淡淡一句问话竟是半点关心都没有,太气人了!

“那人身子不好,脾气也臭得很,下次别去招惹他”

司卯愤愤的跺了跺脚,扭头再不理她。

结果那蚌子精竟真的没再关心问候他,直接就飞身去了熔池。

想着那丫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要帮他铸灵器,司卯踱着步子走去熔池,扫了眼那应在替他翻面铸灵器的蚌子精,这一看气得他险些不顾熔池高温飞进去揍那蚌子精,那丫头哪里是在帮他铸灵器嘛,分明是借熔池铸她自己要的东西!

若凝自身上寒气散了后便也不是很能受得了熔池的高温,将那物件铸得差不多后便悬于熔池之前吸集暖气,她自己则回房去睡了。

第二日未曾有手杖来敲醒她,若凝稍稍起迟了些,自熔池取了物件便朝司瘟府去了。

行至后院便听到一声紧过一声的咳嗽,担忧的疾步入了屋内,见司药仙君正替那人施针,只得静静立在一旁。

“仙君分明散了寒气,为何还总这般咳?”宸煜忍不住朝司药问道。

这是怀疑他的医术了?司药不高兴的皱了眉,却还是好脾气的朝他解释道“你家仙君本就仙体未愈,又强行将寒气过到自己身上散去…”

司药说着还意有所指的扫了眼静立在一旁的蚌子精。

若凝不是傻子,当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联。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寒气消了是那人耗损修为将灵池幻暖而起的作用…

见宸煜也朝自己看来,若凝微微垂了眼眸,本想飞去屋外增灵结界内修炼,却被司药仙君留下看顾那人。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司药仙君留下自己后带宸煜回府配药是故意的。

凔屺咳得晕眩不已,哪里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胸前突然多了一物件,抬眸就见那蚌子精正嘟嘴吹了泡泡递到自己心口处抵着。

见那人抬手戳了泡泡,若凝也不计较,将那胸前的物件挪至他心口处,小声道“仙君若嫌力度不够便按此处,它会加重些的”

若凝说着执起他的手轻轻放到那物件上,告知他要按何处。

见那人蹙眉抽回手去,若凝忙嘟嘴吹了泡泡将他手臂限住,免得自己又被他给振飞出去。

“蠢蚌…咳咳咳”精字未说出口就止不住的咳。

若凝才没有理他,径自替他系好这物件便往他身后又塞了个软枕,这才把限住他手臂的泡泡给破了,不过那人眼下身子虚软的厉害,估计也没劲振她出去了。

“仙君这样可暖和些?”

那物件吸集了熔池的暖气,戴在身上应是会暖和些的。

凔屺晕得厉害又止不住的咳,自是不会搭理她,只闭眸按住额角低低咳喘着。

若凝见状将矮几上那药膏吸至掌中抹了些到手上,知他眼下没力气同自己计较,便取下那人抵在额角的手臂将自己的手覆到他额上轻轻揉按,好半晌才见他眉头稍稍松开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那驱寒的物件起了作用,那咳声也缓下来不少。

被人拂开手臂时若凝也没多大意外,那人素来是这样,身子稍好些便要犯凶,眼下没将她振出去就不错了。

若凝将脑袋凑过去,低问道“仙君能否教若凝…”

凔屺忍着晕眩抬眸朝她看去,就听她继续道“如何施术做脆皮乳…”

话未说完就被那人给振飞了出去,而后那手杖就飞来将她逼入增灵结界内修炼。

自己耐着熔池的高温铸那物件不过是想换个乳鸽术法罢了,那人不说就算了,还把她振出来,什么臭脾气!

气闷的瞥了眼那掩唇低咳的身影,若凝抿唇转身背对着他盘坐修炼,想了想,司药仙君将人托给自己看顾还是得好好看着,于是又气鼓鼓的转了回来,谁知那人也眼不见为净似的吃力撑着身子欲转身背对着她。

若凝也不吱声,就静静看着他转过身去,而后嘟嘴吹了个泡泡将屋内那整张床榻包裹住,直接给那泡泡转了个圈,硬是把床榻转了方向让那人对着自己。

见那人气得又激烈的咳了起来,若凝没敢再惹他,幻灭了泡泡就规规矩矩的修炼起来,结果那手杖总逮着她不到位的姿势狠狠敲打,疼得她眉都拧一块了。

不远处的廊下,司药朝那小冰块脸说道“本君就说没问题吧,你偏不放心,好了,随本君回府去配药吧,这蚌子精真要能将你家仙君侍奉好了,你不若来本君府上吧,保管你舒舒服服…”

司药说的畅快,却在宸煜沉着脸瞪自己时乖乖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