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看着那落魄走来的身影,很是不屑的皱眉道“去荆泉里泡着”

见那蚌子精不动弹,仙尊怒道“你耳朵聋了吗!”

若凝抬眸直视他问道“不知若凝犯了何错惹得仙尊责罚”

仙尊吹了吹胡子,朝她瞪眼道“你未按时来此修炼,今日的习练任务定然也完成不了”

扫了眼不远处的荆泉,心知自己此刻状态不好,若晕了去怕是难再上来,若凝皱了皱眉,转身便走。

“你去哪!”仙尊施术截了她的道。

“我去问问天君,一早天兵将我带走仙阶司为何无人过问,眼下回来了却说要责罚”

哟,是个硬骨头!仙尊当然不会让她去到天君面前告状,冷哼一声便施术将她重重甩入荆泉里限住她身形。

若凝试图挣扎,可她修为太过低浅,根本动弹不得。低叹了声,想着那握着她手指奶声奶气叫娘的小人儿,心里难过起来,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她突然又怀念起?泽,还有莲蕊她们……

一道金光闪过,若凝自泉中被托起,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抬头看了,只伏在地上颤抖着缓解体内的寒气。

众人瞧见来人,忙俯身行礼,尊敬的唤了声“见过司瘟仙君”

凔屺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仙阶司便是这般管教仙侍的?”

仙尊直抹冷汗,解释道“仙…仙君,这蚌子精不服管教,小仙这才略施惩戒”

垂眸望着地上那微颤的身影,凔屺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抬手便将仙尊连同在仙阶司修炼的那些仙侍们给挥进了荆泉中泡着。

此举惊得宸煜微微一愣,仙君这是动气了?只因这蚌子精在仙阶司被欺负了?

果然这蚌子精同仙君之间没那么简单!

宸煜正想着,就见自家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地上那浑身湿漉的蚌子精朝自己不耐道“带走”,而后头也不回的径自离去。那一脸的淡漠神色,莫非是他想多了!?

给司药传音请他前来,哪知那家伙听闻是要他来给那蚌子精诊看竟是摆起姿态来,非要宸煜亲自去府上请他才行,宸煜只好冷着脸去往司药府。

凔屺看着手中微微泛暖的灵玉,不耐的将其丢远了些,这灵玉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感应到那蚌子精的身影在它附近便泛暖,要不就莫名发颤将他引至某处,势必是那蚌子精被欺负的地儿。按了按窒闷不适的心口,直接施术将那不安分的灵玉封入阁柜之中。

若凝蜷在榻上微微发颤,衣裳已经被人施术弄干了,可她还是冷得厉害。撑起身子见自己已回了那人府上,扶着榻沿缓缓起身,她还不想这般冻死。

寻着记忆朝那熔池方向走去,果然让她寻到了司卯府。

懒理那些仙侍们怪异的神色,若凝寻到熔池,抱膝坐到熔池旁的柱子前,好暖和啊……

司卯接到传禀跑来熔池一看,还真是那司瘟府上的蚌子精!

本想上前弄醒她,奈何熔池温度太高,他根本无法靠近,施术想将那丫头弄出来,结果就见人儿醒了来,行至他面前朝他问道“有吃的吗”

不待司卯开口,就听有仙侍来禀“仙君,晚膳备好了”

再一看那丫头巴巴的望着自己,司卯觉得不过一顿膳食罢了,若是不让她吃倒是有失他司卯仙君的风度,这般想着就将那蚌子精领去了膳厅。

可是,看着那快把半只灵鸽吃光了的蚌子精,司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司瘟瞧着像个人样,难不成背地里虐待府上的仙侍不给你们膳食吃?”

话音刚落就见那丫头重重搁下碗筷,朝自己沉声道“我家仙君修为高深,根本不需膳食充饥”

在若凝看来,那人再不好也容不得旁人说半个不字。

司卯顿时就火了,抬手就将她给振离了膳厅。

若凝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她本来也吃饱了。

见她又要往熔池那去,司卯飞身上前将她拦住,皱眉道“你这蚌子精大晚上不回司瘟府赖我府上作甚”

若凝指着熔池上空艰难为灵器翻面铸造的仙侍说道“我替你给灵器翻面”说罢便飞身上去轻松给灵器翻了面,而后又飞到他面前,同他正色道“你管我用膳就行”

以这蚌子精不惧高温的体性,怕是灵器铸造量能翻倍也不一定,到时候天君定会嘉奖自己的。这般想着,司卯点头道“一日半只灵鸽”

要知道当初最大最肥的那只灵鸽被这蚌子精给吃了自己有多心疼,那之后他每顿就只舍得吃半只灵鸽,以往可都要吃一整只才够的,偏偏今日晚膳的那半只差不多都被这蚌子精给吃了。

“一只”若凝皱眉说道。

哟,这蚌子精还会讨价还价呢!

“行吧,一只便一只”司卯点头应了,相较于天君的夸赞,几只灵鸽算得了什么。

见那蚌子精难得展了笑颜,司卯突然发现,那司瘟府上也不全是冰块脸,至少这丫头笑起来瞧着比宸煜那家伙顺眼多了。

晚间各府上在仙阶司修炼的仙侍都未按时归府,各府皆派人去仙阶司询问,这才知道自家仙侍们被司瘟给限在荆泉里泡着,也不知泡了多久了,听说好几个都冻得晕过去了,偏偏他们解不了那人所施的术法。

于是,天君愣是被众多前来告状的仙君们给耗在了云殿内。

能被送去仙阶司修炼的,除去修为低浅有待提升的仙侍们,还有不少被各府仙君看好觉得是可造之材的仙侍。

天君抵不过众怒,只好亲自前往仙阶司将被限的众人解救了出来。

司卯府上去仙阶司修炼的小仙侍冻得瑟瑟发抖的回来,一入府就见着自家仙君同那害他们泡在荆泉中的蚌子精笑着说些什么,小仙侍顿时就委屈的不行,别人家的仙君都去仙阶司接人了,只有他家仙君没动静,本以为仙君饿了又在府上吃灵鸽,哪知他在跟蚌子精玩耍。

若凝跟司卯谈妥了条件,抬头就见那委屈吧啦红着眼的小仙侍走进院里,许是太久没见昀儿的缘故,若凝顿时母性大发,行至他身前低问道“怎么了?”

小仙侍吸了吸鼻子,很想霸气的把这罪魁祸首骂一顿,可一想到这蚌子精身后有司瘟仙君护着,愣是憋屈的朝她抽抽道“冷…”

若凝抬手捻了颗水泡去熔池里滚了一道又吹了颗气泡将其包裹住递去那小仙侍手里,她眼下修为低浅,只能做到这般了。

小仙侍抱着被气泡包裹住的水泡,身上都暖了起来,低低道了声谢又跟自家仙君行礼后才跑去膳厅找吃食,结果看到那被啃得精光的灵鸽又哭红了眼。

“让我来给蚌子精看诊,结果连个影都没有,你耍我玩呢!”司药看着空无一人的厢房,朝宸煜不满道。

凔屺眼下腰疼得坐卧不得,正按着腰侧起身,就见着宸煜疾步而来。

“仙君,那蚌子精…”宸煜话说了一半,这才注意到那人紧紧按在腰侧的手,知他腰上的伤又犯了,忙转身去唤在前院里生闷气的司药。

凔屺将人叫住,蹙眉不耐道“她又怎么了”

宸煜这才接着刚刚那话说道“蚌子精不知又跑哪去了不在府上,司药仙君眼下生着气,觉着属下耍他了”

“不必理会”

宸煜微默了默,愣是没明白自家仙君这意思是让他不理会生气的司药仙君还是不必理会那又不知跑哪儿闯祸的蚌子精……

没等到宸煜去哄,司药自己就来到了后院,眼尖的看到那人按在腰上的手,那人刚回上界时他便替其诊看过腰上的伤处,竟是因剧烈撞击而落的伤,当时他还奇怪那人在下界以凡人之身休养怎会受此重创,偏的那人失了凡尘一世的神识记忆,他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尽力替他调养伤处了。

应是近日他心疾反复总卧榻休息这才惹得腰上不适的,司药传音给府上仙侍让其送药膏前来,自己则又替那人探了探心脉,见他这会儿不曾犯那心痛的毛病,忍不住心下好笑道:莫不是那心灵感应之人这会儿过得舒坦了?

当然,他也只心里玩笑一番,毕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那人身上的。

若凝舒服的倚在熔池旁的柱子上望着那熔池上空正在铸的灵器,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飞身上去将那灵器翻面。

来来回回差不多翻了三四面,这才起身回司瘟府上。

收回不经意便投向后院的目光,若凝微微垂了眼眸,转身回自己屋里。

第二日她照例按着时辰起身欲往仙阶司去,却发现结界外并没有往日里等着她的天兵身影,疑惑的皱了皱眉,听见身后有脚步响起。转身就见宸煜朝她说道“天君已允了你不必去仙阶司修炼”

见那蚌子精听了没什么反应,宸煜补充道“是仙君…”

话未说完就听那蚌子精淡声道“若凝谢过仙君”

“……”

见她往外走,宸煜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

若凝以为仙侍出府要禀报去向是这上界的规矩,忙朝他禀道“若凝去司卯仙君府上,晚膳后会回来”

宸煜如实朝主子禀了后,敏锐的觉出主子周身所散的寒气。

“她是嫌本君饿着她了?”

宸煜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主子,他同主子修为高深没有用膳的习惯,自是不会想到那蚌子精修为低浅容易饥饿。

“仙君,可要属下去安排府上膳食一事?”宸煜低问道。

见主子不悦的蹙了眉,却没出声反对,宸煜忙起身朝外去着手准备,行至屋外就听自家主子淡声道“备些飞禽肉食”

宸煜脚下一顿,那蚌子精之前就是偷吃了司卯仙君养的灵鸽才被他捉了去,眼下那司卯府上的膳食也是以灵鸽为主,想必主子是念着那蚌子精爱吃灵鸽才让自己去备飞禽肉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