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过是探观瘟眼罢了,瘟数未到,瘟眼能掀多大风浪啊,你还是在府上好好休息吧”司药取下那人胸前的银针朝他劝道。

那人近日总是心悸不适,可他分明未诊出心疾发作的迹象,倒是蹊跷的很,就像是心灵感应似的,因为感知到心上人过得不好,所以就总心悸不舒服。然而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发生在那人身上,当初下界那鲤鱼族的大小姐跟他有些牵扯,大家还以为这铁树要开花了,结果就听闻那姑娘被人灭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所以啊,就算天塌下来,估计也没哪姑娘能入得了那人的眼……

凔屺蹙眉朝他淡声道“药”

司药很是无奈的说道“你这心痛的毛病异于心疾发作,歇上几日应该就好了,确实…无药可医”

说罢就见宸煜朝自己狠狠瞪了眼,司药顿时有种被冤枉了的感觉,又不是他不舍得给那人用药……

宸煜没理他投来的无辜眼神,上前扶住自榻上起身的那人,低劝道“仙君,不若今日…”

不待宸煜说完,司药就上前附和道“是啊,你别到时候没休息好不舒服了又赖我医术不精”

凔屺淡淡扫了他一眼,飞身朝瘟眼方向行去。

司药看着急急追去的宸煜,未做多想也跟了上去。

荆泉中的人儿唇瓣微颤,若凝今日分明按点前来,仙尊仍命她在泉中泡着,甚至都没说要泡到何时。

司卯仙君府上修为低浅亦在仙阶司修炼的仙侍趁着众人不察,悄悄朝今日当值的仙尊递去新铸的灵器,两人相互对视了眼便挪开了视线。

云殿上听闻那人今日又起了不适,天君也很头疼,当年与刑天一战那人身受重创,将养了这么久竟是毫无起色,担心瘟数之际无法得控,天君扫了眼殿下众人,以他们的修为竟是无人可承掌司瘟一职,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仙阶司那帮还在修炼升阶的仙侍们了。

云殿那突然派人来仙阶司传话,让众仙侍齐去瘟眼旁的曰浮山上修炼。

虽不明白天君此举之意,仙尊仍照着吩咐给仙侍们排好序列,正要出发时,扫了眼仍泡在荆泉里的蚌子精,这才开口准她出来,而后也不等她稍作休整,便领着众人朝曰浮山飞去。

曰浮山上较仙阶司要冷上许多,突然空中出现许多浮云,原是天君领着众仙行云赶至瘟眼探观。

若凝随着众人朝浮云行礼后便去到一旁将湿衣裳弄干,她眼下灵力修为极低,便是施术弄干衣物这等小事于她而言也是不易,偏偏仙尊总盯着她,好不容易弄干了袖摆,就被仙尊逮到责令入队修炼,若凝只好作罢,裹着湿衣裳入到修炼队伍里微微发颤。

天君一入瘟眼界内便见着那人已在其中,忙上前担忧道“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还是过来了?”

凔屺扫了眼天君及其身后的众仙,蹙眉道“出去”

天君忙依言领着众仙退到瘟眼界外去,这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施术探观瘟眼,此刻入内确实会使其受到影响。

直到那人抚胸低咳止了探观之术,天君才疾步入到界内,宸煜先其一步将人扶住,司药亦越过天君去到那人身侧替其诊脉。

众仙见天君这般吃瘪,倒是自觉的候在界外,没有入内。

“我就说让你在府上休息了,非要过来,这般耗力有你受的了”司药说着将丹药喂进那人嘴里。

宸煜担忧问道“仙君不若就此先歇…”

“回吧”那人淡淡道了句,抚胸唤来浮云,眼见着就要行云离去,宸煜和司药忙也腾至浮云之上,随那人回府。

众仙观望着天君的动态,见他行云追了上去,亦纷纷行云离去。

曰浮山上空又现出许多浮云来,仙尊领着众仙侍行礼,就见那蚌子精突然朝最前边的浮云飞去,抬眸看去可不就是那司瘟仙君所行之云么,那蚌子精本就是司瘟府上的仙侍,瞧见自家仙君有何惊奇的。

若凝眼下的灵力修为哪里能追得上那人所行之云,不过片刻就撑不住身形摇摇欲坠。

仙尊见状索性抬袖暗施一道劲风将其振落下去,以那蚌子精的修为怕是不死也伤。

若凝被劲风所袭自空中急剧下落,可她眼中却只有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苏辞昔……

凔屺按着突然激痛的心口,莫名转身朝身后看去,见一道身影自空中急坠,挥袖甩了片浮云将其身体托住,蹙眉道“仙阶司这届仙侍未免资质太差了些”

可不是吗,好好的在山顶修炼也能凭空坠下,当真是愚不可及。宸煜都没好意思告诉自家仙君他所救那资质差劲的仙侍正是被天君指派到他们府上的蚌子精,可他分明自仙君眼里看到了一丝不悦,想来仙君亦看出那险些摔得灵元俱散的仙侍是只蚌子精,而整个上界,如此低品阶的蚌子精唯他们司瘟府上那一只。

浮云一直将若凝托至山顶才消散了去,众人看好戏般盯着她,就听她朝仙尊问最前边的行云之人是谁,哪有仙侍不识得自家仙君的,果然见仙尊朝她讥讽道“怎么?你自己府上的仙君都不识得,还是故意在这扰乱大家修炼!?”

说罢竟是又罚她回仙阶司的荆泉里泡着,左右天君回去了,也不会知晓此处修炼的仙侍少一人,与其让她这般耗着,不若让她回荆泉里泡着。

若凝当然没有回仙阶司受罚,她此刻只一个信念,她要见他!

很是吃力的自曰浮山飞回来,扶墙缓了良久才恢复些力气步入府中。一路行至后院,望着那座被结界所隔的屋舍,不自觉的攥紧袖摆,稳了稳心神,缓步走了进去。

宸煜本想拦住那突然闯入后院的蚌子精,可在看到她轻松便入了主子所设的结界后,到底没上前阻拦,只候在廊下静观其变。

一步一步走近那倚在软榻上休憩的身影,望着那熟悉的容颜,若凝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正要像当初那般低低唤他一声,就见那人抬眸朝自己冷冷看来,眸光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淡漠,呆愣间她已被那人沉着脸拂袖振了出去。

凔屺眼下并不舒坦,心口疼得发紧不说,便是那额角亦痛得不行,就像是里边有只被封住的猛兽试图冲破封印跑出来,故而他将那擅闯的蚌子精振出屋外并未用太大的力,可对于如今修为低下的若凝来说却堪比重击。

望着被振出屋外晕倒的蚌子精,宸煜低叹了声,施术将人送回屋里,犹豫着是否要唤司药仙君特意跑一趟来替这蚌子精诊看,就听屋内传出一阵阵激烈的咳声,吓得他忙冲了进去,见那人紧紧抵着心口咳得提不上气,赶紧给司药仙君施了传音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