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看了眼缠在南锦身上的怪蛇,若凝飞身入到阵法内。

南锦看着那满目淡然的蚌子精,突然就慌了起来,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就算敬主之仪被毁,可那共认之主的身份却不会改变,最多日后再补个仪式罢了,有这么多妖仙大族的掌舵之人护着,她有什么好害怕的,那蚌子精此举定然惹恼了众多妖仙大族的族人,今日有没有命活出去都难说。

这么想着,南锦冷冷勾起唇角,下一瞬便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那委屈模样倒叫不少妖仙大族的掌舵之人心生怜惜,再一看那蚌子精云淡风轻的模样,惹得他们更是恼火,已有人看不过去

义愤填膺的要飞入阵法内收拾了那蚌子精,奈何那妖孽竟给阵法设了结界,竟是无一人能闯进去。

苏辞昔担心那丫头的处境,心绪起伏间已起了晕眩,扶额缓了缓朝身侧搀扶着自己的江亭臻问道“若凝…动手了?”

他如今晕眩之下视线有些模糊,只隐隐看到那南锦好似是哭了,莫不是那丫头动手了?他倒希望是这样,把南锦揍哭了总好过那丫头敌不过人家被打伤。

见那人扶额按着额角,知他起了晕眩,江亭臻忙将人扶坐到椅上,低叹道“还没动手”他也不知道那蚌子精要做什么,突然就带个怪蛇来破坏了敬主之仪,莫不是…还在为之前南锦小住相府的事而不悦,女人都只有这么点气量吗?

江亭臻眼下开始担忧那小蚌精的处境,共认之主是众族商议中选定的,敬主之仪更是妖仙界的大事,就这般被破坏了,那小蚌精怕是要成为整个妖仙界的公敌了,今日各妖仙大族的掌舵之人皆在场,她怕是…逃不出去了…

这话江亭臻自是不敢告诉那人,见他脸色越发不好,忍不住劝道“山顶风大,你本就风寒未愈,我让人先送你回马车里歇着吧”

苏辞昔抬手支住额角,半晌才朝他摇头道“无事”

江亭臻不好再劝,只能又替他套了件裘袄,施术将他周身的寒意散去些。

若凝看着那躲在南锦身后的怪蛇,朝仍轻轻抹泪的南锦挑眉道“共认之主被怪蛇吓哭了?”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码不准他们选定的共认之主是因着敬主之仪被破坏了而委屈还是因这突然出现的怪蛇而受了惊吓,回头想来,好像不论哪一点都不是很有出息,纵然不畏艰险自媸燄兽身上取来血药,可到底是个女子…

未免众人再被误导,南锦摆出那故作镇定的模样,朝那蚌子精怒道“苏公子不过是念我冒险去北海魔域为他取药的恩情,留我在府上小住了些时日,至于你记恨至此毁了这敬主之仪吗”

高前山乃鲤鱼族的仙山,便是那阵法悬于空中,山顶仍能听到里边的动静,故而当南锦说出这话时,山顶那被江亭臻扶在椅上的人顿时猛咳了阵,生怕那丫头听了这话误会。

若凝倒是没在意她所谓留府小住的事,只朝她反问道“北海魔域么…”

“公子乃上界贵人,失了精血自是要那媸燄兽的血作药”南锦说着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扫了眼阵外的侍卫和那些个大族的掌舵之人,冷笑道“敬主之仪乃妖仙界众族所办,你这般扰乱到底意欲何为”

若凝压根就未搭她这茬,只朝她淡声道“不知那北海魔域的媸燄兽是何模样,它所擅长的攻击之术又是何术法,以及他吞吐的火焰是冷是热”

一连问了数语,众人皆好奇的看向南锦,毕竟他们当中没几人见过那媸燄兽,更遑论与其交手知它攻术。

江亭臻不明白为何那小蚌精问出这话时,椅上那人便猛地起身,却又因晕眩不适而不得不撑住椅背。

伸手去扶身形微晃的那人,朝他关切道“怎么了?”

良久,才听他低低道了句“是她…”

难怪那丫头这般笃定那药不是南锦冒险取来的…而他竟还以为是那丫头在闹情绪罢了…若凝…

江亭臻哪里听得懂他说的那两字是什么意思,将人扶坐下后便专心听阵法里的动静,他确实对那北海魔域的媸燄兽好奇的很。

南锦未见过媸燄兽,自是答不上这些话来,见众人皆好奇的看着自己,只好自问题中选了最好答的一个说道“那媸燄兽吞吐的火焰自然是热的”

媸燄兽应是以燄闻名,而燄字自然是炙火烈焰。

元檀见不少人都表情怪异的皱了眉,好奇的朝江亭臻问道“那媸燄兽吞吐的火焰不是热的?”

江亭臻摇头,却是皱眉不语。

妖仙大族中虽然没几人见过媸燄兽,可他们当中却也有去过北海魔域的,便是鲛人族那几个长老亦是常去那里捕捞枒蛭的尸身作药,更遑论的旁族了,只不过他们从来不往北海的深处去罢了。即便是这样,但凡去过北海魔域的都知道,那媸燄兽应是性寒的妖兽,它所吞吐的火焰如何会是热的。

南锦不明白众人为何变了脸色,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缠在身上的怪蛇被那蚌子精吸至身前,想要飞出阵法却被阵法外那层结界给挡住。

扭头就见那蚌子精朝她冷声道“别急,还没到你”

南锦眼睁睁看着那一首双身的怪蛇被蚌子精劈断了头颅,而那肥遗竟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愣是被劈作两半自空中阵法落至山顶。

众人本不知晓这怪蛇与敬主之仪有何关联,却在看到自它体内散出的那些醇元精气而猛地一惊,原来前些时日在凡间作恶犯事的便是这蛇妖!

众人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去看阵法内的情况,只见那蚌子精缓步走到南锦的身前,朝她冷声道“现在,到你了”

南锦施术欲拦住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被吸至结界上时,她还拼命的朝阵法外的人呼救。

即便她够不上共认之主的资格,那些妖仙大族中人亦不会见死不救,奈何那蚌子精所设结界太强,他们确实无法入到其内去救人。

苏辞昔撑住额角抚胸低喘,山顶的气压本就使他呼吸不畅,加之晕眩不适,他已渐渐有些勉强,好在他所听到的动静是那南锦在呼救,不然怕是要当心那丫头挨欺负了。

挥出一道劲风朝结界上声嘶力竭呼救的身影甩去,见她被振的再无力呼救,若凝飞至她身前,冷声道“这一下,是为我昀儿。当日你不顾他在我身下执意攻我,如今便还报于你”

若凝抬手欲再给她一下,可转念一想,当初海边重伤被她振入海中那次好像事后已经还报给她了,那便算了吧。

撤了结界,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落于山顶,将妖籍簿扔给江亭臻,朝他身侧那人说道“大人,恶妖已伏”

苏辞昔忍着晕眩,抬眸朝她哑声道“过来…”

若凝以为他要开口训斥自己,待行至他身前便皱眉道“没有蛮动斗架”

一旁元檀惊得瞪大了双眼,他就说小蚌儿何时揍个人也要说出理由了,原是怕被那人训斥。

若凝半晌听不到动静,以为他还是怪自己又斗架了,想了想,朝他闷声道“都说是为昀儿了…”

那人却是将她拥入怀中,良久,才稳了呼吸朝她低哑道“打便打了…哪里需要理由…”

这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啊,若凝抿唇未理他,却在惊觉他另只手紧紧抵在心口时,忙要唤出瓷瓶给他喂药,却不想那人单手仍将她抱得紧紧的。

“苏辞昔…”

“无事…抱着你…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