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气缭绕的?泽湖面,一叶小舟缓缓自薄雾中驶来。

行舟之人是只小鲛人,小妖们好奇的张望着,却都不敢上前,只远远的在那舟四侧游着。

崇吾山上,莲蕊偷偷朝隐在大石后的元檀看去,见他朝自己催促般摆了摆手,只得硬着头皮朝盘坐在大石上的身影说道“蚌蚌…我想探下你的灵元…”

元檀那家伙非说蚌蚌灵元有异,她不放心,只好听从那乌龟的建议试图用灵力一探。

若凝扫了眼不远处的大石,知他们是担忧自己,微点了点头允她将手探入自己眉心。

元檀探着脑袋见状忙飞了来也将手臂伸去她眉心,若凝便配合着不动,由着他俩这般来回的探。

确实只是普通的蚌子精灵元啊…元檀微微皱了眉,还是忍不住朝她问道“小蚌儿,你之前因何受伤?”

“是因为小鲤鱼的姐姐吗?”莲蕊追问道,她觉得就算那南锦偷习了禁术,蚌蚌也不至于这般对待。毕竟她家蚌蚌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是很讲理的。

莲蕊在这信心满满的认为定是那南锦做了什么惹怒了蚌蚌,哪知那丫头听了,直接摇头道“与她无关”

无…无关!?元檀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凡间总流传着一句话,叫千万别得罪女人!那鲤鱼族的大小姐浑身是伤不说,正派之名也臭了,以后在妖仙大族指不定多难混呢,结果这丫头说她之前重伤与人家无关,那你这是闹哪样?莫不是因为人家在相府上住了些时日便心生妒忌了吧,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蚌…蚌蚌…”莲蕊亦是有些惊诧,听蚌蚌这意思,她就纯粹只是看那小鲤鱼的姐姐不爽!?

若凝自是不会提及从北海魔域逃生后被南锦施术振入海中的事实,那时她伤重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是反击,落入海里的一霎她也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见莲蕊眉头紧皱,以为吓到她了,若凝出言安慰道“下次,我下手会轻些”

结果那丫头听了脸色更难看了,若凝扫了眼身侧的元檀,见他也是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低问道“怎么了?”

还要有下次……

两人对视了眼,而后同一步调的摇头。

若凝也不在意,飞身跃入湖中,本想去湖底待着暖一暖身子,却瞧见了那缓缓驶在湖泊上的小舟。

轻轻落在舟上,就见那人浅笑着朝自己唤了声便迎上来将那裘袄披到自己肩上。

真暖和…

呆愣间那人已抬手探到自己额上,若凝不禁感叹,怎么今日大家总对她的脑袋感兴趣。

苏辞昔自是没有灵力能去探她灵元,见她额上仍透着低凉,几不可察的蹙了眉。而后将她拉入舱内,让自己带来的鲛人族医者给她诊治一番。

若凝很是耐心的配合着让那医者探灵诊治,扭头看向那人,正要问他如何进入?泽结界的,就见他似有所感般指了指桌上那本妖籍簿。

原是如此,但凡在妖籍簿上了籍的小妖,皆要往妖籍簿上输入灵力,以便日后身份辨认。眼下?泽的散妖基本都上了籍,携带灵力如此深厚的妖籍簿自然是能护住那人入到结界内,倒是省得她耗损灵力来护他了。

苏辞昔将手炉递进她手中又张开大掌轻轻包裹住她手背替她暖着。

见那鲛人族的医者半晌没有动静,苏辞昔蹙眉低问道“如何?”

因着勤于修炼,若凝被媸燄兽所伤之处虽未痊愈,却也好了大半,除却偶尔能够忍耐的疼痛,也只余体内被幽火侵蚀的寒气了。

鲛人族的医者再高明也不会把她跟北海魔域的媸燄兽相联系起来,只道她寒气入体,潜心修炼些时日便无事了。

苏辞昔听了,朝那医者问道“因何寒气入体?可有旁的伤处?是否要服药物?”

医者一下子被问的有点懵,他哪里知道这蚌子精因何寒气入体,至于有没有旁的伤处,他只能诊出其灵元确实有伤势未愈的迹象,但瞧着也没什么大问题,左右不过是修炼便能恢复的事…

感受到掌心的小手微动,垂眸就见那丫头朝他摇头道“我没事”

“那鲛人族的小姐可有伤到你?”

行舟的小鲛人听闻公子这般发问,险些没拿稳桨,好在若凝及时捻了水泡将其稳住。

要知道这小鲛人当时可是明确说了那蚌子精没事,还把后来听到的情况说给他听,分明是那鲛人族的大小姐被伤的不轻,公子怎么还这般问那蚌子精呢。

倘若江亭臻在这,怕是也见怪不怪了,可惜他不放心那只小鲤鱼,循着大长老留的记号一路追去了鲤鱼族。

若凝摇头道了句“没有”

苏辞昔掩唇低咳了阵,抚胸坐至她身侧轻喘着。

若凝这才觉出那人脸色差得很,唤出瓷瓶便给他喂了药。

苏辞昔缓了会儿,朝她低叹道“日后不可再蛮动斗架”

若凝静默不语,又听他低哑道“凡事…本官替你做主…”

听他摆了官架子,还要替自己撑腰,若凝这才搭理般朝他低低应了声。

苏辞昔好笑的抚了抚她脑袋,他可记着呢,这小蚌精吃软不吃硬。

南珊赶回族里想去探望姐姐,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你们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看看姐姐就出…”话未说完就见门被一道疾风给冲开,那道疾风更是将她给击倒在地。

南珊抬头见母亲站在她面前,忙爬起来朝她问道“母亲,姐姐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

族长夫人抬手就朝她甩去一巴掌,却未落到她脸上。

看着赶来的人,族长夫人冷笑道“夫君待那珊瑚精生的野种可真上心啊,怎么,如今不演那狠心父亲的角色了?”

鲤鱼族长松开钳制住她的手,冷声道“是时候算算账了”

“夫君要算什么账,是那珊瑚精自不量力以那低下的品阶硬是怀了你的孩子,生产之时灵力耗得那般重,自是逃不过归寂的下场”族长夫人说着,朝他讥讽道“还是说,夫君亲自将这野种送至雲海深处也要赖到我头上?若是没我锦鲤一脉相助,你根本坐不到族长的位置!”

鲤鱼族长恍若未闻般朝她淡声道“那便从前些时日给我下毒算起吧”

族长夫人本不在意,可看到他身后那几个锦鲤一脉的长老时,顿时便慌了神,原来他早就谋划好了。低求着朝他唤道“夫…夫君…”

“拿下”

侍卫见状只得上前将族长夫人拿下,又听族长吩咐道“南锦偷习禁术,有违族宗,一并拿下”

“不!纵然她是我下药才有的孩子可也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对她这般狠心!”

“你既生了她,就该好好教养她,这般心术不正留着也是祸害!”

说罢不待她反应便示意侍卫将人带走。

“爹爹…你不是说娘亲犯了错误被你关起来了么…”小鲤鱼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说她…”

可惜她爹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转身背对她。对于南珊这个女儿,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一方面恨她害得爱人归寂,一方面又总想好好疼爱这心爱之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可每每触及那相似的容颜,他还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悲切……

那边南锦刚上了药处于休养状态就被侍卫押了出来,她一路低求没有回应,却在看到南珊的一瞬,猛地想到了什么,而后大声吼道“女儿是为鲛人族所护的贵人才习这禁术,就为去那北海魔域取媸燄兽的血给贵人作药,爹爹倘若不信,可寻那鲛人族长来问!”

鲛人族奉上界灵旨看顾那贵人,妖仙大族皆是知晓的,如今听南锦这般说,那几个锦鲤一脉的长老们皆出言阻止侍卫将其押下去。

恰逢江亭臻赶了来,在他们的询问下,印证了这一说法。南锦顿时就从妖仙大族要除名的阶下囚直接荣升为各族追捧的正统英雄,毕竟那媸燄兽连他们都不敢去冒险应对,南锦一姑娘家竟能取回它的血,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江亭臻满心满眼都是他家小鲤鱼,哪管他们族里发生什么事,见小鲤鱼耷拉着脑袋低低抽泣,忙跑上前低问道“怎么了?”

小鲤鱼抬头看到他,哭得更厉害了。

江亭臻又不知怎么哄她高兴,索性跑至隐蔽处给自己施了返璞术,幻作小鱼怪游至她身边。

果然那丫头看到小鱼怪就止了哭,江亭臻刚缓了口气,就被那丫头抱进怀里,而后便是那强大的哭功,他觉得回去后有必要找人问问到底怎么才能哄好一个爱哭的小媳妇儿。

南锦大战媸燄兽取其血为上界贵人制药的事迹甚至都被妖仙大族传至了上界。

司药仙君听了第一个跑至那人府上朝宸煜问道“你家仙君红鸾星动了?”

宸煜额角直跳,淡声道“仙君说笑”

司药仙君指着星河泛着红光的某处朝他说道“没说笑,你自己看”

扫了眼宸煜那同他主子一般万年不变的冰脸,司药仙君很是扫兴的离开,却未发现在他转身的一瞬,宸煜直飞太星府去探他主子星宿,莫不是真要给府上添个女主子了?

那之后,上界的仙侍们就经常看到那素来寡言少语的宸煜仙侍逮到机会就会朝人询问那鲤鱼族大小姐的事儿,不知道的,还当他想寻个下界妖仙大族的姑娘双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