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种激烈复杂的情感,我不懂,也无法承受。我当着格雷的面,选择跳下激流,我笑得平静,告诉他,要以死亡来解开我们之间的枷锁。

 我不知道,格雷竟然会毫不犹豫,跟着我跳落下去。更不知,他会因此一跳,撞断双腿,从此如鹰折翼,心高气傲之人活得生不如死。我未死。死里逃生,也算再世为人。再见格雷,原是为了杀他,却在惊见他双腿无力动弹的那刻,枪缓缓垂落,再也下不了手。

 格雷终于对我说,他爱我。一直爱我。从儿时到现在。我却不是突然失踪,就是爱上别人,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他不敢求我,所以只有恨我。

 恨到刻骨铭心,时时要用尽手段折磨我,然后看着我越来越疏远冷漠,心中又是痛,又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看见我跳河求死,才明白,原来他一点也不想我死,一点也不想我恨。

 我怔怔地听着格雷的叙述。在花香的午后,他的情意象一首低徊的清歌,委婉动人,却已错过曲调。红尘离合,辗转反复,我再不是当年的罗觉。真相,为何总是来得太迟。

 助格雷痊愈了下肢,我淡然离开,回到我选择的男子身边。看明天的太阳又灿烂升起。正如生命中去了又生,绵绵不绝的爱与恨,悲与喜。…完…***番外江浮***“浮生,明天跟我回国吗?”

 当晚的餐桌上只有我们二人,烛光流转,小提琴悠悠扬扬在空气里回荡,无酒也醉人。我想了想:“不成,公司还有很多事没交代,你先回去吧,过几日再说。”

 江上天面上微露失望,却不再勉强我。晚餐快结束时,他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能照顾到你,你会怎样?”我是第二日凌晨才真正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当时却惘然。

 水声淙淙,自半闭的浴室门传出。浴室有两套,我较江上天先一步冼完,正斜倚在床头,随手翻阅财经杂志。

 不可否认,听着他洗浴的水声。我有些分神。床头灯光一派橙色,衬得被褥越发温暖柔软。谁都没有说,可今夜要发生什么,我们都知道。似乎已经相识了很久呢。遥想初识至今,风雨种种,不觉有流年似水的恍惚。

 “在想什么?这样出神。”不知何时江上天已坐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发。自然而然地投入他怀中,听着那具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我微合上眼,有些心安:“想你。”

 江上天失笑,点了点我的唇:“你这样温顺,我还真有些不惯。”我顺势咬住他手指,体味着混合男性气息的淡淡清爽:“那这样如何?”

 身子蓦然被人压住。江上天深沉眼神离我不过咫尺:“你在挑逗我?”“嗯。”我松开牙齿,改成轻舔,意料中地看到上方男人脸色一变“不过我不保证会奉陪到底。”

 “你敢!”危险气息蓦地从对方身上窜起,火焰一般。我轻笑,不该忘了他本是个怎样恶质男人的。不过…“江上天,容我提醒,那盆冷水…”

 一边出牌,一边抚上他的胸膛,两样都做得好整以暇。江上天怔了一下,苦笑道:“浮生,你一向最豁达洒脱。”米汤来了。醇厚香浓第一碗。

 “洒脱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伤我。”我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并不怀疑自已对他的影响力。因他爱我。“我有错,你怎样处罚都好。”江上天不愧商场名将,深谙能屈能伸之道,立刻知机认罪,决不再拖泥带水。

 “好,处罚开始。”我也爽利“以彼之身,还彼之道。加上利息,请你一并付还。”将他推倒在床,拉开浴袍,任柔软的光线在这具坚实匀停,有力修长的躯体上流泻。我赞赏地以指尖轻拭过那抹曲线。他确是个极品男人。我不得不承认他初时的横蛮,确有他的资本。

 “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我低喃着,俯下身,从他的颈项开始,一处一处往下吻。他的手是自由的。可他不敢动。因我的暗示。我不算熟练的吻显然带给他极大刺激,江上天的呼吸开始喘促,额上有汗沁出,双目紧紧闭着,意图掩盖住一切挣扎迹象,肌肉的紧绷和下部欲望的挺立却说明了一切。我不肯就这样放过他。

 “江上天,陪我说话。”在他胸膛两侧莓红色突起上轮流吮吻,手指滑过他的腰线,再若有若无滑上来,满意地觉出他压抑的震颤“你练空手道多少年了?”

 “二…二十多年。”江上天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涩,充满情欲的沙哑,效果如此明显,倒让我也一惊。“难怪体格好到让我妒嫉。”我捏了捏他的臀部,换来他一声止不住的吟哦。“浮生,饶了我…”

 我叹气:“这才多久?你那引以为傲的耐力呢?”“对你,我完全没有抵抗力…”姑且算这是第二碗迷汤。对于迷汤,我向来不理。

 我开始以唇舌在他大腿内侧柔嫩的处所转圈打磨,他的欲望刹时涨得更大,呼吸已变成喘息,我却偏不碰他急需的那一处:“…继续说话吧。你觉得这次全球性经济衰退几时会复苏?”

 江上天好耐力,居然还能断断续续,艰难道出几个数字,我不由起敬,另眼相看:“*国的总统要换人了,我们来分析谁接任的可能最大。”

 …如是数回,江上天终于崩溃,带着被我啃咬出艳红片片的肌肤,翻身压上了我,神色间半是狂乱半是急迫:“求求你了浮生…给我…不要再玩了…”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黑带就是黑带,即使是床第之间,也不忘施展。

 江上天激烈吻住我,舌与舌相缠,几乎不给呼吸留空隙,一只手温柔探下去,握住我的欲望。我的身躯突然一僵。江上天立刻明显地觉出,将我搂得更紧:“浮生,害怕?”

 “是。”我老老实实地承认。过去的阴影仍压在心头,不是说解就能解开。我的体质依然特殊,正常的性事仍遥遥无期,同我无缘。

 虽然没有说出,可是江上天却象是能奇妙地知道,这回换成他唇角挑起一抹笑:“浮生,信我,将你的感觉全交给我。”

 看着他满布细汗却竭力隐忍欲望的神情,我心中莫名地一暖,缓缓一笑:“好,我试试。”再没有多话。我几乎是立即地,眩晕地被卷入暴风雨的旋涡。或是故意,江上天也同样仿照我先前的步骤,技巧却不知比我要高上多少。

 他的舌温腻有力,从我的口腔开始,一处处地占据夺取,火苗随着他的指尖抚弄,在我全身窜动,越来越高。我的胸前两点已被他揉得嫣红微肿,微带刺痛的快感却迫使我弓起胸膛,喘息着向他要求更多。

 他也不吝施舍他的热情,唇舌一路下移,最后停在我的欲望之前。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再没有理智,没有思考,我只想要他的给予,要他带来更猛烈摧毁一切的怒涛。江上天顿了一顿,我清楚地听到他说出一句话:“浮生,我为爱你而作。”

 下一刻,我的欲望被包入温热的口中,丝绸般的内壁紧紧裹住我,温柔的律动令我无可忍耐地呻吟出声,身体反弓,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更热,腰部却被他紧紧压住,一动也无法动,只能任焦躁在心头越燃越高。

 我是个极有耐力的人,可这时我不想忍耐。那句话,爱。他爱我,他可以信任,他值得我将感觉全都交托。我不必再为阴影挣扎,这些,只要交付给他就好。

 呻吟已不能表达出我的需要,我的双手紧紧揉住床单,语不成声地哀求:“…快…给我…求你…”他的汗水,他肌肉的每次跃动,都令我清楚地感觉出他也有同样越升越高的欲火。

 他突然放开我,我尚未从失落中醒来,腰已被他提起,紧紧扣住,双腿被分至极处,裸露出最隐密的处所。这是一个极羞窘的姿势,即使是在情欲迷乱中,我仍红了脸,意图合拢双腿:“不…不要…”

 江上天却毫不容情,铁般的手腕牢牢定住我,头一低,湿热舌尖探入了我的私密处,嗡地一声,我脑中彻底失去了理智,身体里只剩下一股越燃越猛,横冲直撞,无处发泄的大火,嚣叫着寻找出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千年的煎熬,江上天终于以他的欲望冲进我的体内,那一瞬间,两人都不自禁喘息出声…炙烫的触感…再没有技巧可言,只是凭着本能狂野地律动,我全身越来越绷紧…这次,已经没有什么再能阻挡我了,什么阴影,什么训练反射…都不能…他爱我,那句,为爱你而作,在我脑中盘旋周转,伴着他同样节律的呻吟,共同炽烈的欲望升高…顶端。尽情的渲泻释放。多年,多年未曾有过的感受。

 不,似乎这一生都从未有过。压抑过久后的激情,不再需要暴力为媒介。以爱为名。这个男人…我满足地叹息一声,任绝顶快感的余韵在四肢流窜,枕在他的胸怀,毫无防备地进入梦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