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拉着哈利的袖子赔笑:“就让他和我呆在一起好不好?我保证他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来来来,谈论这些没用的有什么意思?我们来谈一些正事…”

 “我现在要谈的就是正事。”哈利拨开他的手,掐紧他下巴冷冷道:“我再说一遍,这件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个人也不是你能保证得了。现在就带我去见他,否则你就和你的玫瑰花还有你的人生一起说再见吧!”

 第一次看到哈利发这么大的火气,冠冕不确定这火气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霍格莫德任务没有成功,不过对上那双透出红光的冰冷眸子,他已经在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点了头。

 “那你要跟我保证你绝对不会伤害他!”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哈利用诡异的眼神盯了他半晌,然后缓缓点头:“好啊,如果你真的一直这么爱他,那我可以不伤害他。”

 “我当然会一直爱他,我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种心情。”冠冕拍着自己的胸膛作保证。“这种话不要说得太早,你还没有看到‘真相’。”哈利放开他,示意他带路:“有时候我真怀疑当初分割你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种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我!”

 “追逐梦想,追逐爱情,亲爱的主魂。”冠冕挥舞着双手激情满满地回答:“既然正事有你去做了,那我当然要追求一些以前都没接触过的东西,这样才不枉又活了一次。”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你的追求最好有点谱,连这次生的机会都搭进去,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得不偿失。”

 哈利温柔地看着他:“这个庄园真的很大是不是?所以我理所当然应该发现不了你一直在带我绕圈子。”冠冕身体一僵,连忙笑着回头看哈利,却见他一只手拿出斑驳破旧的冠冕,另外一只手上燃烧着熊熊火焰。

 他将火焰按在本体上,冠冕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烧灼灵魂的触感,他倒在地上无法克制地高声尖叫,声音却被哈利彻底堵住,他觉得自己从心脏开始变得冰冷空洞,被烧死?就这样被彻底吞没、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切都平静下来。他仍然趴在地上喘息,灼烧的痛和失去灵魂的空洞却都已经过去了。哈利低头平静地看着他:“死亡的感觉如何?”

 “太恐怖了。”冠冕喃喃。“那你怕吗?”“我…”冠冕想咽咽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干涩到除了一条僵直的舌头之外什么都没有:“…怕,我怕。”

 “非常好,那就深刻地记住这种感觉。”哈利和蔼地把他拉起来:“以后不要心不甘情不愿了,你不是爲了我做事,是爲了让自己不再品尝到这种感觉。”

 冠冕一句话没说,径自领哈利去见他想见的人。他真的怕了,也真的不想死。这个时候的格兰芬多已经变了个样子,他不再充满怨恨,可是也没有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独有的气质,披着床单坐在一角,两眼发直喃喃自语,这样也配叫格兰芬多?

 挥手让冠冕出去,他需要单独问他几句话。虽然冠冕仍然有些犹豫,不过这次他主动妥协,没等哈利说第二遍就出去。

 有些事情既然主魂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知道吧,他现在已经逐渐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活得久。蹲在格兰芬多身前,哈利的魔杖仍然紧握手中,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格兰芬多抬头,茫茫然看着前方,绝对不是在看着哈利。

 “还真傻了?”哈利弹了他额头一下,站起身大声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格兰芬多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他抬起头,却立刻又紧紧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喊声:“萨拉查…不!那不是我做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攻击霍格沃茨…”

 几声痛苦的哀鸣之后,他又恢复到那种喃喃自语的状态,似乎刚才哈利说的话已经变成过眼云烟。

 极度自我厌恶之后的自我封闭状态?哈利颇感意外。这种状态说穿了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承受了不想承受的一切,爲了防止人格或者精神的崩溃,于是自动进入封闭状态。

 哈利轻轻拂过格兰芬多的长发,将他抱起来放到一边柔软舒适的床上,让他可以休息疲惫的身心。难得的反应…一万个人里也许有一千个人,在将要崩溃之前能控制住自己。

 但一万个人里只怕有一万个人,在再也无法克制非崩溃不可的时候就会崩溃,他们的本能不会出现来救护他们。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它半丝不受生命本身所控制,是生与死之间的最后一丝潜能。

 哈利坐在窗边看着格兰芬多,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床沿。有些事情不适合自己亲力亲为,他不是专家,而且也会有危险。自己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对这方面有研究,不如让他们来看看,顺便试试格兰芬多还可不可以利用。

 如果这个男人一点用没有的话,自己不介意把他变成白痴,然后打赏给冠冕。等他出来的时候,冠冕已经在门口蹲了很久。

 “呃…他没事吧?”哈利鄙视他:“那是个危险人物,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有没有事?”冠冕立刻赔笑:“我一直以为能让你有事的家伙还不存在呢不是,谈得怎么样?”

 “还可以,你去在食死徒内给我找两个治疗师,必须有一个要精通精神治疗,还有,找一个通晓各种攻击和防御类型咒语,死了还没什么大问题的人。”

 冠冕一愣:“你要干嘛?”“做个试验喽,你不是想这个人以后早早属于你吗?我做完实验就可以告诉你结果了。”“那太好了!”冠冕立刻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马上去办。哈利却纳闷了:“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刚开始是他的容貌,不过这次我发现他身上偶尔有一种冰冷的气息让我觉得异常舒适!他肯定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人。”冰冷的气息?哈利不认为这种气息来自格兰芬多本身,一定来自控制他的那个人,那就简单了。

 “我一定可以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现在先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吧。”冠冕兴奋地走了,哈利却学着他刚才的动作靠在门边。忽然想起一个很有趣的童谣:我们不想离开,那又怎么办?分开吧,分开吧,把这个人分两半。

 一半交给你,一半交给我…邓布利多最近焦头烂额,他一直在和魔法部交互,希望对方不要干扰他的学校。

 还没等弄出什么结果,董事会又向他施压,希望他老老实实当个校长,不要管太多他不该管的事。他知道这是伏地魔的授意,希望把自己隔离在政治之外,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屈服的!

 他还不知道,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摸过来了。乌姆里奇再一次找到邓布利多,这次她没那么笨直接要求,而且这次她想要的已经到手了。

 “邓布利多校长,很抱歉来打扰你,不过我的确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乌姆里奇站在他对面,紧靠着桌子,一双眼睛四下扫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坐下和你说?”邓布利多笑了:“当然可以,乌姆里奇教授请坐吧。”

 乌姆里奇依言坐下,贪婪的小眼睛飞速扫了一眼校长室的一切:“想必校长知道,我这段期间系统观察过各位教授的课程,也对他们的授课能力做出评定和考核。

 最后我得出结论,有些教授的能力实在不适合在这里教授学生,这其中就包括占卜课教授特里劳妮小姐。”

 “我不明白乌姆里奇的教授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亲爱的校长,这也是爲了您好,爲了霍格沃茨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好。

 请您尽快找到一个新的、有能力的占卜课教授,否则魔法部会着手安排。不过你可以放心,魔法部安排的教授绝对称职,不会让任何人,尤其不会让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失望。”

 两个选择:一是放任自己,让霍格沃茨又一个职位成为魔法部的囊中物。二是自己找个合格的占卜师,可这种情况下到哪里去找能封住魔法部嘴巴的?自然只有马人。乌姆里奇对自己走的这一步很满意,无论邓布利多如何选择,她都不吃亏。

 ***最后邓布利多表示要考虑,乌姆里奇意气风发地离开校长办公室,在怪兽雕像前还回头看了看,暗暗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要占据这个地方。太过兴奋的她并没有发现,今天走廊上的学生很少,而且她出来时比进去时还要少得多。

 转过一个拐角,她听见宛若耳语的低音:“你好,乌姆里奇教授。”转头一看是哈利·波特,靠在廊柱上嘴角挂笑。这阵子乌姆里奇倒不像以前那样惊怵他了,再加上马人即将到手心情大好,于是昂首挺胸:“波特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哈利瞟了一眼身后,摇了摇头:“碰巧遇到而已,就和教授打声招呼。”“巧遇?让我看看你身后!”乌姆里奇拨开他身体,看到一扇还没关严的暗门,后面自然是密道。

 “哦,瞧我看见了什么?波特先生向来喜欢寻找各种秘密,这个又是哪一种呢?”她一抬脚就迈了进去,显然多余的什么都没想。这种智商算计她真没半点儿成就感…哈利摇摇头也跟进去:“乌姆里奇教授,请等一等…”

 暗门闭合,四周静悄悄的,这条走廊里没有画像也没有人经过。只有一个鬼魂默默漂浮在柱子后面,见证一切。密道不长,哈利随着她走出去,外面还是一条空无一人也无画像的走廊。

 乌姆里奇立刻皱起眉头,霍格沃茨那些变来变去的楼梯、通往这里那里的密道她真是不熟,这个地方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这里是西塔楼南侧,少有人经过,偶尔会有去老图书馆的人过来看看,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间。”

 哈利的脚步悄悄加快,双手戴上龙皮手套,完全隔绝魔法波动与可能留下的痕迹。“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不会有人和你会合吧?”乌姆里奇左看右看,直想看出什么端倪来。“当然没有,这个时候如果出现别人的话,对我而言反倒不妥。”

 “这话是什么意思?”乌姆里奇觉得不对立刻转头,可惜已经晚了。哈利的肩膀贴靠着她的肩膀,最近距离的无声咒卸了她的魔杖,眼疾手快抓在自己手里。在乌姆里奇未来得及发出呼喝的时候,从她的魔杖中喷出的绿光正中胸膛。

 哈利冷冷看着她保持那个不敢置信的惊愕表情倒下,未置一词。只要占到上风他从不会给别人任何机会,尤其面对一个必然要去死的人,无需任何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