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的味道不会变,谁都一样,总是带了那么一点点血的锈气,还有淡若清风的寒意。哈利放下刀叉,这种气氛下吃早饭会营养不良,可惜了他七分熟的煎蛋。
“对付一个人之前先要学会隐藏自己,你不可能现在杀了我,放出杀气只会让我心存警惕。”
“我不需要你来说教!”“不是说教,只不过聊天而已。怎么说你都是莱斯特兰奇家的人,所以我原谅你今日的无礼。”
“你…”比拉文差点就被激怒,不过怎么说他也在七年级斯莱特林占有一席之地,不是没脑子的白痴:“你…和莱斯特兰奇家的谁有关系吗?”
被他插足弄出这么件事,心底的压抑减弱,哈利倒是困了:“哈…嗯,你刚刚说什么?对了。莱斯特兰奇家大业大,认不认识谁也说不准。”
“家大业大?那是以前,也可能是以后,但却不是现在。”“那是以前没错,是不是以后就要看所站的位置。”
“我一定会谨慎选择最正确的!”“可惜,你的话现在还不算数。别在那里挺胸抬头瞪眼睛了,我今天倦得很,不想和人争执也不想和人打架。坐下…”
哈利挥了挥手,又打个哈欠,翠绿的双瞳染上了水汽:“你的忠诚来自于什么我很好奇,是自身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意愿,还是无意识的盲从呢?”
“我当然…”“不要这么快回答我啊,所谓的深思熟虑不是短短几秒钟能决定。”哈利晃晃悠悠站起身,对他张开五指,魔力便散发出来,顷刻便将莱斯特兰奇压制住。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是一个学生的魔力程度吗?“第二个问题,我又是哪里无法成为你的理想呢?”
德拉科伴着朝阳起身,就见昨晚还空荡荡的对面床铺已经有人在呼呼大睡。他撇了撇唇,低头却看到自己的枕头旁有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帮我请假。
收拾得干净利索穿着笔挺的长袍来到公共休息室,却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痴傻呆愣两眼发直的家伙相当引人瞩目。
德拉科挑眉,这不是他准备给哈利挑选的那个斯莱特林中对他最不满的比拉文·莱斯特兰奇吗?平常一有机会就高谈阔论,今天这是怎么了?抬头看见德拉科,比拉文的眼中立刻放出狂热的光,几步走了过来:“哈利呢?”
德拉科皱眉:“你要做什么?”“我的理想…”比拉文咽了咽口水:“我要参加你们的俱乐部,给我登记吧!”德拉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哈利,你又做了什么啊…***
这天的下午有他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免修考试,两名教授监考。其中一名是乌姆里奇,另外一名,爲了防止作弊,乌姆里奇亲自挑选了在她看来整个霍格沃茨最不待见救世主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卷子很难,难到哈利很不爽,这种程度七年级来答能得八十分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不爽的结果就是整个考试变成乌姆里奇的灾难,从考试的十分钟之后她就开始发烧、想吐、胃疼腹疼加浑身酸痒,到最后连腿脚都站不直,走路直打弯。
偏偏这种难过极为适度,难受得她精神不振都快生不如死,可让校医来看的话,怎么看都是微恙,远远达不到去休息的程度。
亲爱的庞弗雷夫人还非常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乌姆里奇教授,这是你身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责任,就算你不喜欢哈利也不能这么想方设法推脱呀。”
她本以为是哈利不忿考题太难所以暗害,可左看右看,都没看出答卷的那个人有使用魔杖或者药剂的动作。
斯内普冷冷站在窗边,不紧不慢收起药水。这种药不错,以后还要继续投入使用,不能浪费。答完卷离开,刚一出门就被德拉科架着膀子扯走。
“出事了,那个该死的老癞蛤蟆!趁你答卷的时候在大厅公告栏上贴了一则通知,什么第二十号教育指令…实在太过分了!”
一直被德拉科拉到目的地,哈利才顾得上安抚一下喘粗气的他,然后仔细查看这号教育指令。寥寥几句相当明确,魔法部手续一应俱全,大大的红色印漆盖在最明显的地方。
“一切学生社团与组织全部解散,要再次组织必须得到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的同意?这是什么破教育指令,明摆着就是冲着我们的俱乐部来的!”
德拉科第一次气得想骂人。哈利轻轻拍着他后背:“威压而已,主要针对我,也顺带了霍格沃茨的全部学生。别忘记虽然我身在斯莱特林,可与乌姆里奇作对最多的却是格兰芬多的那群小狮子们。”
“什么意思?”“社团与组织,可不单指学习社团与活动社团,想想看还有什么?”被哈利戳了戳脑袋,德拉科先是呆怔,然后恍然:“魁地奇队!梅林啊,难道她会…”
“遏制某一个学院,杀一儆百,她得罪不起全学校的学生。当然这个学院不会是斯莱特林,她也得罪不起这么多贵族。”
“可怜的格兰芬多。”德拉科幸灾乐祸:“这只见风使舵的狗尾巴草,福吉的帮凶,如果她知道哈利你真正的本事,早摇着尾巴过来舔你的袍角了。”
“也许。”哈利耸肩:“可惜我没有见她一次就扔一件长袍的打算,所以她这辈子也没这个机会了。”
两人走下通往地窖的楼梯,德拉科笑着问:“今天笔试很理想吧?实战呢,什么时候开始?参加俱乐部的人有九成都说要好好观赏。”
“不太可能,本来只需要几名教授考核就可以,可福吉让乌姆里奇带话,说什么是霍格沃茨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不能草率完成,硬是把我弄到魔法部考核去了,三天后。”
“有没有教授同去?福吉不会想把你引过去,然后永远留在魔法部吧?”德拉科担心地说。“没那么夸张,希望没有人跟我去,我有一个小小的礼物想送给魔法部呢。”
时间又过去两天,在这两天霍格沃茨有一个传言,格兰芬多最为热衷,其他学院也讨论得热热闹闹,传言是来自预言家日报一则古怪的消息…【格兰芬多,我找到了。】说什么的人都有。最不屑的说只不过是一个格兰芬多粗心大意没说明白而已,反正格兰芬多的粗心不是出了名的吗?最兴奋的一个则认为,这条消息显然不普通,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的先祖要回来了!
本来众说纷纭,可当某条小蛇不小心透露了‘整个魔法部都没找出这条消息是谁发的’这个讯息之后,所有说法都倾向于一种:是不是远古的先祖,霍格沃茨的真正主人真的没死,真的要回到他们中间?
魔药课下课,就算这堂课格兰芬多被扣了将近五十分,德拉科还是绷着一张小脸。“这帮家伙真是疯了,疯了!被扣分还那么高兴!说什么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回来就让斯莱特林好看…回来个屁!要回来,那也是霍格沃茨的四大巨头一起回来!”
哈利不由得失笑:“你也信了这种说法?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你看教授们都没在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最有可能是哪个粗心的没发明白,最多也不过是某个有钱有势的一场恶作剧。
回归那么虚无飘渺的想法,也就学生之间互相传传,当个乐子。”德拉科小脸微红:“我当然也知道不太可能,可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有可能发生,我、我要帮你看着点啊。”
“呵呵,好孩子。”哈利搂过他的肩膀:“我可以和你保证这件事子虚乌有,它永远永远不会发生了。”德拉科立定脚步看着哈利走远,身后布雷斯推了他一把:“哈利又和你说什么了?”
德拉科回头:“他说‘永远不会发生了’。”布雷斯也立刻抓住重点:“‘了’,就是说曾经发生过?你们说得是什么事情?”
对于布雷斯的好奇,德拉科淡淡扫了他一眼,想了想:“没事,我想哈利只是口误,他没有说出再一次的意思,只是一个"‘了’,顺口溜出来的。”
他也走了,这回轮到布雷斯站在那里:“好小子,明摆着不告诉我,我不过暂时没有站队而已,需要这么警惕?”
哈利这两天晚上一直出去,弄得德拉科都没了脾气,也不再等他,一到晚上自己先蒙头大睡了。哈利只做了两件事情:一,将湖底封印阴尸群的魔力由萨拉查的逐渐彻底转变为自己的。
二,等待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从湖底上来,他衣衫尽湿脸色惨白,想给自己一个干燥咒却发现手在颤,只好无奈放弃。
“真狼狈,你是去湖底游泳?”嘲讽的语调,平淡的声音,及地的金发在眼前晃动。哈利立刻站起身,他仍然能站得笔直:“仅余的魔力要用来保护自己,不是用来浪费的。我等了你两天。”
“只能说你高估我了,我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速度却远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快。”“高估与否无所谓,如果你准备好,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你的态度和以前不同了,你以前防着我去见他。”“没办法,谁让我的好奇心压过了一切。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们两个解决宿怨的时候我要在场,我要亲眼看着一切结束。”格兰芬多微微摇头,精致的面孔全无表情:“我能信任你?”
“当然能,我现在这副魔力透支的样子倒是能给普通人带来点儿麻烦,你们两个,可能吗?而且我有一个地方,保证在足够远的距离就能看清你们了。”“一切你都算计好了?”
“我有足够的时间啊。”“那你还需要问我?”格兰芬多露出昙花一现的笑容,随即恢复冷漠:“不愧是斯莱特林,我们可以走了。”哈利带的路很奇怪,他先去了地窖,在里面慢慢悠悠绕一圈,然后不紧不慢开始上楼。
一路避过所有的教授和管理员,显然不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线。一直走到八路的挂毯旁边,格兰芬多才恍然:“有求必应室?这是当初罗伊娜的寝室,也是整个霍格沃茨最神秘的地方了。”
罗伊娜·拉文克劳?哈利一怔,默默记住格兰芬多的话,然后来回走了三趟,拉开门:“请进。”格兰芬多没有动:“你的有求必应屋?”
“有什么问题吗?”“…不,没有。”这些孩子都不懂,可是他知道,在有求必应屋内,创造这个房间的人有最大可能空间的控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