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没什么,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哈利把这几句话记牢,顺手沾湿了一抹,老旧的金线纷纷脱落,再没有人能看到这个秘密。入夜,确认德拉科睡着,哈利放了静音咒,拿出双面镜。卢修斯早等在那边,见到他之后先低头施礼。“别客气,今天我心情不错。”哈利不无讽刺地说。

 怕自己还因为那件事情恼火,这位整整一个月没露面,只是在暗中兢兢业业布置一切,务必让自己的计划妥妥当当。

 一直到现在,才算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卢修斯微笑道:“Lord勿怪,这也算属下对自己的惩罚吧,您…明白。”真正的惩罚,或者说真正的忠诚,他剖开自己,在绝对不该被看透的人面前。

 将来也许会后悔,现在却义无反顾。哈利却淡淡转开话题:“Dumbledore现在已经成为阻碍,什么时候能弄走他?”

 “只要再有一次事件,我就有充分的理由让他离开。”卢修斯自信地说:“只是最近您那里风平浪静,难道对方收手了?”“不可能,尝过这个甜头,还有谁会收手?除非你给我塞进去一个大公无私、无欲无求的灵魂。”

 “当然没有,完全遵照您的意思。”“那就好,Dumbledore离开学校之后,这边的事情你不用再管,随便爱去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卢修斯还是有些担心。哈利的神色冷了下来:“还是说除了校长,你还有兴趣看我的大戏?”“当然不。Lord您自己小心。”“这才对,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霍格沃茨有什么和末世有关的地方吗?”

 卢修斯露出迷茫之色,他从未听过。和卢修斯的对话又一次简短结束,似乎两人除了正事之外再没什么好说。奇怪的是,每次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后,他总会想起西弗勒斯·斯内普,另外一个彻底背叛了自己的食死徒。

 绝对的忠诚和绝对的背叛,截然相反的两人,却是最好的朋友。话说,自那场有预谋的告白之后,斯内普已经一个月没理过他了,甚至上课时都把他当透明。

 炸了坩埚强迫他注意?开玩笑,一个斯莱特林,尤其是他,怎么会做只有格兰芬多才能做出来的蠢事?而且,在没能力吃掉对方的情况下,努力把自己送到别人嘴巴里去?他还没这么没脑子。翻个身,他念叨着末世睡下,德拉科却坐起,震惊地看着哈利的床上,久久无法动弹。

 第二天一早,哈利起床的时候德拉科已经不在,天色才蒙蒙亮,他的床铺却冰凉。哈利坐在他床边,手轻轻摩挲着冰冷的被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从浴室出来,德拉科已经重新出现,衣着笔挺坐在那里,在等待。

 哈利站定身形,侧头看着他:“早安,Draco。”静寂只是片刻,然后德拉科轻声回答:“早安,Harry。”

 一个合格的马尔福,纵使年纪小让他多泄露了一些东西,假以时日却不会比他父亲差。相对他的稚嫩,哈利自然不会在表面上透露丝毫端倪:“你今日起得很早,我们提前去吃早饭吗?”

 “…如果你有什么安排的话。”德拉科的回答很温顺,但听起来不是那么愿意。“如果你没有什么安排,我的确想去一些地方,调查点事情。”

 哈利不知道德拉科在怒什么,却多少能猜到些,于是决定向他透露点,免得这孩子憋闷着,把自己憋出病。

 “你带我去?”德拉科反问:“自开学以来,你不是去哪里都独来独往?”“那是因为没有到时机,现在没有一个人的必要了,我自然要找我信任的人帮助。”哈利眼神闪烁:“还是说,Draco,你并没打算帮助我?”

 “我的荣幸,既然你认为我适合。”他也想弄清楚…自己昨晚没听到的对话,那个邪魅、充满上位者威严的哈利,父亲如此恭敬的原因。

 金妮趴在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挺尸,半点形象都没有。她从五点开始趴在这里,到现在为止已经一个半小时。哈利坐在她身边,拿起一个面包在她面前逗小猫一样晃了晃。金妮抬抬眼皮,相当给他面子:“喵。”

 德拉科翻了翻白眼,一指头捅在她脑袋上:“别装死人,一大早的搞什么?”金妮悲催到语无伦次,瞪着俩熊猫眼对德拉科道:“我搞?我怎么搞?我搞得了谁么我!”

 “噗…”德拉科喷了。哈利敲了敲桌子:“注意形象。”德拉科早用餐巾抹了嘴巴,金妮好不容易坐直之后,仍然在晃晃荡荡:“注意形象是谁发明的?我要去阉了他。”

 哈利吃自己的东西,当没听到她的胡言乱语,或者说豪言壮语。“女疯子。”德拉科坐到哈利另一边,离她远一点。

 金妮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住哈利的衣袖,见他没有反对,才可怜兮兮地诉苦:“Harry,你看我的黑眼圈,你看我的皮肤,我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啊!”哈利拍了拍她的头:“乖,我没看出来。”金妮一僵,连忙指着自己的脸:“我都憔悴了哎。”

 “是很憔悴。”哈利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过我听说,斯莱特林某个一年级女生要减肥,差点把自己减晕后决定不再减,结果暴饮暴食坏了肚子,半个多月瘦了将近十公斤,不是你吗?”

 “呃…”金妮讪讪放开他:“其实你可以当做不是我的,虽然说这是事实,但你不能否认我调查了,而且很有头绪。”

 “说说你的头绪,我再考虑是不是承认你的调查。”“是这样的,我能调查的可疑人物都调查过了,唯一不像好人的就是Lockhart教授。

 经过多日来的查访,终于发现他于昨天晚上偷偷摸摸跑到二楼一条走廊,然后消失了!”二楼走廊?那这个消息应该是正确的,不过…

 “你这阵子先是忙着减肥,后是忙着生病,白天乖乖上课,晚上老实睡觉,哪儿来的时间去调查?”金妮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哈利笑得妖孽:“我注意着你啊,Ginny。”

 金妮哼哼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不相信你,所以时刻注意着你有没有坏我的事。没说错吧?“不过消息准确,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情。”哈利说的不是查出而是知道,意味深长。

 “啊?啥?”金妮立刻装傻。哈利并不在意:“既然这件事办得不错,那就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查霍格沃茨什么地方与末世两个字有关。”

 “怎么又是我!”金妮立刻唉唉叫。哈利挑眉,敢抗议了?难怪说有压迫就有反抗。“不想去也成,还有其他两个选择。”“这么大方?”金妮隐隐觉得不妥。

 “一,和我去找Lockhart教授,面对密室里的怪物,我正好觉得人手不够。”金妮猛力甩头,这种事死都不干不死更不干。

 “二,告诉我你是怎么查出来的,在你不在场的情况下。”第一点她自然不可能答应,重要的是第二点。能掌握洛哈特的行踪,她必定有同谋,或者某种魔法用具。

 “这个也不成…”她那地图是管弗雷德和乔治借的,虽说早晚会落到哈利手里,可也不能是自己卖的。

 “我能不能有第三个选择?”例如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哪儿都不去。“有,如果你想要第三个选择的话。”哈利眯起眼睛,透出一丝强烈的杀机。

 对于知道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没有用处的人,应该怎么处理?金妮噎了一声,立刻跳起身:“我现在就去!”

 德拉科在旁边看着,终于疑惑不解地问:“Harry,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针对?只是Weasley家的小姑娘而已。”一个进了斯莱特林的韦斯莱,而且这半学期的表现还不错,勉强算个斯莱特林的样子。

 “她知道一些事情,我很好奇,虽然这丫头表面很经不起诱惑,可该隐瞒的,口风却很严。逼迫可以让一个人神经紧张,有助于我找出症结所在。”

 哈利对德拉科笑道:“而且这样,她也不会好奇心过剩来掺和我们的事情,有些事你我二人去做就好了。”德拉科的脸色微微潮红,转头道:“什么时候?”“不急,首先要确定一件事,我们吃完饭后,先去霍格沃茨的最高处转转。”“最高处?”

 “嗯,拉文克劳塔。”***霍格沃茨沉淀在时间里的痕迹,似乎很少有人注意到,无论教授还是学生,在他们充实的生活中,少有时间注意身周一切,包括以前的自己。

 走在一层又一层的阶梯,经过一面又一面画像,哈利的手抚摸过细细的裂痕时,感受到轻微的震颤,是霍格沃茨城堡本身的回应。

 “或许,你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一些什么?关于你的秘密,可以让你不会再那么孤独?”感觉到手掌下的回应,他笑了:“谢谢。”

 “Harry?”德拉科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你…是在和霍格沃茨城堡说话?”“是的,一个承载了千年知识与历史的地方,Draco,你会认为他是没有思想的?”

 “我从没想过霍格沃茨会有思想!不,我的意思是,能够被我们察觉到,可以交流的思想。”德拉科按捺不住试着去触碰城堡,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想,是需要某些纽带。”

 哈利拉着他走上最后一层楼梯,发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那只老鹰,而是另外一条以前没有出现过的通道。

 “看来霍格沃茨已经帮助我们打开了捷径,走吧。”绕过半个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或者他们已经通过某一条秘道进入了公共休息室某个不为人知的范围,一道斜行向上的螺旋形走廊带着他们进入拉文克劳的最高点。

 这里是一个四面都有着透明窗户的房间,包括头顶,甚至脚底,在他们彻底进入这个圆形的小房间之后,也化为一片透明到仿佛不存在的地面。

 “哇噢!”德拉科发出一声惊叹,动了动脚,却不敢大动:“Harry,我觉得我们随时可能会掉下去!”

 “你现在还没有。”哈利仔细想了想这间屋子的范围,毫不犹豫走到边缘,上下打量。这的确是整个霍格沃茨最高的地方,而且绝对没有人发现过。因为那最细的拉文克劳塔的塔尖,肉眼可见的霍格沃茨最高点,就在他们脚下。哈利蹲体,手自地面上拂过,一直展翼翱翔的大鹰形状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