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不认为你现在的样子是明白。”斯内普抬起他的下巴:“我也不需要你明白什么,你只要给我清楚,我不希望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知道珍惜自己小命的人身上,如果你再不收敛你的所作所为,我保证很快…校长就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了。

 那更有助于你找回你的理智,对不对?”“这样不公平,Severus,我付出的是信任,想得到的是认同,你给我的却只有威胁?”

 哈利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温柔的双眸湿漉漉的,极为诱人。斯内普低头看着他,看了有那么几秒,哈利不确定自己在他眼中发现了什么波动。

 “信任?Potter,想让我考虑你的信任,不如你先考虑是否对我‘诚实’。当你确定自己愿意告诉我让你动心的是霍格沃茨哪部分秘密时,我们再来谈今天的话题。”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承认你的能力,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来我的办公室关禁闭,但是,记住我的话,不要为了某些不值得的事情,断送了你那条小命。”

 “…你承认了?”哈利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今天除了狂风骤雨之外没有别的收获。“看来你的耳朵不怎么样,需要魔药么?”斯内普挑眉看着他,却没有不悦的意思。

 哈利愣愣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抱住了斯内普。斯内普的身体再次僵硬:“你存心要惹我发火是吧?”

 “不,教授,我只是很开心,开心的过了头。”哈利抬头看着斯内普,然后慢慢的,带着点依依不舍的意思放开。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的,本打算趁着机会看看能不能发展到一个面颊吻的进度…还是算了。他只能说,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想要在不给予他足够的坦白的情况下搞定,绝对是黑魔王所要面对的最大的难题。

 十二月的日子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似乎直接导致人心浮动,就连斯内普的课都有很多偷偷开小差的,更不要提别的课程。教授们后来也都不讲些重要东西,只是让学生们加紧练习,为圣诞节后的课业做准备。

 谁都能看出来,哈利最近的心情不太好。自历时了一个多月的夜不归宿之后,接下来的是压抑沉闷的低气压,他的心情不好足以席卷整个斯莱特林低年级,直接导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碰撞直线上升,格兰芬多沙漏的宝石直线下降。

 由于同样直线上升的还是我们亲爱的斯内普教授的心情,所以对这件事我们不予置评。德拉科看着哈利,哈利单手支着脸颊,头一点一点的,垂下来的发丝几乎掉进肉汤里。

 德拉科不止一次把他唤醒,不过显然他已经太过疲倦到无法保持清醒了。德拉科默念了一声什么,一个小型的漩涡出现在哈利头上,啪地一声打湿了他的头发。

 水滴顺着发丝淌到脸上,哈利也终于彻底清醒。清醒的方式是魔杖已经顶在德拉科下巴上:“谁?”

 谁?德拉科看着他,哈利连眼睛都没睁开,正在极力抗拒这种清醒。他的喉咙很痛,于是立刻安抚:“别紧张,Harry,是我,我保证你一点儿危险都没有,不过你现在是不是能给我该死的清醒一下?”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哈利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你做了一件相当不Malfoy的事情,Draco。”

 “不这样也叫不起来你,还是说你要接受我的吻,睡美人?”德拉科拨开魔杖尖:“明天就是圣诞节假期,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家,有我们一家人照顾你。”哈利晃了晃手指:“圣诞节是好日子,我特地留在学校就是为了这一天,否则早就回去庄园。”

 “为你查了这么多天的那件事?”“不是一件事,是一样东西…好吧,也算是一件事,一件本以为发展的很顺利,现在却让我很头疼的事。”哈利皱着眉头说。

 “什么事?”德拉科好奇地问题脱口而出。不过问出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失言了,微微耸肩,表示哈利不必回答无所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小孩不听话了之后,决定和我对着干。我本以为自己很了解他,能推测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放任他去玩,自己准备在后面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哈利露出伤脑筋的神色:“明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连凶器都备妥,他怎么就突然无声无息了呢?”

 听哈利说的又奇怪又瘆人,德拉科也不由得眉头紧锁:“那凶器是你备的?”“我没那么说。”

 哈利轻轻道。德拉科黑线,是他备的。他留在霍格沃茨,也就是说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在霍格沃茨,再进一步说,凶杀案也就应该发生在霍格沃茨!?德拉科惊悚了。

 “Harry,你…你确定吗?”“为什么不确定?”德拉科认真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应该被称作凶、杀、案。”

 “你真聪明,Draco。”他真聪明?德拉科现在知道为什么教父会被哈利气得七窍生烟了。哈利已经开始吃东西,困倦仍然不断袭来,一如德拉科所说,他需要良好的休息,充足的精力,否则这样下去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不魔力暴动就不错。

 “还有,不管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哪有这样的?”每天的睡眠只有二到三个小时,他也不怕自己疲劳过度猝死。

 “你是说我这一个月的熬夜?这件事和那个没关系,而且这件事是可以说的,如果你想知道,等圣诞节回来之后告诉你…是好事。”德拉科呆住,无关?原来无关啊哈哈哈…那他们这么半天是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很晕,急需冷静。

 “Draco,这学期的事情似乎没有很多有趣的,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有兴趣?”“啊。”

 “如果他感兴趣的话,就给Malfoy先生讲讲好了,算是帮他打发时间。”“嗯。”“回来的时候,别忘记给我带些Malfoy家的特产。”“哦。”看他恍惚的样子就知道,德拉科绝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刚刚哈利带有深意的话全当白说。

 哈利开始揉搓自己的手背和手腕…靠近魔杖的地方,这是他生气的表现:“Draco,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德拉科是悲愤莫名的:“我很希望我完全没有听到!”哈利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他克制着不要大笑已经够辛苦了。

 “Draco,你要我怎么说你?算了,我不用你担心,一路顺风另祝你圣诞快乐。”他回去寝室早早补眠,等他走得没了影,布雷斯才凑过去:“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听这意思,哈利最近精神不振是因为把精力都消耗在夜游上了?”

 “霍格沃茨的夜晚不是比白天更有魅力么?可不只是格兰芬多那群蠢狮子才能体会。”布雷斯幽幽长叹:“我们Potter家的族长殿下啊,竟然这么快就被爱情捕获了。

 只是不知道幸运儿是谁,不要告诉我是新混进来的变种母狮,我会痛哭流涕。”“我相信Harry对鳄鱼的眼泪没有兴趣,Blaise。”

 德拉科仿佛没听出他话语中的试探,懒懒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不过如果你亲自去问他,我相信你会得到惊喜的。”哈利·波特独门秘制恶咒一份,可以起个名字叫惊喜万分。“秘密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暴露在众人眼前。”布雷斯挑眉。

 “在暴露之前,总有被隐藏的意义。”德拉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秘密可以暴露,却不可以在我这里暴露,你强求我了。”

 “Well,我没有让你暴露秘密的意思。”布雷斯耸肩:“只是小小提醒一下,早了,而且是太早了。”

 “我没有像你说的这么早决定,我只不过是…”“那还很明智。”布雷斯放心。作为风向标的马尔福家如果决定了自己的站位,他们也需要谨慎思量。

 “明智吗?相反,我是被拒绝了。他告诉我,要我考虑清楚。”他考虑的很清楚了,非常非常清楚了,又不是不长大脑的白痴,为什么还要让他考虑啊!

 看着德拉科忿忿不平的样子,布雷斯和六年级的首席交换了一个深邃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异常的奇怪,德拉科的态度坚定得过了头,这种义无反顾,那位精明的马尔福先生不可能没有察觉。

 从五年前对波特的意外示好开始…转眸,布雷斯注意到有几名斯莱特林的眼中露出愤恨的神色,德拉科却专注在自己的思绪中毫无察觉。他叹气,德拉科啊德拉科,在学校的学生并非就是全然无害,这点你应该清楚才对。

 一旦马尔福家真站在救世主那边,你以为你面对的会是什么?现在的哈利·波特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只是因为天枰并没有倾斜,因为哈利·波特本人的压迫,和他那未被人看清的真实善恶。

 你不懂么?***那是突然之间,所有人都死了。他睁开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天和地包括之间的空气都是血红色,一片一片泼墨洒下,血雨一样的恐怖,尸体的臭味和血液的腥气让他窒息。

 可明明周遭的一切尽赤,为何只有自己不断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猛地惊醒,入目的黑暗几乎让他瞬间窒息,然后才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这里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灰尘处处,桌椅破败,唯一的书架摇摇欲坠,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简陋到没有任何人愿意拜访。

 他的家,这辈子他最怨恨的地方,带给他的除了噩梦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东西了。挥动魔杖点燃壁炉,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无法带给他半点温暖,眼神和心一样空洞的可怕,他坐在壁炉边,手几乎伸到了火焰里,才能确定自己是活着的。

 他还活着,又苟延残喘地过了没有意义的一天。梦中的景象随着跳跃的火光在眼前晃动,似乎昭示着如今的一切。他在乎的人、他爱的人都已经死在血泊里,他却仍健康的活在黑暗中,多么可笑。

 炉火突然蹿升绿色的光,一个老头子圆滚滚的脑袋出现。斯内普的所有神色都在那一瞬间消失无踪,换成纯然的冰冷。

 每次都以莉莉来威胁,邓布利多真以为自己是因为每每他提及莉莉才受制于他?这么多年,若非他本就知道是自己的罪,若非她本就为了赎罪等死,怎么会给他做事!

 最后他还是去找那个该死的小孩,不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话,而是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而这件事也导致在没见面前,他就异常厌恶这个小小年纪到处乱跑的少年,得知他在破釜酒吧时,根本就没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