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以为他要讲什么黄段子,阿俊比较下流的爱好是喜欢看并给我讲黄色笑话。“…如果让我在工作前途和你之间选的话,我一定选你。”他温和地却认真地说。

 我吃惊,本能地反应却是不屑地对阿俊扮鬼脸。阿俊凝视我,目光如炬,问:“你不相信我?”我收敛起玩世不恭的假样,对他点头,我们相互微笑。口中的食物香甜得腻人。

 ***进了家门,阿俊清鼻涕往下淌,急忙去擤。可见外面冻得不浅。“你别感冒了!”“没事。”他又吸鼻子。“你这个就要喝一碗姜糖水。”我说着到厨房找姜,坐锅烧水。

 “那个不管用。”他对我喊。“我从小就是喝这个长大的,所以从来不去医院。”阿俊也来到厨房,伸出双手享受着水上刚刚升起的一点热气。我将姜片放到锅里,水开了,放糖,我偿了偿,对阿俊说:“拿个碗去。”

 阿俊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对我耳语:“真是爱死我了…”我奸笑,回答:“爱我今晚就让我操,三天没那个了,要操你个十回八回的。”阿俊将我抱得更紧,开始“啊…舒服啊…”地假装叫床。

 “骚得呀…”我笑着恶心他。阿俊用力搬我的肩头,我转过身,他一副嗲样对我:“总以老公自居,有本事抱我到床上去!”

 我还真片刻犯怵了,上下打量阿俊,虽然不高也挺瘦,可也一百多斤呢。我咬牙,拿出狠劲儿,一猫腰,将阿俊扛在肩头,他也挺配合,扁扁合合贴在我身上,只是笑得腹肌一颤一颤的。

 待我将阿俊扔到床上,他对我说:“炉子没关呢,烧干了…”我顾不上累得喘粗气,连忙往厨房跑,听到阿俊在卧室里得意地坏笑。完事后,我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阿俊将被子为我拉上。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阿俊说:“嘿,睡着了?”

 “干吗?”我被他吵得有点烦。“我跟说件正经事…”“…”“你听着没有?”“说!”我生气了。阿俊干脆翻身起来坐到我身上。

 “哎哟,您饶了我,怎么也得等我缓过来吧。这么无节制地索取,井会枯的。”我睁开眼睛,笑了。阿俊一皱眉:“去,跟你说正经话。”他光着屁股在我大腿上狠坐两下,要和我严肃谈话。“我想在安祥新区买个房子…”“你发了?!”我眼睛一亮。

 “傻瓜,付按揭呀。这个房子每月房租也挺贵的,离你们饭店又远,而且我不喜欢这些开电梯的,咱们出出近近多不方便。”

 “安祥新区…离a大比这里还远。”“越远越好,因为知道a大没人住在那里才在那边买房子呢。”大概看我若有所思,阿俊笑着问:“你说好不好?”我一笑。我能说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安祥新区…我这辈子大概不可能在那里买房。

 阿俊又说:“咱们一起去看房,我看过了,从两卧到五卧的,有复式结构的。然后找人装修,等装好了咱们就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阿俊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我用力拉阿俊的两只胳膊,让他一下子趴到我身上,我亲他,说:“好,地方大,干起来更带劲。”阿俊挣脱开我的手:“还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外语系有个成人大专班,我问过了,我跟他们讲我有一个表弟。

 今年九月份开学你可以去听课,一分钱不收,多好的机会!我和成人教育处的韩齐很熟,塞他几千块钱,两年后拿个a大的大专,如果愿意还可以续本科,顶多是没有学位而已。”

 “听着a大好象你们家开的。”我嘲笑阿俊。“事在人为,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阿俊很有信心地说。我将阿俊推到一边,斜眼看他,说:“饶了我吧,我念不了书,再说我念它干什么!”

 “傻瓜,别目光短浅,你有学历在饭店里机会就多,而且以后离开饭店再找工作起点也高…”

 “我看报纸上说学历能买,北京大学的都能买来,a大算个屁?”我讥笑阿俊。阿俊明显不高兴了,但他还是耐心地说:“买的是假的,这个是真的。而且学过和没学过是不一样的。”阿俊有一个缺点,比较喜欢说服别人,至少对于我是这样,只要他认为对的事情,会象个老太太似的絮叨。

 为了断了他的念头,我说:“一句话:不可能。我没有时间,早十点到晚十点都在饭店混着…”“辞了它,先念书,然后…”

 “你怎么这么讨厌呢!”我开骂了。阿俊依然面色不悦地看我,他不易察觉地叹口气,淡淡地说:“你不知道好歹。”

 我先笑了,搂住阿俊,告诉他餐厅里的服务生也有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大学生,这份活绝对不能丢。阿俊脸色好些了,他问我有关雯姐,他开始为我出主意,托雯姐帮我调到早九晚五的部门,什么工作都行,挣得少没关系,然后去念书。

 他说有这样的便宜一定要占,趁年轻,机会不能错过。我不会去念什么书,更不会找雯姐帮忙,但我知道阿俊对我好。***

 阳光明媚的周末,本来我们计划星期天去离a市两个小时车程的上垣烧烤,可阿俊接到家里电话,要他回家相亲。他家里早就将女孩的照片寄给阿俊,他曾问我怎么样,我说配他绰绰有余。

 阿俊听后愤怒不已,说我嫌老婆不帅,作悍妇状给我一顿“暴打”我问阿俊到目前为止相过几次亲,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至少有一打了,我问他明年怎么办,他笑着回答那就两打呗。阿俊一向乐观。星期六下班我直接回了家,我妈好象已经睡了,我直接到自己屋子,躺在床上开始打电话,水水正忙,我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好久没聚了,他说不行,现

 在睡不好觉,晚上小孩吵,他需要白天睡懒觉。钱刚星期六星期天最忙,话都懒得和我多说,电话里一个劲儿地打哈欠。

 我拨阿俊的电话,他手机没人接。我发了一会儿呆,想11点多了,他在他们家里做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不接我的电话?正想着,我妈进来,她笑着问我上班累不累,想吃什么,她给我做。

 我妈看我拿着手机,问我给谁打电话呢,我顺嘴说是水水。“水水的儿子都快一岁了吧?”我妈问我,她来了情绪。

 “哪有那么大。”“上初中的时候我就看出水水聪明,小魏、海潮进去了,你弄个留校查看,人家水水什么事没有。”

 “他聪明什么,他没事是因为我没说出他。”“所以我说你傻呢。”“我傻,你认水水当儿子。”我顶了我妈一句。我妈听着笑了,说:“他后来可太差了,高中一天都没念,还被拘留了两次。

 不过现在好了,老婆儿子都有了,你呢?现在是没有女朋友还是不跟我说?”我妈很少问我女朋友的事情,从她的话语里我知道她相信我一定有女朋友。我冲她微微笑,不回答。

 “你25了,现在开始正经谈一个,谈个两年正好结婚!”我妈又开始帮我设计。“您睡觉吧,我都困了。”

 “别在你们饭店里找,那些地方女孩子素质低些,你看水水他老婆,是个出纳,或者幼教老师就更好了。昨天有个剑友她要帮你介绍个女孩子,在公司里上班,我听着不错…”

 对付我妈是很困难的事情,不要说对她讲阿俊,雯姐那样的我也不敢说,就是编个女朋友骗她我都犯怵,她会不依不饶穷追猛打,直到把那女孩挖出来为止。

 我想起薛姨,上个月她电话里告诉我那件事对我爸说了,她做了我爸的思想工作,我爸绝不会怪我。只是如果和我爸碰面,就别提它,万一说不到一起,搞得不愉快就不好了,就当完全没有这件事。

 后来我妈终于回房睡觉,我又拨了阿俊的电话,接通,一声“喂”是女人的声音,我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我说我找卢俊杰,对方说卢俊杰不在家,手机放在家里了。我听出来是阿俊嫂子的声音。我问她阿俊去哪里,她说和朋友吃饭,还没回来呢。

 整个晚上我的手机一直开着,我猜想阿俊回家后会给我打电话。不过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阿俊才打过电话来,说昨天晚上和两个高中同学吃饭,喝了点酒

 就不行了,这才刚刚起床。我问他下午回来吧,他说明天早上开过来,反正没有课,晚点到学校。

 临挂电话前阿俊问我想不想他,说他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了我。我挂断电话接着收炉筒,夏天都快来了,屋里的炉子还没有撤掉。总和阿俊在一起,家里很多事都没管。我用废纸将炉筒塞住然后收起来。

 我妈过来说炉筒卸下来就不用我管什么,其它的事她来做。她说我每天上班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好不容易休息了又没往外跑就乖乖看电视去。

 我还是帮我妈将一切搞定,才回房间上网。我那破电脑是三年前买的,当时就不算最新,如今更是老掉牙,其慢无比。

 大概因为电脑太慢,我就心里着急,烦躁,于是关了那破东西,到大街上走走。街上人很多人,似乎各个满面春风。天气这么好,人人身体健康,又不愁吃穿的,自然应该心情舒畅。

 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低腰仔裤,满脸青春豆的小哥摇晃着一头金发,我被他们的爱美之心感染,决定先买一瓶日霜,一只无色唇膏和一条内裤,然后去华清池将刚才干家务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清洗干净。

 我的头发刚刚剪的,染过的深棕色发丝,滑顺又俏皮。镜子里一副长方脸型,有见棱见角的硬朗。端正的五官,摆出最酷的神态,自我欣赏。

 再次来到街上,我挺胸收腹,梗起脖子,习惯地用眼睛假装不经意地勾一勾前后左右的帅哥美女,有特别看得上的,和他们互送秋波。曾经为这个阿俊笑骂,说我一走到人群里,眼睛就贼溜溜地不够用了。

 有好久我忘记玩这把戏,只忙着在阿俊的带领下,或享受大自然的美景,拍照录像或专心地为我、为他、为我们选择吃穿用品。我看见一个风韵十足的女人身影,没有少女的浮躁,也非贵妇的庸俗,一种熟得很透又青春亮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