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是个优秀的挤奶工!”“牛吃的可不是草,都是我的精华。”我们说笑着。“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钱刚突然问我一句。“没那么快…还可以吧。”我回答。钱刚笑了,笑容里诉说着不屑,对未来前景不乐观,外加一点酸劲。

 这是圈内的特色,某人一段感情开始,大家都不看好。不知道是旁观者清呢,还是众人丧失了对感情的信心,或者自己不好也不希望别人好的…可悲心态。

 我不在乎卢俊杰送我什么礼物,而且后来一次去酒吧还是我请客,我坚持要说话算话,卢俊杰也没跟我客气。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现场秀,人也很少,我们闲聊。我提出不能总叫他卢俊杰,直呼大名,太生分。

 我问卢俊杰家里父母怎么称呼他,他说就叫他卢俊杰,我又问他小时候的昵称,他笑着说不能告诉我,肉麻。我追问到底,他招供,是二宝。“我叫你俊杰?”“不好听”“杰杰,俊俊?”他笑。

 “小杰,小俊?”“我比你大。”“阿杰?”“听着象阿姐。”最后我们敲定阿俊这个名字,暂时作为我对他的昵称。虽然对阿俊有那么点喜欢,但我认为一个星期见一次面,最多两次就可以了。

 我对他解释因为我们作息时间不一致,两个人都不方便。周日我会在他那里过。卢俊杰没有和我争执。每天两点到三点半,饭店里服务生有一个半小时休息时间,有个员工休息室,大家看杂志或者看电视。

 阿俊这个时候将电话打过来,问我晚上原意不原意出去吃宵夜,或者去酒吧坐坐。他的车常停在五湖饭店后门对面的街上。有时没有车,阿俊站在树下等,他说现在天气转暖,坐公共车过来也十分方便。

 我说好吧,别叫出租了,咱们一起走走。阿俊说离饭店这么近,万一遇到同事不好,我说他是自己心虚,再者饭店里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我们就是拉着手别人大不了笑话一番。

 酒店明文规定,被发现吃摇头丸,吸粉立刻开除,却没说和同性逛街也要被开除的。 阿俊听着微微笑,饶有兴致又含情脉脉地看我。话是这么说,我却不原意和卢俊杰肩并肩走在一起。

 我更喜欢我们坐下来说话,听他讲些对我来说很新鲜的话题。我也讲我们饭店,讲保安如何抓“鸡”如何审“鸡”、给“鸡”

 耳光,最后从她们盘起的头发里搜到一张一百美金的票子。阿俊听得很认真,表情里没有带出对我讲的故事不屑或者嫌它丑陋,而且评论说这是仗势欺负弱者,如果公平的话应该嫖客和妓女一起抓。

 这时我对阿俊又增添了新的好感。但我们走在一起时,我扭头看着有点拿不出手的他,那份好感不得不减去一分。说我肤浅也好,虚荣也罢,我不想讲假话。***

 阿俊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两条内裤。很贵的牌子。我说名牌应该穿在外面,穿在里面可惜了,阿俊说如果为了给别人看,假名牌满大街都是,很便宜。

 内裤才重要呢,因为面料要好,纯棉的纱织要细。设计要讲究,穿着感觉舒适。最后是做工精细,结实,耐穿耐洗。阿俊手摸我的新内裤,接着一把插进里面,对我耳语:“穿起来还要显出性感…”

 我们是一个小时之前做的爱,他要梅开二度。我比卢俊杰年轻,却好象没他厉害,记得小时候农村孩子说:好菜费饭,好娘们儿费汉。不知道是我确实没他性欲强烈,还是他不够吸引我。我们吃过早点,阿俊要陪我逛街。我问他喜欢不喜欢逛街,他说喜欢有目的地逛,不原意闲逛,浪费时间。

 我提议去火华购物中心,卢俊杰说那里的东西花哨但质量一般,a大的学生老师常去那里。我问阿俊是不是怕被人看到,他说不喜欢碰到熟人应酬。他回答我这话时眼睛并没看我。

 后来我们来到风华购物城,我在服装精品廊内乱走,阿俊也似不在意地东瞧西看。我拿起一条裤子问阿俊好不好,我穿如何,他说不好,太普通了,他让我跟他

 往回走,到我们已经看过的一间店内拿起一条半长的铁灰色裤子说:这个适合我。我说够前卫,有点过了。他又找来一件面料柔软,腰身较长的白色上衣与裤子配在一起,信心满满地说:款式有个性,但颜色不张扬,所以一点不过。和你的气质很相配。我笑问阿俊为什么他自己穿的衣服这么没有特色,他笑着回答:人长得没特

 色,质量品牌好些,颜色式样可以弥补缺陷,就知足了。他不想吓唬人。“家里那些服装杂志没有白看。”我不怀好意地夸奖他。阿俊凑到得离我近些,低声笑道“以后你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我帮你选吧。”

 我在想所谓有品味的文化人大概也分两种,会做人的和不会做人的。不讨喜的那种,他们渊博的文学或者自然科学知识,深刻的哲学思想,对如我这等人是完全

 欣赏不了,除了他们的学历、职称、官衔外,我只知道他们也要吃饭要排泄,做爱时同样哈哧呼哧,白浆四溅。

 阿俊这种的,至少我会欣赏。购物城内有省电视台小明星在搞什么活动,四周到处是人。我们站在楼上,只能看到粉丝们满脸激动兴奋的表情。

 “我就搞不懂这些人,自己也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是经过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不比别人少什么,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把陌生人当亲人爱。”我说。

 阿俊也很有兴趣地看,过会才开口:“人家在享受着崇拜别人时所带来的幸福感。”“又不能和明星怎么样。”“一厢情愿也是种幸福。”“病得不清。”“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我没再和阿俊争论,倒是他转过头很深沉地看着我,突然发问:“你以后住我这里,好吗?早上你叫出租上班,车马费我出。”他说到最后一笑。阿俊早就告诉我出租车费他能够报销。

 甚至我看他在综合超市里买过几百块的食物和日用品后,开张名目为仪器的发票。我问他,他就给我解释。我吃惊地说项目经费能这么随便花,他说可以花,但要会花,还要看什么人花。

 多数人喜欢炫耀,特别那些有资本炫耀的人。但夸奖自己需要技巧和分寸,在我看来分巧夸,直夸,傻夸。

 阿俊没怎么说他在a大的处境,讲得最多的是忙。我平时晚上在他那里时,发觉常有工作电话,听他们聊天的口气,阿俊混得应该很不错。

 在风华购物城内,我没有立刻答应阿俊与他同住的要求,理由是不方便,住在宿舍里可以临上班五分钟之前起来,到饭店洗脸刷牙换工作服,然后排队用餐。

 我说我再想想,阿俊先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对我笑笑。中午,我们找地方吃饭,我建议就在购物城里的麦当劳,阿俊问我是很想吃麦当劳还是随便,我说我只知道麦当劳。

 阿俊领我拐到一个餐厅,我还从没注意到风华购物城内有这么个餐厅,从厅内的装修可以知道价位一定不低,阿俊对服务小姐说了句什么,我们绕过外面的散座,到里面用白天鹅绒铺地的包间,坐在雪白皮毛

 包裹的雅座之上,座位底陷,客人不必如日式料理那样盘腿或者跪坐,但服务小姐必须双膝跪下为我们呈上菜单。难为设计者的巧妙构思。

 “这里服务费不低吧?”我拿着菜单问。阿俊笑着轻轻点头:“百分之一百二。”我眨眼睛,很有节奏地点头。“你来过这里?”我又问。“和学校里的人来过一次,这里的菜口味不错。”

 “公款吃喝吧?”“在学校里,你要是想弄钱出来很难,犯错误的事谁也不会轻易做。但胡吃海喝没问题,有钱了就瞎糟。用科研经费,项目经费吃就算了,真看不惯用学费去吃。”

 “原来大学里收的学费全给吃喝了?”我惊讶地笑问。“不是,那些要全部上缴。每年系里招两个班的‘自费生’,就是那种分数不够a大,但过了重点调档线的,学费双倍,系里可以留一部分。

 有些父母穿得破衣拉撒,交的学费里还有几块的毛票,上午刚交过钱,中午书记就让教学秘书在餐厅定位,大家吃得满脸油光可见,靠!那种饭我是吃得不舒服,可还不能不去。”

 “以前我看你挺大方的,还以为你是慷你父母的慨,原来是用公家的钱。” “瞎说,我花的钱都是我自己的工资。”

 阿俊笑着反驳我,停顿片刻又说:“我父母的钱我舍不得用,他们经营那个厂子很辛苦,钱也越来越不好赚。我从小总看他们犯愁,工商税务,包括公安局的什么地方没拜好就给你下马威。”

 “今天这饭谁掏钱?a大还是你?”“开张票留着,不一定能报。”“今天我最多出100块,剩下的全归你付。”

 我和阿俊逗笑。阿俊面带微笑,说:“我一直想请你好好吃顿饭…这地方我那次来时感觉非常不一般,很享受,就想让你也试一试。”阿俊说着露出腼腆样,与平时淡定自若的神情相比较,象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阿俊喜欢做爱后和我聊天,他问我关于小时候的故事,我对他讲了我想说的,不原意告诉他的当然缄口,后来我转移话题,反问阿俊。

 阿俊小学时是中队长,又晋升大队长,一直深得老师的宠爱。中学里学习也很好,准备考高中时,班里的、学校的“官”

 没人再原意做,大家好象很世故地学会了精明,意味着长大成人了。阿俊父亲支持儿子继续服务大众,他相信阿俊有真本事,做什么都不耽误考上蕙中,上a大。

 “有时我想自己是gay…另有一番收获。”阿俊笑着说,好象在调侃。“你当然有收获了,还很浓很多呢…”我奚落他。

 阿俊不理我,不以为然地一笑,继续说:“最大的收获是看问题的视角与从前不同,能够站出来,很多事情会全方位思维。假如我无忧无虑,象这样一帆风顺地长大,可能会比较呆,或者自以为是。”

 “就是,看把你得意的,什么27岁的大学副教授,课题组组长吧,系里的红人吧,还不是和我一样,臭同性恋!”阿俊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来亲我咬我,靠!那股子狠劲,象是要把我喜欢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