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身上,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和村里的人,甚至城里头的老爷富商们,都不一样。就连脸上的疤,都觉不出丑来,只让人又爱又怜。但他毕竟是个残疾。谁家好好的女儿嫁了他,做爹娘的终是有些不甘愿。归晴就不同了,身体健康、脾气温和、勤劳肯干…百般优点集于一身。

 这么好的女婿,却再到哪里去挑?所以,几乎每日散学之后,清风私塾都得再接待好几位说媒的大妈大嫂。

 “我家玉枝真的不错,你要好好想想啊。”西方的橙红云霞快要消失在地平线,最后一名大妈对着归晴挥挥帕子,步出私塾院门笑道:“大妈走了,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啊。”

 归晴擦着额上的汗水,勉强笑着送走了人,闩上私塾院门。一转身,看到衍真坐在院子中间的桂花树下,也不说话,迎着暮色一口口喝着女儿红,连忙过去陪笑:“拂霭…你肩膀酸不酸,我替你揉揉。”

 “娇红、小玲、金锁、玉枝…”衍真却不接他的话茬,放下酒盏,开始报着一个个姑娘的名字。

 归晴一边听着,一边汗水飕飕直往头上冒。衍真报完后,站起身,伸手擦了擦归晴额头上的汗水,唇角微微朝上勾起:“瞧瞧,人胖了,就是容易出汗。”归晴趁这个机会,连忙解释:“我对她们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衍真打断他的话,用修长的手指顺了顺他肩上柔滑的乌黑长发“你对她们没有意思嘛…不过别人找来了,又不好意思拒之门外。”

 “正是、正是啊!”归晴拼命点头,差点为衍真的理解,感激得哭出来。“是啊…人家姑娘现在就为你茶不思饭不想…将来气息奄奄,没你就活不成,你就好意思不娶人家?”

 衍真的声音和表情温和无比,没半丝怨怒。归晴被这种温和所蒙蔽,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嘛…”

 “没错。”衍真点点头,又语调轻松地道“到时候洞房花烛,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所谓人生快事,不过如此啊。恭喜恭喜。”说完,他拍拍归晴的肩膀,绕开归晴,朝卧房走去。

 归晴在原地怔了片刻,才渐渐明白衍真是在生气。连忙转过身,追上衍真,拦住他的去路,急道:“我、我横竖是说不过你的…”

 但我这颗心、这个人…你难道现在还不放心?“归晴,你不必在意。”衍真眯起眼睛,心底暗暗窃笑“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以前是绛瑛,现在来个娇红玉枝的,也没什么。”

 “拂霭、拂霭!”听他这几句话计较,归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抱着他解释“莫说我和这些姑娘没什么…就是和绛瑛,到底也没做过什么,你信我!”

 “…唉,身为男子,抱人总比被抱好,是不是?”衍真摇头叹息“归晴,你也大了,总委屈着也不是事…放心,你娶妻之后,我绝不会妨碍到你。”

 “拂霭,我从没觉得委屈!我不会娶别人,这辈子只守着你!”归晴一边跺脚一边哭着辩白。“…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心。”衍真抚了抚他的肩,唇边泛起抹得逞的微笑“既是如此,一起回卧房吧。”

 归晴听他这么说,止了泪,脸红到了耳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归晴和衍真一起在卧房内点亮了油灯。然后,互相宽衣解带,双双倒在被褥上。

 “咦,为什么又是我…偶尔让我做一次,当初你也说…”归晴看着衍真将自己一双白皙结实的腿分开,开始每夜例行的抗议。

 “…就知道你会委屈。”衍真停了手,发出声幽幽长叹“罢了…等到你娶妻后,我便抽身离开,再也不碍你的事…”“拂霭,我没有委屈,从来没觉得委屈!”归晴心头一阵慌乱,急急分辩。“真的么?”衍真幽怨的看他一眼。

 “真的真的!”归晴拼命点头,黑琉璃般的眼中,急出了一层薄薄泪雾。衍真的双手,又开始继续刚才的动作:“那么好吧…”

 “嗯…那个…”归晴的脸上已经泛起层情欲的薄薄胭红,却咬着唇,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是你说不觉得委屈的。”

 “是啊是啊,我不委屈,我一点也不委屈!”归晴已经被他问怕了,连忙拼命点头,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我、我非常乐意。”

 衍真伸出手,抚上了归晴的腰肢。绵软而有弹性的肉体、温暖光滑的肌肤,手感好到不可思议。这是他,最爱的人。有一天,这个肉体会老去…但这份情,却永远不会改变。

 有生之年,怎么可能把他交给别人。那些媒妁,纵是归晴不辞,自己也必想方设法给辞了去。只是…不能让归晴知道。否则他那个脑袋里面,恐怕又要对自己兴起乱七八糟的念头。

 “嗯…拂霭…”归晴已经动情,扭动着身子,唇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快…”衍真微微一笑,伸手放下纱帐,遮住满床春色。窗外,上弦月弯弯,似一抹微笑的唇。(完)***《花前老恶搞之小笨要做攻》搞笑短文,整理:提提小孩***

 是年,小笨二十八岁,他的亲亲三十三岁。尽管在亲亲面前屡遭挫折,但小笨做攻之心未死。话说这夜,月黑风高。清风私塾的卧房外,飞过一只乌鸦、两只乌鸦、三只乌鸦。

 小笨劈过柴,扫过地,洗过衣服,算好本月的开支收入后,一身黑衣,双手握拳,面带煞气地走进卧房。

 狗急要跳墙,猫急要上树,兔子急了还咬人。小笨隐忍多年,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对亲亲霸王硬上弓一次。

 “亲亲,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在你上面!”小笨进房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中气十足地大吼。亲亲放下手中的茉莉花茶,气定神闲地往床上一靠:“今天想换个花样么…好吧,上来脱了衣服自己动。”

 真不愧是亲亲,瞧那放茶的手势、靠在床上的身姿,真是英俊潇洒无敌得直冒泡泡…等等,现在不是对着亲亲流口水崇拜的时候。

 “我要做攻我要做攻!亲亲,今天我无论如何要做攻!”小笨扑到亲亲面前,摆出饿狼扑食的架势,眼中却依然闪烁着良善家犬的光芒。亲亲望着小笨,勾起唇角:“好啊。”

 “万岁!”小笨手舞足蹈撒花中。然后,深情款款地握住了亲亲的手:“亲亲放心,我一定会对你非常非常温柔。”

 “唔…今天教了一天课,腰和肩膀都好酸。”亲亲转了个身,把背脊朝向小笨。真不愧是亲亲,连趴在床上的背影都这么玉树临风无敌得直冒泡泡…流口水崇拜下下先。

 小笨习惯性地靠过去,开始替亲亲按摩。想着亲亲的承诺,一边按摩一边心花怒放之际,小笨忽然发现亲亲睡着了。教了一天课,亲亲也确实很累了…还是不要叫醒他吧。磨磨蹭蹭地吹灯上了床,有些委屈地搂住亲亲。

 干了一天家务活的小笨,也很快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小笨乘替亲亲打洗脸水的功夫,诉说委屈:“亲亲,你昨天明明说让我做攻的,自己却睡着了。”

 “咦,我不是让你按摩做工了吗?”亲亲大惊。“我是要做攻啊做攻,不是打杂的做工啊!”小笨简直要跳脚。

 “那个…原来你说得是攻。”亲亲抬头思忖片刻后,对小笨语重心长道“小笨,你忘了一件事。咱们这个故事的背景,设在古代…所以,‘攻’这个形容词,在词汇中是不可能存在滴。”说完后,亲亲转过身,施施然离开。如五雷轰顶。小笨当场石化后,含泪蹲下来在地上画圈圈:“某扉!你是存心的!你绝对绝对是存心的!”

 清风私塾之外,蔚蓝一片的苍穹之中,隐隐传来某扉亲妈的笑声。(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