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仍作困兽之斗的凯伊瞪着凡烨,只要凡烨一点头,他肯定会毙了这家伙,谁也无权消除他的记忆。“我怎么不敢!你都敢封住阙红玉的记忆,我还有什么不敢。再说他哀求你之时,你不为他想过吗?”

 凡烨句句话刺伤着凯伊的心。的确!当时阙红玉强力阻止他时,他没有说不,反倒是现在凡烨也想效法之前的他,他能说不吗?“就当阙红玉死了,永远消失在这人世。”

 与其看着凯伊活着痛苦,那还不如拔除他心中那人的身影。“他死,我也不想活了!”此时的凯伊只想以死求解脱,就算是到地狱他也要找到阙红玉。

 机警的迪奥早就先他一步的扎晕他的昏穴,让他安静下来。沉闷的空气使得在场所有人都快承受不住,他们很清楚往后青龙不再是青龙,他已成一个废人,他的心早随着阙红玉的死而封闭。

 “璃芳,你过来一下。”凡烨小声地对影武者说:“你的任务换了,不管要用什么方法,去监视七曜的人,我相信阙红玉人在七曜那里,只要一有消息,马上通报我们。如果想要凯伊恢复,只有此法可行。”

 凡烨的交代只有为凯伊存一丝希望,如果他猜测错误,那凯伊只有毁灭一途。或许吧,命运的齿轮它没有规则的路径,没人能妄想控制住它,阻碍者只有毁灭一途罢了。

 “好痛…救我…你不是爱我吗?怎不来救我…”阙红玉呓语着。在梦中,暗黑色的深海海水不断地冲激着他,所有的意识渐趋模糊,只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一直流失,完全任凭它的侵袭。

 而后海水将他冲上礁石,在刺痛的碰撞下,他没了意识,却有个人好像消失在他的脑海中,那人模糊的面貌他完全记不清,只隐约地听到对方要他不要离开他,永远待在他身边…

 蓦地,阙红玉惊醒过来,那刺眼的光线让他睁不开双眼,只觉身子好沉、好沉,他模糊不清地看着眼前的人。“红玉、红玉…”阙澄惊轻喊着他的名字。“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终于,阙红玉看清楚前方的人,除了他的家人外,还有他的朋友。“甘巯…”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况甘巯,但随即虚弱地放下。听到阙红玉只道出况甘巯的名字,心中虽有不满,但阙澄惊仍按捺下气愤的情绪。

 “红玉,别开口,你得好好疗养。”况甘巯向前紧握住阙红玉的手。“你瘦了,你可知你将近昏睡一个星期。”整整一个礼拜就好像度过一年般的漫长。

 “昏睡…”阙红玉缓缓说着,他觉得口好干渴、声音好沙哑。“先别管了,你好好休息,他们会留下来陪你的。”虽然况甘巯如此说,但阙红玉却不放开他欲离去的手。他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想尽办法要拼凑出一个人的名字。

 “他…他…在叫我…看不清…”他感觉得到那人温柔的情意,是他的错觉吗?很显然地,迪奥对阙红玉所封住的记忆全都回复了,但凯伊的模样却遗忘了。

 “看不清?”上官雪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苍白脸色的阙红玉。“老大,红玉是指谁啊?该不会是…”

 “雪也,住嘴!”况甘巯及时喝阻上官雪也,他暂时不想让阙家人因为阙红玉一事而招惹上四神众。见到况甘巯微愠的表情,上官雪也也不多说,再者红玉已经没事,何必再惹事呢。

 “多休息,晚点我会再来的。”况甘巯轻吻着阙红玉的额头,向其他在场的七曜份子使个眼神,要他们全走别妨碍阙家人的团聚。待他们离去,阙红玉才疲累地合上双眼,虽然他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只要交给况甘巯他们一定不会有差错。

 “红玉,别再管他们了,不要再跟七曜的人在一起,答应我留在家里。”关澄惊道。“你晓不晓得外公他们有多为你烦恼?两年了!你失踪已将近两年。要是再找不到你,母亲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了。”

 而阙红玉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哥的话。他失踪两年?那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伙伴们的面前?还有心中呼唤他的人又是谁?

 此时,所有的记忆全涌上,但又拼凑不全,使得他感到头痛欲裂,整个人好像快要被撕裂般的痛苦。“哥…头…好痛…身体…好像…要被撕裂…”阙红玉口中逸出痛苦难耐的呻吟,他无力地紧捂着头不停地哭泣。

 “红玉,别这样!”阙澄惊当场吓了一跳“阿兰,快叫花子盱过来。”为什么红玉会这样?难道是伤口又发作了?赶来的花子盱马上检查阙红玉的头部,在没有结论下,他只能安抚阙红玉并帮他注射镇定剂。

 “乖,没事的,痛痛飞走了。”花子盱只觉得这话像是骗小孩子一样,但现在的阙红玉就像个生病的小孩子,不哄哄他是不行的。

 在镇定剂的催化与花子盱的哄言下,阙红玉安静地睡着了,他的脸庞还带着刚才痛苦所流下的泪,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在花子盱感到可以稍微喘息之际,冷不防的,阙澄惊扯起他的衣领问:“红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最好说明白!”他的宝贝弟弟绝不能有任何的不测,否则他要拆吃花子盱入腹。

 “喂!大哥,我也很无奈啊!我既不是神,更何况我还没弄清楚红玉的症状,你不要老是冲着我来可不可以啊?”

 拜托,他已经很卖力了,一个星期下来仅仅睡了二十八个小时,将他泡妞的时间统统奉献给红玉。怎么阙澄惊还觉得不够吗?那要不要他二十四小时跟着红玉?“你!”阙澄惊愤怒地离去,再待在这儿,他可不保证不会动手揍人。

 “唉!阿兰,你大哥大概有恋弟情结,只要有关你们两兄弟的事,他总会失了分寸、乱了方针,亏他还是乔老跟阙老最看重的爱孙。”

 花子盱叹了口气。最近每个人火气都很大,连他也快要到达饱和的临界点,什么时候会跟阙澄惊一样爆发,他自己也不晓得。

 “花大哥,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阙兰石对于自己大哥的无礼深感抱歉。这几天,阙澄惊将两年来阙红玉失踪所累积的压力,此时才全发泄出来,反而让花子盱一人受害。

 “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要是换成毒藤那小子,恐怕没那么简单。”花子盱笑着。“阿兰,你好好照顾红玉,我有事情先到十四楼的会议室,红玉暂时还不会醒来,如果真有行再通知人叫我。”

 他得去通知况甘巯,阙红玉的严重剧烈头疼的情形。很快的三个月即将过去,从阙红玉住进医院以来,就不曾离开过。因为好友认为他还没完全康复,所以硬是要他住下,但好烦哦!

 这三个月只面对着这偌大的病房与四周洁白的一片,光是这两点就让他快闷疯了。“子盱,我到底何时才能出院?”阙红玉不满地嚷道,再住下去他肯定受不了。“快啦、快啦。”花子盱心情甚为愉快地说着。

 看到阙红玉日益恢复健康,让他宽心不少。“头还会痛吗?”根据他的观察,阙红玉头痛的次数愈来愈少,也逐渐消失当中;若真是如此,那该放鞭炮庆祝了。

 “嗯,好多了。不用再靠药物的治疗了。”阙红玉伸了但懒腰。“是吗?那太好,恭喜你快要出院了。”

 只要阙红玉的头痛解决了,接下来就没有问题。只是阙红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让花子盱很难继续书写的动作。

 “红玉,你干嘛一直看我?难为成爱上我了?”花子盱调侃道。“没有,我在想那两年我人在哪里,为什么我会在海上被发现,而且还受重伤?”阙红玉解开衣扣,看着左胸一处小小的粉红缝合伤疤。多亏了花子盱几近完美的缝合技术,才让他那原本丑陋的伤口变成呈现淡粉红色小小的伤疤。

 可是这三个月来,那人的声音仍困扰着他,好像曾听过那人对他的细喃一般,让他感到熟悉万分,但却仍记不起那人的模样,甚至名字。“红玉,你别想那么多,总之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家了。”不愿让阙红玉再回想,花子盱与其他人尽量避谈此事。

 “知道了,笨医。”就像花子盱所讲的,不要让自己太累,也不要想要一直回忆当时的事,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对了!你大哥是不是又继续对你洗脑?”这段日子来,阙澄惊每天不间断地照顾阙红玉,还乘机对他说什么退出七曜、离开他们,当一个乖宝宝。

 阙红玉乖吗?是他们带坏这小子吗?可别搞错了!七曜里头就属阙红玉最会整人、最滑头,他的怪招可是一脱拉库。“是啊!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对于你们,我仍放不开,谁教我爱上你们这些朋友。”阙红玉走向阳台边。

 “再过不久就会下雪了吧!离圣诞夜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吧!”“是啊!”花子盱没发现阙红玉奇异的眼神。突然,阙红玉的心飘向某处,一片广阔的皓白银色世界里不着针叶森林,还不一处夏日充满着欢乐的海湾,这是他常做的梦,在那里他曾度过一次快乐的圣诞夜,好像只有那次而已。

 他的心中仍是充满着疑点,森林、海湾、雪白大地以及那人,他该忘了他吗?忘不了啊!再怎么逼迫自己也忘不了。而自己胸前的玉坠也在被救的同时遗失,在哪里不见的?是大海中央,还是在那人的手中?

 一处隐密的房间里住着一个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只能每天傻坐在藤椅上看着外头的景色的男人。他的心被封住,没有一线生机;意念被断绝,没有一线希望。他只是傻傻地看着那每天不同的景色。

 迪奥轻轻敲着门走了进来。两年了,凯伊折磨自己已经两年了。在腾龙阁里的他,没有笑容、愤怒、哀伤、快乐,完全没有一丝人该有的情绪,就连心也一并被阙红玉带走。

 “凯伊少爷,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听我的话,吃些我为你准备的餐点吧。”迪奥将盘中的食物送到凯伊的面前,但他仍无反应,只是直视着前方。

 “迪奥,别管他了,要死要活由他自个儿决定。”打从将凯伊送到腾龙阁,凡烨就不曾后悔过,他是要救他而不是要害他,谁知…不过,如果这小子在听完他的话后,会不会跟之前一样不理会他的存在。